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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是在哄她开心?

她咬唇,手指轻轻抠着他的衬衣扣子,“其实我怕小叔,应该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总觉得他这个人冷冰冰的,很凶的样子。

把她从水里捞起来的时候,她刚说了一个谢谢,他冷眼看过来,那眼神就像是她再说一个字要再把她丢下去。

所以她就什么都不敢说了。

宫恒夜却挑眉问她,“真的是害怕吗?”

他勾唇,“我看你不但不怕,胆子还很大。”

不然,怎么敢喝醉了扑上来亲他呢。

“嗯?”

温月茫然,可宫恒夜吊着她的胃口不再说了。

他现在并不想跟她算这笔旧账,也不是合适的时候。

老爷子还在等着他。

他进来洗手间有一段时间了。

再不出去,宫元任也会怀疑。

宫恒夜回到正厅的时候,温家那三人已经离开了,宫元任让人摆好了晚饭,而他坐在主位等着宫恒夜。

见到宫恒夜,他神色寻常的招呼,“过来吃饭。”

宫恒夜在他左手边坐下。

而温月这时候莫名担心会被发现,不敢坐太近,就坐在了长桌的桌尾,像个小学生一样双手搭在桌上坐得端端正正。

宫恒夜轻轻勾唇。

一顿晚饭,吃得倒是很安静和谐父慈子孝。

直到放下筷子,宫元任才清清嗓子,终于准备父子开战了。

他端着姿态问,“温家那个丫头说的是真的吗?”

宫恒夜也放下了碗筷,语气平缓,“她说了那么多,父亲想问的是什么?”

宫元任瞪他一眼,“别装傻。”

宫恒夜弯唇,“其实我真傻,毕竟我最像父亲。”

宫元任:“!”

他气得吹吹不存在的胡子,也不绕弯子了,“温月那丫头的尸体你还留着吧。”

温月紧张得不行,而宫恒夜只是目光低垂,“没有。”

“你觉得你这模样能骗得了谁?”

宫元任哼了声,“我猜她的尸体是在程永安那个医院吧,姓程那小子跟你穿一条裤子,也不知道当时烧了个什么玩意儿给阿宸,你这做小叔的就是这样坑侄子的?”

宫恒夜轻垂的睫毛闪了闪,温缓的神色也慢慢收敛,变得冷漠了些。

宫元任见状便更是确定了,他又放缓了语气,“阿夜啊,你喜欢那小丫头我也能理解。毕竟温月那丫头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我知道她的确是个好姑娘,不然当初我也不能同意她跟阿宸的婚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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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管怎么说,她到底已经去世了。人死不能复生,你再留着她的尸体想着念着也没有什么意义。依我看,还是把她火化了让她安心的去。

等火化后,再找几个师父来替她做场法事好好超度一下,希望她来生能投个好胎。”

语气虽然温和,可意思也很明确,并且没有跟宫恒夜商量的意思。

当然,也非常谨慎,不管鬼这东西存不存在,都得做场法事超度一下。

“这件事我来负责,法事也由我来安排。你放心,我会好好把她送走,这样你也就不用担心温家那些人会搞什么歪门邪道的东西了。”

随着他的话,宫恒夜脸颊紧绷,紧咬着牙根让下颚也浅浅绷紧。

厅里很安静,宫元任也不催促,等他想明白。

好一会儿,宫恒夜忽然说:“父亲,我的父母和宫妍是怎么死的,你还记得吗?”

宫元任神色微动,喉咙下意识滚了滚。

他当然记得。

两个被砍死分尸,一个被雷劈死。

这也是宫恒夜从来都不愿意说起的话题。

可这会儿忽然说起这个是什么意思?

他紧张的盯着宫恒夜,怕他情绪又激动,就连温月都紧张起来,可宫恒夜只是缓缓道:“一家三口,一具完好的尸体都没有。”

宫元任脸色彻底变了,宫恒夜抬眸,“所以父亲知道,我为什么不愿意将她火化吗?”

他说:“哪怕只是尸体,只要她还完好的保存着,我也觉得上天对我还不算残忍。”

他语气太过平静,可宫元任和温月都没法平静。

温月实在忍不了了,她起身过去,在宫恒夜身边坐下安安静静靠着他。

就算什么都做不了,只能陪着他也行。

宫恒夜放在腿上的手轻轻动了下,忍住了。

而温月主动将手放在他手上,轻轻握住。

宫元任则沉默着。

他把宫恒夜接到身边时,宫恒夜才六岁,整个人却已经疯疯癫癫的,醒着时对着空气叫妍妍,睡着了就哭着喊妈妈。

他实在看不下去,让人替他催眠忘了过去。

可谁想到,当初宫家内斗有人竟然对他下手,一场车祸,人没出什么大问题,却把他的记忆给撞回来了。

宫元任对宫恒夜一直都是心疼的,如果不是他那个不争气的蠢兄弟,也不能让孩子受这样的苦。

想到这些,他倒是也可以理解宫恒夜对想要保存温月尸体的执念。

可问题是只要温月的尸体还留在那里,宫恒夜就会一直念着。

这对宫恒夜来说不是什么好事,只会让他永远念着已经死去的人。

那他将来的日子可怎么过?

宫元任沉默许久,退了一步,“既然你不想让她火化,那就直接土葬,让她入土为安吧。”

他叹气,“你也别怪老头子不讲情理,可是阿夜啊,你的人生还很长,我不想看到你总是念着一个已经死去的人,以后过得不快乐。”

这孩子前半生已经够苦了,下半生总还得找个知冷知热的人吧。

宫恒夜闭上眼,许久,声音嘶哑的开口,“既然父亲决定了,那就依父亲。”

宫元任松了口气,“做法事需要安排,还有墓地什么的……”

不等他说完,宫恒夜说:“就葬在宫家的陵园里。”

宫元任眉心微动,有些为难,“这怕是不合适……”

宫恒夜很执着,“这是我唯一的要求。”

宫元任皱眉和他对视,最终还是败下阵来,“既然这样那就两天后吧,我会让人尽快安排好。”

“谢谢父亲。”

宫恒夜起身,声音嘶哑,“既然这样,我就先回去了。”

说完也不看宫元任是什么表情,转身离开。

他快步走出别墅花园,走到停车的地方,拉开车门上车。

温月一直紧紧跟着他。

他神色始终很平静,平静得让温月有些心疼。

虽然这是他早就安排好的,刚才跟老爷子那番交锋其实都在做戏。

可温月知道,他说起自己父母和妹妹时不可能真的毫无所动。

他握紧方向盘发动车子,直到开出宫家别墅外好远好远,才忽然踩下了刹车把车停在了路边。

闭上眼靠在车椅上,眼尾略有些红。

温月靠近他,手圈住他脖子,亲亲他紧绷的脸颊,忽然说:“小叔,其实我那时候,应该不是怕你的。”

宫恒夜睁开眼看向她,短短时间,眼睛里已经布有血丝。

温月很认真的看进他的眼睛,“那时候,我应该也是喜欢你的。”

其实他把她从池塘里抱出来时,她看到他的第一眼,就心动了。

因为喜欢,所以更怕。

少女的心思就是这么奇怪。

如果她活着,应该已经脸红了,可她还是继续说:“所以,其实我真正喜欢过的,只有你一个人。

说完怕他不信,又点头补充,“真的。”

宫恒夜目光微动,很明显的感觉到,因为她的话,心脏过于激烈的跳动。

他侧身抱她,掌心贴在她后颈,薄唇轻吻她耳廓,叫她,“温月。”

落在她耳边的嗓音暗哑,带着无力的委屈,“到底还要多爱你,你才能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