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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均能明白这是要讨论案情。

上了车,田仲说:“有一个巡捕,在陈力皓失踪两个月之后离职了。这个时间离那事远,我以前没注意。刚才突然发现这个离职有些蹊跷。”

张均能眼睛眯起了:“为什么离职?”

“办案犯了错。”田仲耸肩,“吕恺就把人给弄走了。”

一扯上吕恺,张均能就觉得不寻常了:“他叫什么名字?”

“朱东,现在开了一家茶馆。”田仲撞了下张均能的肩膀,“我问了他,我们去有八折。”

张均能启动车子,“我们现在就去尝尝他家的茶。”

说起离职的事,朱东释怀了许多:“干那憋屈活,幸好早走了。”

“其实我们来,是为了另一个案子。”张均能面前的那杯茶,一口都没动过,“时间紧急,我就不绕弯子了。”

“说吧。”吕恺出事的消息,朱东一早就知道。田仲又问起离职的事时,朱东猜到了这两人的来意。

张均能:“去年五月,吕恺处理过一件意外死亡的案件,你记得吗?”

“意外死亡?”朱东皱了下眉,“哦,结案书上是这么写的。”

“实际呢?”张均能追问。

朱东:“你们查这个为什么?”

“为了真相大白。”张均能铿锵有力。

朱东虽然已离职,但听过张均能的名声。之前,他瞧不上那些传闻。今天一见,他不禁竖起了大拇指:“久仰张巡捕的大名。”

“过奖了。”张均能嘴角扯了笑,但是眼里布满寒气。

“唉,其实我没有接触到案子。那天我值班,报警的是一个小姑娘,哭得稀里哗啦,眼睛都肿了。她说男朋友被杀了。她刚说完,吕恺把她带去了办公室。”顿了下,朱东继续说,“案子全程是吕恺负责的,我们不知道。”

“这是大案,你们都不问吗?”田仲的黑脸不止皮肤黑,连神情都黑得彻底。

“吕恺是我们的头,我们哪能问啊。要不是他现在半死不活躺在医院,我也不敢说这些。”朱东叹了声气,“那案子处理得非常快,意外身亡结案了。”

“杀人的是谁?”张均能语气变冷。

“具体是谁,我不清楚。”朱东凝神想了想,“不过……第二天,我见到吕恺上了一辆车。”

张均能:“谁的车?”

“魏家少爷吧。”魏飞滔的新车曾在街上张扬而过,朱东有印象。

田仲:“魏飞滔?”这人现在倒是还活得好好的。

“对了,陈力皓失踪案,也是吕恺负责的。”朱东索性全说了,“当初吕恺查到了小姑娘。她冷嘲热讽了一番,吕恺可尴尬了。”

“小姑娘……”说完,张均能觉得他这样称呼陆姩不合适。他比她大不了几岁。他改口问,“受害人没有再报警吗?”

“报不了。”朱东回忆说,“小姑娘挺聪明的,报警那天,收了不少证据,还有杀人凶器,她都留着。后来,证据不见了。没辙了。”

“怎么判不了?”田仲冷笑,“不是还有她男朋友的尸体吗?”

朱东:“男朋友的尸体也不见了。”

田仲讽刺:“吕恺真厉害。”除了吕恺,还有其他人毁尸灭迹。难怪陆姩说,她讨不了公道。

张均能无限惋惜。他来晚了,就像遇见话梅糖小女孩一样。但同时他更加清楚,他一定要尽快找到陆姩杀人的证据,不能让她一错再错。

离开茶馆,张均能说:“你看着魏飞滔。”

田仲:“明白。”

又过了一天,法医朋友有了结果。

张均能和他约在餐厅见面。

阴沉的天空透出了亮光。张均能面向窗户,光映入眼睛,眸色格外清亮。

法医朋友戏谑说:“想起学校老师说,你的眼睛写满了‘正义’两个字。”

“你都说了,那是在学校的时候。”张均能略有无奈,“真正当上巡捕,反而明白了‘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道理。”

“巡捕的职责是寻求真相。”法医朋友说,“真相背后的冷暖,于情,情有可原,于法,法不容情。”

“我明白。”张均能笑了下,“你就当我一时脑子糊涂吧,将来会有清醒的时候。”

“你要是真糊涂,就不会追查此案了。”

“说吧,查到什么了。”

“现场破坏严重,而且不是装置爆炸,调查起来比较困难。不过我发现了两个东西。燃烧废墟中检查出了矽藻。你不是说,现场有一根烧了半截的长管吗?”

“是……”张均能猜到了法医接下来的话。

“矽藻常用来制作火柴头,坚硬耐烧。面粉粉尘漂浮在空中,达到一定的浓度遇火会燃烧。利用长管将粉尘集中吹向火苗,可以迅速制造燃烧条件。”

好半晌,张均能没有接话。

法医朋友的话说得很明白了。火柴和长管是爆炸原因,这两样东西直接否定了“意外事件”地说法,指向了“人为谋杀”。

此时,天空的亮光消失了,乌云沉沉,这是暴雨的前奏。

法医朋友看着张均能暗黑的眼:“这结果,还能承受吗?”

“正如我所料。”张均能感受不到从前真相大白时的喜悦,他的胸腔涌起一阵憋闷。他拿起筷子,想要夹肉,即将夹起,又转向夹菜。最后筷子停在半空,他收了回来。“我先走了。这事我终于能上报给总巡了,还得回去挨训。”

“去吧。”法医朋友知道,张均能准备要抓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