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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沦为笑话!

傅澜音不好插手此事,想了想,亲自往两书阁走了一趟,去寻傅煜。

傅煜今日还算清闲,处理了两桩杂事后,在书房找了两卷山川志来翻。见亲妹妹专程来请,虽觉麻烦,却还是挪动金足,往南楼走一遭。

两书阁离南楼不算太远,他过来时,攸桐跟苏若兰仍在僵持。

厨房里菜肴做成,满院香气扑鼻,却没人敢去品尝,各自站在不引人注意处,悄然屏息。而芭蕉亭下,攸桐倚柱而坐,面笼薄怒,她的旁边烟波春草满脸愤然,苏若兰则挺直腰背站在那里,颇有点傲气凌人的姿态。

满院的人里,眼巴巴盯着门口的攸桐最先瞧见他,缓缓起身。

“夫君。”她招呼了一声,面带不悦。

——当然该不悦,攸桐固然顶着京城的狼藉名声,嫁入傅家后却从没犯过错,这门婚事是各取所需,她固然需谨言慎行,却也不是来受欺负的。

攸桐一出声,苏若兰也反应过来。

她打死都没料到傅煜会在此刻过来,面色陡变,当即回身恭敬行礼,一声“将军”还没出口,便听傅煜冷声斥道:“跪下!”

声音不高,却肃然冷厉,满含威压。

苏若兰骇然抬头,便见傅煜面色沉黑,不带半点情绪,唯有双眼冷沉含怒,震慑人心。

傅煜执掌军法,性情冷厉狠辣,出手从不留情,铁面威仪之下,军中钢筋铁骨的硬汉都忌惮七分。但凡他威凛威含怒,这满府上下的男女仆从,没一人敢跟他对视。

苏若兰乍见之下,只觉头皮森然一麻,双膝发软,当即跪了下去。

满庭院的仆妇丫鬟也似被这一声怒斥震慑,匆忙行礼,甚至有胆小的丫鬟吓得跪地低头。

傅煜走进来,两道目光仿佛万钧重剑,落在她身上。

方才南楼的情形,傅澜音已简略说了,傅煜不知缘故内情,得知是主仆僵持,进门后便先呵斥放肆的苏若兰,而后看向攸桐。

成婚之前,傅家查过攸桐的底细,虽说有些是谣传污蔑,但魏攸桐为人骄矜喜爱挑刺,却非虚言。傅煜不知今日之事算不算她旧病复发,但平白无故被女人间的麻烦事打搅,十分不豫。

他皱了皱眉,眉目威仪,仗着身高之便盯着攸桐,有点居高临下的质问味道。

“怎么回事?”他问。

攸桐盈盈站在亭下,迎着他目光不闪不避,从容道:“管教丫鬟。”

她俩起初还不敢,因攸桐说桌子空着无用,她也无需多伺候,才敢欠身坐在旁边。

伙计捧来古朴的木盘,里头整整齐齐两溜小竹板,上头楷书端庄,刻着菜名。

攸桐一眼就瞧见那道手撕白鸡,挑出来,又瞧了一圈,选了十香醉排骨、清炒笋尖、醋溜豆芽、椒香芋头和鸡汤煮干丝。外加三碗鱼饼汤和糖蒸酥酪,梅花香饼两样小食。

伙计应命去了,没过多久,菜便陆续上桌。

酒楼里的手撕白鸡味道果然不错,鸡肉煮得火候刚好,外皮晶莹剔透,肉丝鲜嫩细腻,上头淋着去了油的鸡汤,再拿调好的酱汁儿拌匀,撒上葱末椒丝,色相上佳,酸辣可口,开胃得很。那道椒香芋头算是家常菜了,芋头做得软糯,极合春草的胃口。

木香却是爱清淡的,专拣着笋尖和豆芽吃。

春草见了便打趣,“瘦得跟豆芽菜似的,还专挑它吃,尝尝这鸡丝和醉排骨,好吃着呢。”

木香笑着回嘴,“你才长得像豆芽儿呢!就爱清淡爽脆,管得着么。”

春草便笑,“少夫人选的菜我都爱吃,唯有这豆芽,总觉得寡淡,没味道。”

“也未必只有寡淡。”攸桐瞧着那拌得诱人的鸡丝,想起道美食来,“先前在食谱上见着一道菜,叫毛血旺,底下就常拿豆芽儿垫着。那道菜口味麻辣鲜香,里头的豆芽儿不油不腻,却不失鲜辣味儿,最能下饭。”

她但凡倒腾时下不常见的菜,都是借食谱来遮掩。

春草伺候了魏攸桐许多年,起初还满心疑惑,不知自家只碰琴棋书画高雅之物的姑娘怎会摆弄食谱,到如今次数多了,已然习以为常,只好奇道:“那是个什么?跟上回涮肉似的,煮着血吃么?”

说话间,眼神儿直勾勾瞧向攸桐,甚是期待的模样。

——上回攸桐做火锅,她最初见着那一盘鲜红的凝血时吓得够呛,后来煮熟了尝过两回,反倒念念不忘起来,此刻听攸桐提及,当即来了兴致。

攸桐瞧那副馋嘴猫的样子便高兴,遂将做法讲给她们听。

毛血旺里能用的菜很多,不过眼下许多食材制作不便,未必能让她大快朵颐,便只能说几样力所能及的菜色如火腿、鸭血等。提到必不可少的毛肚,攸桐也先馋了起来,兴致勃勃,“那东西又叫百叶肚,爽口脆嫩,做成辣味儿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