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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生毕业。身高一米七五左右,蓝色普款冲锋衣,背军绿色的双肩包,是今天最早到玉门关的第一批散客。”
“他在通往玉门关那条正在修路的省道上下车,为了逃票,绕过景区,徒步穿越。失联前,迷路,没水,电量耗尽。”
这些数据和傅寻推测得差不多。
他微抬下巴,示意曲一弦去看沙坑周围的脚印:“他体力不错,身体素质还行,脚程也挺快。如果没有推断错误,失联前那通电话,就是在这打出去的。”
曲一弦稀奇地看了他一眼,没管住嘴,话到嘴边就说了出去:“你以前是海军陆战队的吧?”
“搞侦查的?”
傅寻不苟言笑惯了,面部线条冷硬利落。
这会从帽檐下微抬了视线,那幽邃的眼神扫过来,极有压迫感。
话说都说出去了,又不是什么犯忌讳不能提的,曲一弦半点不怵,迎上去。
傅寻这么看了她几秒,漫不经心道:“不是。”
不是搞侦查的还是不是海军陆战队的?
他回答的含糊,又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性冷淡姿态,曲一弦悄悄翻了个白眼,识趣地不再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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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寻有意参与寻人,把周围都踩点了一遍。只可惜沙丘上风沙覆盖,即使有脚印,过了三四个小时也早就被流沙掩盖了。
除了沙坑,再没有寻到任何活动痕迹。
难得有突破,曲一弦更舍不得走了。
她倚在大g车前,思索着怎么说动傅寻陪她去找人。
夹在指间那根烟被她把玩了许久,她远眺天色,等着巡洋舰从最后一个陡坡上冲下来,掸了掸身上的细沙,迎上去。
傅寻刚把车停在被风口,就见曲一弦来者不善。
她顺着把鬓间几缕发丝勾至耳后的动作,倚住车,轻轻巧巧地就挡了他的去路。
随即,她抽出烟盒,取了根烟咬在唇边。只微抬了眉眼,眼尾上挑,似笑着睨了他一眼,问:“抽烟吗?”
这副架势,傅寻看得懂,明显要谈事的姿态。
他好整以暇地,回视她,不为所动。
曲一弦也是烟含在嘴里了才想起没有打火机,见他不抽,正好解了她装逼失败的窘境。
她格外自然地把烟夹到耳后,问他:“你这趟,什么安排?”
来环线的,大多是游客。少部分才是为了做开发,做科研,做公益。
曲一弦本以为傅寻是退役的海军陆战队,但他后来否认,她又觉得傅寻像和她同行。
这个念头不过一瞬,很快被她否定。
开大g带线,家里得有几座矿?!
风势渐大,沙粒把巡洋舰拍得咯吱响。
傅寻压低了帽檐挡风。
他半张脸隐在帽檐遮挡的阴影里,露出来的脸部线条冷硬,显得神情格外寡淡。
曲一弦和他对视着,渐渐有点绷不住了。
傅寻给她的感觉很奇怪。
像是熟悉的,那种熟悉带着疏离和冷淡,像一个不知在什么时候就已经穿透她人生的旁观者。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就在曲一弦觉得他不会回答时。
傅寻避开她的视线,喉结微滚,淡声道:“我这趟,来寻宝的。”
下车后,她绕车检查了一圈。
四个轮子胎压正常,保险杠也没有刮蹭脱落的迹象,显然刚才那声异响和车壳子无关,是车底盘出了问题。
她掀开后备箱,从最里层拖出个千斤顶,撑起底盘。
便携式的千斤顶体积娇小,又遇上沙面松软,支撑的作用颇有些鸡肋。但有总比没有好,起码曲一弦不用担心她在车底检测故障时,车护盘会毫无预兆地砸下来。
她猫腰,又挑挑拣拣的,选了把扳手,钻进车底。
这些年跑环线,多多少少会遇上恶劣的天气糟糕的路况以及出门没看黄历的时候。爆胎,掉螺丝,陷车,曲一弦全都遇到过。
从起先的束手无策到如今,她算是半只脚踏进修车行,入门了。
车底温度滚烫,还有轻微的漏油现象。
曲一弦握着扳手在车架上轻轻敲打。
车底盘沾着从河谷出来时甩上的泥沙,干涸后混着一路疾走凝上的细沙,扳手震动碰落了碎屑,眼瞧着跟下沙子一样,烟尘四起。
她拧眉,边嫌弃边攀着车架借力,往车底又滑了几寸。
这下,一眼就看清了车辆故障的原因——巡洋舰的减震器,爆了。
减震器的问题,可大可小。
轻则只是影响减震效果,重则车毁人亡。
眼下这情况,她有些拿不定主意。
沙面有些烫,隔着薄薄的一层衣料,有喷薄的热力源源不断地熨着她的皮肉。
车底和地面形成的困笼,如同炼炉。她这会就像包裹了一层锡纸的肉片,被架在木炭上煎烤,火力旺盛,受力均匀。
要不是耳边没有“滋滋滋”的烤肉声,她都快闻到外焦里嫩的烤串味了。
从车底钻出来,曲一弦上车拿了包烟。
倚着车门,她轻吐出一口白烟,眯眼看了看后轮。那眼神不善,似是能把车架拆得七零八落,直接变成一堆废铁。
她轻咬住烟,含糊地嘀咕了一句:“净耽误事。”
曲一弦犹豫了片刻,指腹在通话键上摩挲良久,迟迟做不了决定。
巡洋舰大概率是要原地搁浅,等着拖车了。
她要是向袁野求助,十有**是原地等着车队接应,先从荒漠撤离。她一路从玉门关追到这,宝贝爱车都折了,就这么撤离怎么想怎么不甘心。
但继续追下去,更不切实际。
单人单车进荒漠本就犯了忌讳,更何况现在情势有变,她处于极端的劣势。
曲一弦心烦,没留意烟卷已经燃烧了大半,等露出的那一截脚腕被坠下的烟卷灰烬烫了烫,才回过神来。
她曲指轻弹了弹细长的烟身,刚要把烟嘴送到唇边,忽的垂眸,目光落在了烟屁股上,微微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