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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恒夜闻言却轻蹙眉,“也许……”

“也许?”

温月迷茫,“难道她知道?”

当然,那时候的温夕和现在的温夕是不同的,那时候的温夕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人。

是那个世界的‘他’帮助她过来的。

温月想到这里,目光微动,“你总不会想说,是‘他’告诉温夕我怀孕了吧?”

不需要说出名字,他们两个人都知道‘他’代表了谁。

是另一个世界的宫恒夜。

那时候的世界,还在剧情设定之中。

如果‘他’修改了剧情,然后告诉温夕,也不是不能做到。

可温月不愿意相信。

‘他’不是那种人。

‘他’也没有这么做的理由。

让温夕过来,是因为要提醒她这个世界的虚假,要她不再沉沦在这里,要她回去。

可这不需要让她流产。

宫恒夜见状眼底微沉,声音却还温柔,“我还什么都没有说,月月就已经开始维护‘他’了?”

温月紧咬唇,“你不用说我也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就是在怀疑‘他’。”

宫恒夜:“……”

他停顿几秒,轻嗤,语气酸酸的,“知道‘他’是你好哥哥,我怎么敢胡乱怀疑‘他’?”

温月皱眉,“什么好哥哥,你别阴阳怪气的好不好?”

宫恒夜沉默几秒,“那如果我说,是那时候的温夕亲口告诉我的,你信吗?”

“她怎么说的?”

“她说,是那个坐着轮椅的男人告诉她,你会怀孕,还会流产。”

“所以她给你发那些短信,就是为了吓唬你,让你精神受到刺激,希望你早点把孩子流掉。”

“你信吗?”

“我没有不信的理由。”

“可‘他’也没有这么做的理由啊?他故意写我怀孕了,又故意让我流产,为什么呀?”

“我不是‘他’,这个问题我回答不了你。”

说到这里,忽然安静。

两人都察觉到了对方情绪的不稳定,他们在争执。

从未有过的。

也不该在这时候发生的。

他才恢复记忆,他们‘久别重逢’,本该是最甜蜜的时候。

温月紧咬住唇,手指也紧握着,慢慢低垂下眸。

宫恒夜看着她不断颤抖的眼睫,闭了闭眼,抬手轻抚她头发,放柔了语气,“好了,饿不饿,先吃饭好不好?”

温月睫毛颤得更厉害,吸吸鼻子,她朝前靠进他怀里,双手抱紧他腰身,嗡着声带着哭腔,“你说话就说话,干嘛那么凶?”

宫恒夜顺着她的动作拢紧她,下巴轻抵她发顶,闭眼轻叹,“我错了。”

说完退开两分,捧住她脸让她抬头,看着她已经发红的眼圈和鼻尖,无奈,“不许哭。”

温月噘着嘴,“你欺负我还不许我哭,你怎么这么霸道?”

宫恒夜暗自叹息,低头亲亲她眼睛,嗓音也有些委屈,“你不是也欺负我了吗?”

温月哼哼,“我只是就事论事,是你瞎吃醋好不好?”

他安静片刻,“是,我承认,是我瞎吃醋。”

他眼神格外认真,看着她,“可是温月,你对‘他’,是不是也过于信任呢?”

“你为什么就觉得,‘他’一定没有这么做的理由呢?或者你为什么就一定相信‘他’,让温夕回来,只是单纯的要提醒你,让你离开这里?”

“你有没有想过,‘他’明知道温夕对你而言是怎样的存在,‘他’明明可以换个其他的方式,为什么非得让温夕回来,甚至因此怂恿温夕自杀?”

温月眉心越收越紧,“你到底想说什么?”

宫恒夜语气平静,“我想说,‘他’爱你,很爱你。”

温月微怔,他唇角轻勾,“爱,会让人生出嫉妒,会让人变得不甘。”

宫恒夜的话,让温月忽然想到了在墓碑前,宫攸海跟她说的,“在你进入游戏世界后,他整个人比以前更加沉默。知道你和另一个他,在另一个世界真的相遇并且相爱,其实就连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会感觉到快乐,还是更加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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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呼吸收紧,心脏也随之缓缓收紧。

宫恒夜看着她,轻抚她脸颊,“你知道的,我和‘他’虽然不是同一个人,可我也得承认,我因‘他’的感情而生,所以我也比任何人都了解‘他’。”

也许,让温夕回来,让温月流产,在‘他’看来,其实折磨的都只是宫恒夜罢了。

毕竟这不是真实的世界,不是真实的温月。

她早晚会离开。

而宫恒夜,却会在经历这一切后,永远陷在痛苦之中。

‘他’嫉妒他得到了温月和温月的爱,所以也想要让他得到一些‘他’的痛苦。

这就是‘他’的理由。

简单直接,让人想恨,又不知道从何恨起。

温月听着他的话,心脏某处越来越紧绷,“如果这样,‘他’为什么又愿意让我回来?”

如果不是‘他’,她也回不来的。

可按照宫恒夜的说法,‘他’也不应该愿意让她回来才对。

宫恒夜只是弯唇,“我不是说了吗,因为‘他’爱你。”

让他痛苦,是因为爱她。

看不得她痛苦,也是因为爱她。

对‘他’来说,并不矛盾。

温月低垂眼睫,沉默了。

也许,宫恒夜说的是真的。

可也像宫恒夜想的一样。

就算是真的,也无法让人恨‘他’,甚至连讨厌都做不到。

只有心疼。

那个世界的‘他’一直就是个矛盾体。

陷于自卑之中不敢爱,怕伤害到她不敢爱,可见到她和另一个他相爱,又会痛苦绝望。

也许‘他’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可最终,‘他’还是选择尊重她的意见,让她自己做出了选择。

宫恒夜闭上眼,沉默片刻,“我告诉你这些,并不是有什么自私的想法想让你讨厌‘他’。毕竟如果是我,我可能也会在绝望和痛苦时,做出一些难以控制的事。我只是觉得,应该让你知道。”

他低头亲吻她脸颊,不想说,却也不得不同她说,带着‘他’对她的告白,“温月,我们都很爱你。”

爱,有时候也许也会让人迷失,做出一些错误的事。

可爱,有时候,也能救赎迷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