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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真到实在无法令人忽视,给段虎看得心里更堵得慌。

他冷哼一声,搓搓指腹,呛火似地道:“咋?觉得我丢人了呗?”

“瞧不起我了呗。”

垂落的睫黑压压的,挡住他的眼神,在夜色中让人瞧不清。

可季春花却觉得,她家大老虎好像浑身都在炸毛。

不等季春花回,段虎就跟吃了枪药似的,劈了啪啦地接着骂,“艹,老子早就知道,你指定就是因为我昨晚上喝多了... ...说了老些的傻逼话,你就瞧不起我了。”

“你今儿还敢埋汰老子说话是放屁了!”

“哼... ...你,你这才跟我结婚几天啊?不就叫你逮着个小辫子么,可算是叫你抓着短处了吧?嗯?”

“这回可好,你往后指定得更不听老子的话了,你——”

“对不起。”季春花软乎乎傻呵呵的一乐,突兀打断。

段虎嘴还张着,话都没说完就被骤然噎住。

夹在粗粝指节间的烟,也哒地一声掉到地上。

他紧紧地抿住唇线,绷起下颌,瞅着执拗又不讲道理。

季春花却突然想起那个盛先生讲过的几句闲谈。

他说,深山老林里受伤的野兽,往往会咆哮的更凶更厉害。

因为它知道自己受伤了,现在很脆弱。

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吓退敌人,让对方不敢上前。

季春花心里酸溜溜儿的,又想起孙巧云谈起段家垮了以后,段虎日渐暴躁蛮横的性格,仿若看见了他身上炸起的毛、竖起的刺。

那些无形的刺将她心窝儿、眼窝儿都扎得又疼又辣,她却不想再哭。

他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要是她在他跟前哭了,他不会像妈一样,跟她一起哭的。

他会粗糙又野蛮的哄她,还会一边骂她一边给她擦眼泪儿。

这样的话,他自己就没办法好好哭了。

段虎像是化成个黑黢黢的雕像,就这么伫立在门口,半天都没动静儿。

季春花却不急,也不用他说啥。

她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攥住他隐约颤抖且被苦呛烟草味儿浸透的大手,咧嘴探头,“我错啦,段虎。”

“我今天... ...不该说你讲话是放屁的。”

“我知道你是关心我,不想叫我吃苦受累的,我全知道。”

“不跟我生气了,好不?”

“... ...”段虎还是没言语。

又过了老半天,他咔嚓一下别过头,从鼻腔深处哼了一声,沉闷又别扭。

季春花还在笑,偏移脑瓜去追他。

“不跟我生气了吧?好不好?求你啦。”她晃晃他的手,想了想。

涨红起圆脸儿吭哧道:“就,你... ...你不是说要打我……吗?”

“我想跟你商量商量,就是商量商量啊!”季春花不安地抠抠他的掌心,只觉得方才孙巧云说过的那些,所有关于段虎的过去一个劲的在脑子里乱晃。

她太在意了。

听到的时候就恨不得... ...恨不得把自己能给他的全都给他。

那些他从前有过的,现在没有的,她都想补给他。

思及此处,季春花终于铆足了劲,用力地扥扥他的手,颤抖发问:“我今天可不可以把,把打辟谷蛋儿换成跟你一起洗澡。”

“咱,咱俩一起洗澡,成不?”

“我... ...我伺候你!”

“我给你搓后背!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