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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响“记忆”的文具……

如果记忆可以被消除,那升到更高级的文具树之后,是否也可以恢复?

这是一个很大胆的设想,但未必不可行。

唐凛下意识看范佩阳。

果然,范佩阳紧盯着白路斜,眼里闪着的光,极亮。

“你的文具树,对付闯关者或许无敌,”得摩斯继续道,“但用在我身上,就是找死。”

白路斜一点不恼,甚至还有股求知的热情:“那几级文具树,用在你身上不是找死?”

得摩斯第一次遇见问这个的闯关者,颇为新鲜,难得好脾气地给了回答:“至少五级以上。”

白路斜却不罢休:“那几级文具树,可以把你弄死?”

得摩斯:“……”

众闯关者:“……”

什么叫自己挖坑埋自己,请看得摩斯。

这个群众喜闻乐见的问题,守关者没给与回答,因为在下一秒,得摩斯就无耻地发动“窥探”,白路斜一个恍惚,安静下来,自然也无法再追问。

得摩斯进入了一片无边无际的白茫茫。

他甚至都不能确定,这究竟是不是白路斜的内心。

什么都没有。

没有天,没有地,没有云,没有风,没有深渊,没有恐惧,也没有任何一种活物的身影。

就是一片虚无。

无尽空旷,无尽苍白。

得摩斯伫立其中,一时茫然。

一个人,一个再没有感情的人,心里至少也会留些过往回忆的片段影像,哪怕只是客观记录。

但这颗心不是。

无爱,无憎,无惧,无怖。

它是空的。

“喂,你到底看出什么没有?”遥远的不知名处,传来白路斜不客气的催促。

得摩斯一怔。

他还没结束窥探,闯关者竟然先醒了。

迅速将能力抽离,得摩斯的视野重新清晰,对上白路斜那张期待的脸。

“我的恐惧是什么?”闯关者漂亮的细长眼眯起,迫不及待地问。

“没有。”得摩斯现在没心情烘托气氛,他比白路斜还想知道原因,“你心里什么都没有。”

白路斜热切的目光迅速降温,毫不掩饰地嫌弃:“我还以为你多厉害,啧。”

他的失望感太强烈,倒让得摩斯抓住了一丝端倪:“你希望我看出什么?”

白路斜定定看了他一会儿,勾起嘴角:“你鬼都没看出来,我为什么要回答你?”

得摩斯:“……”

守关者被噎得险些吐血,但血气的翻涌好像也带来了灵光一闪。

得摩斯眼底掠过精光:“你失忆了?”

白路斜笑了:“你还不算太差。”

得摩斯:“被攻击了?一次性文具?”一级或者二级文具树可没有这样强大的效果。

白路斜:“我要记得这些,就不叫失忆了。”

得摩斯:“……”

众闯关者:“……”

逻辑很严谨。

换谁做了这样的攻击,也肯定趁着文具还在时效内,抓紧跑掉。这样等到白路斜清醒,就是“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做什么”锥心三连问。

拥有能让别人失忆的文具树,却最终被别人消除了记忆,也不知该说是讽刺还是宿命。

不过话又说回来,就算失忆,也该有个遭受攻击的时间点。

这个很好确定,只要在脑海里找一下记忆的源头就行了。

“你现在能记住的,最早的事情,是什么?”得摩斯问。

白路斜歪头想一想:“地下城,我在一片废墟里悠然苏醒。”

众闯关者:“……”

就是被打晕过去了吧。

得摩斯却不是真的在意白路斜被攻击的事,他在意的是:“所以你记得从地下城到这里的所有事情?”

白路斜莞尔:“你是要替希芙讨公道吗?”

希芙,1/10守关者之一,被白路斜割断了一截头发,还给他盖了章的女人。

得摩斯没理会闯关者的调侃。

他在兴奋。

白路斜或许不记得地下城之前的事,可从地下城,到水世界,他至少经历了两个关卡,内心里却依然什么都没有。

换句话说,希芙也好,自己也好,其他闯关者也好,甚至这两个关卡里所有出现过的危机和惊险,都没能在这个人心里留下一丝痕迹。

哪怕不失忆,这也是一个没心的人。

没有感情,不懂害怕,又乐于战斗,对于上面来说,这是最理想的闯关者。

“不聊了,”得摩斯干脆利落道,“通过。”

白路斜刚要说话,手臂忽然一热。

低头,一个新的徽章,出现在希芙的徽章旁边,图案是一张恐惧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