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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听说吴应熊撒出去的钱至少有两百万两,这还是康熙十二年的,不算之前的,你觉得呢!”

“嘶!这么多!怪不得皇上想要募捐了,如果他们真听懂了,就是上交一小部分,也有几十万吧。”

“几十万?可能比这个数字还高,就不知道皇上的目标数额是多少了。”

“花钱买平安,如果再死心眼,不是咱们操心的事情了。”

莫尔根插话道:“刚才我过来时,看到索大人的脸色似乎不好,看来近日休息不好,带病上朝,简直是我辈楷模。”

众人恍然大悟。

当年吴应熊贿赂的大头就是索额图,而之前削藩时,索额图曾经因为削藩事情,在朝会中几次和明珠不对付,甚至豪言让皇上砍了明珠等人的脑袋,然后去云南招安,撇除政见,明显是吴三桂的钱发力了。

既然索额图脸色不好,那就说明他出了一大笔钱。

众人实在好奇,索额图这次到底“募捐”了多少钱,当年有传言,吴三桂带了八百万两银子贿赂朝中大臣,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

下朝后,康熙回到乾清宫,让梁九功将朝臣写的募捐条子呈上来。

他递给梁九功一份名单,“梁九功,将这份名单里的募捐条子挑出来!”

梁九功躬身道:“奴才遵命!”

不过半刻钟,梁九功就将所有条子都收整好了,并且按照数目从高到低放置。

根据名单整理的募捐条子最上面一张就是索额图,条子上赫然写着“三十万两”,让梁九功倒吸一口凉气,单是凭借索额图一人,就将五十万目标完成一半。

条子上还有一个被划了线的“十五万两”,索额图故意没有完全涂黑,心中也是有算计的。

康熙看着条子,心中并没有开心,反而嘴角露出冷笑。

根据从平西王府得到的账簿,这些年,吴三桂单是送给索额图的银两就二百多万两,还不算送入索额图府中的那些珍宝和美人、以及其他各式值钱古董和宝物。

现在他只是给了十分之一的钱,就将不高兴摆在脸上,看来他这些年对他还是太宽厚。

中宫有了小阿哥后,索额图和赫舍里一族的行为越发的猖狂,看来要敲打一番。

梁九功见康熙这表情,乖乖地缩在一边不敢说话。

经过简单的估算,这次向文武大臣募捐的银子一共有七十多万两,比目标超过二十多万两。

也有收了吴应熊银子的官员捐了较少的钱,康熙打算先将他当成一个蠢蛋,若是收到的银子还是这个数,就不要怪他不客气,所有事情一起算。

康熙站在桌前,手下按压着索额图那一叠募捐条子,从指缝间能看到“三十万两”几个大字,眼底染上一抹阴鹜,嘴角的笑意却越发的上扬。

梁九功站在旁边不吭声,等候吩咐。

不知过了多久,就听康熙出声道:“梁九功,你说,朕这次要如何赏安宁!”

如果不是佟安宁提的建议,他还想不到这一茬,也没有这七十多万两的收获。

梁九功见康熙提起佟安宁,就知道皇上心中的怒火暂时被压制下去了,顿时嘿嘿笑道:“以奴才对佟主子的了解,皇上您少借她一些钱,就能让她开心了,如果再赏点东西给她当陪葬……奴才失言,是赏赐,佟主子会更加爱皇上。”

其实他是故意说错话的,“陪葬品”三个字虽然不吉利,可是佟主子从小说到大,皇上早就适应了。

皇上之前和佟主子约定,如果皇上能募集到五十万两,佟主子就无偿借给皇上五十万两,现在皇上募集到了七十多万两,有可能最后收的银子要比这些多,不如就少借一些钱,也算是给佟主子减轻负担。

“这可不行!我和她可是白纸黑字签了协议。”康熙笑着摇了摇头。

梁九功想了想,“奴才听说佟主子今年还想去畅春园,皇上不如满足她的愿望。”

康熙闻言,斜了他一眼,“然后让她一直待到年底,三催四请才回来?”

“奴才不敢!”梁九功连忙跪下告罪!

“起来吧!朕知道你的意思,只是今年,朕带她去畅春园还行,让她独自去,朕真怕她将畅春园当家了。”康熙将手下的募捐条子放到盒子里,然后将名单册子压在上面。

……

午休的时间,康熙去了坤宁宫。

皇后赫舍里氏见他来,十分开心,连忙让奶娘抱了六阿哥保成过来。

“保成给皇阿玛请安!”六阿哥保成乖乖地给康熙行了礼,口齿清晰,身形稳定,不像五阿哥,现在都四五岁了,行礼的时候还是不稳当。

“保成真乖!”康熙俯身将六阿哥抱起来,“保成最近吃睡开心吗?”

六阿哥听到这话,小嘴噘起,顿时眼泪汪汪,“皇阿玛,我真的要学那么多东西吗?”

康熙听到这话,有些诧异,看向赫舍里氏,“皇后,保成这话是什么意思?”

皇后神色淡定,上前给六阿哥擦了擦额头的薄汗,含笑道:“皇上,咱们六阿哥今年快三岁了,听太医说,正是启蒙的好时间,听说,您也是两岁启蒙,保成是我和您的孩子,无论他做什么,都会受到许多人的注目和期待,臣妾做的这些,都是为他好。”

六阿哥两岁就已经能熟练说话了,对比四阿哥、五阿哥他们,两三岁的时候还口齿不清,更加说明六阿哥天资聪慧,这样的天资若是不从小培养,后面就晚了。

小孩子没有定性,现在的喜好做不了数,等到他长大了,就知道她的苦心。

“皇后!”康熙眉间微拢,想要劝她,可是六阿哥还在他怀里。

他轻轻晃了晃六阿哥,“保成,你告诉皇阿玛,喜不喜欢额娘给你安排的那些课。”

六阿哥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下意识地摇头,眼睛瞥到赫舍里氏黯淡的表情,连忙两手张开,身形往赫舍里氏那边歪,:“额娘,你不要伤心,保成会替承祜哥哥保护你的,也会努力学很多东西,不会让额娘失望!”

“保成……”赫舍里氏的眼眶一下子湿润了,含笑欣慰地看着他。

她受的那些罪值了,虽然失去了承祜,但是上天又赐给她了保成,她赫舍里·婉玥还是得天眷顾的。

“皇后!”康熙的神色有些冷。

保成现在年纪还小,皇后就将承祜的事情告诉他,是想干什么,她难道将保成当成承祜的影子。

赫舍里氏不断用帕子擦着眼泪,“皇上,臣妾这一切都是为了保成好,他虽然才两岁,但是天资聪慧,和普通人不一样,若是保成实在不愿意,臣妾也不会逼他。”

“毕竟……”赫舍里氏的眼眶再次滑落下来两滴晶莹的泪珠,“毕竟他是我唯一的指望了!”

“皇后……”康熙带着几分怜惜地看着她,将六阿哥抱到她跟前。

六阿哥连忙伸手给赫舍里氏擦着眼泪,一旁的喜嬷嬷递上自己的帕子,“六阿哥,用手帕擦。”

六阿哥接过喜嬷嬷的帕子,小心地给赫舍里氏擦着脸,奶声奶气道:“额娘不要哭,保成会努力学,哭了容易变丑额娘”

康熙见六阿哥和皇后这样子,又心疼又无奈,打算日后多管一些六阿哥,防止皇后给六阿哥太多压力,要知道过慧易折,六阿哥是皇后的儿子,还承载着索额图等人的希望,如果出事,会给朝局造成重大变故。

他抱着六阿哥又玩了一会儿,就让奶嬷嬷将人抱下去了。

午膳的时候,康熙和皇后说起早朝募捐的时候,皇后听闻康熙缺钱,连忙道:“臣妾私库还有不少银子,不如皇上先拿去用!”

“皇后的心意朕明白,不过这是朕和众大臣间的事情。”康熙嘴角噙笑,给皇后夹了一块火腿肉,“皇后可知索额图这次捐了多少?”

皇后有些迟疑,她和康熙当了十多年的夫妻,自然看出康熙说这话时,眸子里的笑意不深,“皇上如果有什么难处,可以告诉臣妾,臣妾和旁人不一样,跟您是夫妻。”

康熙神情淡然,笑容不变,语气淡淡道:“索额图这次捐的银子居诸位大臣之首,足有三十万两,所有募捐银子差不多有七十多万两。”

“三十万两!”皇后神情震惊,攥着帕子的手微微颤动。

“三十万!”“七十万两!”

她原以为“募捐”就是康熙和大臣之间一个玩笑,现在这个数字出来,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想到此,她连忙跪下,“皇上,若是赫舍里一族做了什么错事,臣妾万万不会包庇他们的,也请皇上相信臣妾。”

康熙将人扶起,一脸温柔,“还是那句话,皇后的心意朕了解,能募捐到现在这个数目,也是出乎朕的意料。”

“……”皇后望着康熙,张口欲言,可是又不知道说什么。

等到康熙离开,皇后连忙命喜嬷嬷出宫一趟。

不管前朝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康熙之前的态度,都在透过她向索额图表明,皇上现在对索额图的表现不满意。

大概快到傍晚的时候,喜嬷嬷回来了,躬身道:“索大人让奴婢告诉娘娘,他已经知道皇上的意思,会处理好,请娘娘不用担心。”

皇后倚靠在宝座榻上,笑容苦涩,“叔父这次真的将皇上惹怒了!”

经过她的打听,知道事情原因并不难,尤其可能还是皇上故意让人传播出来的。

皇上从平西王府的宅子里搜到一本账册,上面详细记录了这些年,吴三桂向朝中各大臣行贿的时间和数额,其中最多的,从索额图捐出的“三十万两”银子就可以看出是谁。

以索额图的地位,还有三藩平叛时,索额图一直反对削藩,看得出,吴三桂每年孝敬给他的银子有多少。

喜嬷嬷宽慰道:“娘娘,依奴婢愚见,皇上还是舍不得索大人,所以才会有募捐这件事,索大人也明白,条子上写的是三十万,送到皇上跟前的肯定不止这个数。”

“但愿吧!”皇后叹气。

……

账册的消息传出去,让一些人彻底没了侥幸心理,只能东拼西凑地交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