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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在甄远越发焦急的情况下,甄程开口:“消息可靠,但出处不能说。”

此言一出,此间的学子都不是傻子,立即明白这兄弟二人的家里,应该是有什么路子才知晓这则消息。

对方不愿意说,他们也懂事地不问。

甄程开口,声如冷泉问道:“你们觉得明年南边逃往北边的流民会增多吗?”

他看似询问众人,视线却扫向坐着的郑颢。

彭志之沉思一会儿道:“我听闻一个月前,朝廷便下令派遣钦差大人前往南方赈灾,督促南边修建水利,疏通江流,这般下来水患的问题应该能够解决。流民之所以逃往北边,不过是饱受水患之苦,待水患结束后,他们便不用再逃难了。”

其他学子想了想后,觉得彭志之说的不错,纷纷点头。

甄程的视线停留在自己身上未曾挪动,郑颢行事虽不喜高调,却也不畏惧引人注目。

“在下认为,明年南边逃往北方的难民会更多。”

郑颢话落,其余学子神情愕然,他们眼神扫向郑颢,皆是一副你不会疯了吧的表情。

郑颢不受影响,继续道:“南方水患源于近几个月倾盆大雨日日不停,即便钦差大人赈灾完成后,南方农田里的粮食早被摧毁了,百姓没有粮食吃,就算播种也得等到来年开春,这便意味着南方百姓历经水患后,还会迎来粮荒,他们至少要熬上半年才有新粮吃。”

有学子不服说道:“南方其他府县闹水患,江南一带可没有,江南乃鱼米之乡,只要它肯挪出一部分钱粮,足以养活整个南方。”

被人反驳,郑颢的语气依旧不急不慢,冷静道:“若换作往年,南方地带出现水患,朝廷皆会下达指令,命江南拨出钱粮救济灾区,可今年赈灾粮是从北方运过去的,诸位以为是为何?”

彭志之吞了吞口水,迟疑地说出心中的猜测:“莫非是……江南自顾不暇?”

彭志之话落,整个学堂的学子不敢置信。

郑颢道:“江南虽没有水患,但因下了几个月的连绵大雨,今年收成并不好,今明两年江南都要数着钱粮过日子,早已没有多余的钱粮接济其他地方了。”

一位学子喃喃道:“不对,不对,江南粮仓粟米丰饶,年年积攒,怎么可能拿不出多余的钱粮?”

说到这里,郑颢没有继续说话了。

学堂的其他学子也默契的保持沉默。

江南粮仓确实丰厚,便是养整个大乾百姓一年都绰绰有余,但没有皇帝的命令,即便饿殍遍地,江南的粮仓也不能开。

否则,一旦被有心之人煽风点火,百姓暴动起来,后果不堪设想。

甄远站在甄程身旁,他看向郑颢,起初他并不在意对方,以为对方就是死读书的家伙,比常人长的好看些许。

可听了对方的一言一行,甄远便知道自己看错了。

甄程看着郑颢,问道:“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郑颢道:“在下郑颢。”

郑颢?甄远眉头一皱,很快反应过来对方便是那位素面不识的郑颢。

甄远对其熟悉的不行,就是对方,让自小受到名师教导的兄长没有取得小三元。

甄远曾经打听过对方,但没有打探出任何有用的消息。

甄远便猜测对方应该是府城下某县城的寒门子弟,此次府试和院试,恰好被对方瞎猫遇见死耗子,捡了便宜而已。

然而,此时此刻,甄远此前的想法灰飞烟灭。

因为郑颢方才的言行,尤其是对方对于南方水患的见解,字字句句看似稀疏平常,却透露出诸多信息。

比如,郑颢一个常年待在县城的寒门子弟,是如何知晓南边水患的严重程度,又是如何预料明年灾民增多的局势。

甄远虽然也知晓南方水患短时间难以平息,但那是因为自家父亲是本府知府,相应的,他所能接触到的,了解到的朝堂政事有很多,所以并不稀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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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郑颢出身寒门,怎会知晓朝中事务。

然而不待甄远多想,彭志之低声道:“夫子来了,快回座位。”

众人闻言,皆抬头看向学堂门口。

果然不知什么时候,两位中年男子站在学堂门口,一位胡子花白,一位年约四十。

学子们匆匆回到自己的座位,彭志之坐在郑颢左边,甄程和甄远坐在郑颢右边。

两位中年男子走进学堂,待站定后,那位胡须花白的男人对下方的学子道:“我是府学山长,这位是周先生,日后他便是你们地字班和天字班的夫子了。”

学子起身行礼,齐声道:“学生见过山长,周先生。”

府学山长把人带到后便离开了,只留周先生一人站在学堂上面。

周先生面容严肃,不似寻常夫子,周身有种莫名的气势,令学堂学子们连喘息都不敢大声。

周自成开口道:“方才我进来,听到你们讨论南方水患,我虽知晓你们院试排名,但对你们策问的水平还不了解,往后乡试,会试和殿试,策问必不可少,甚至乃重中之重。”

“今日下学后,你们都给我回去写一份如何治理南方水患的策问,明日交给我!”

周自成话落,下方的学子们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因为他们没有想到开学第一日,便有先生布置课业。

然而,他们不敢表现出任何不满,皆道:“是。”

而后,周自成让众人自己看书,明日再上课。

下学后,看到周夫子离开了,彭志之转过头来,偷偷摸摸地对郑颢道:“你知道周夫子之前的身份吗?”

郑颢心中有些许猜测,然而,他不动声色道:“周先生能够进入府学任教,身份应该是举人。”

彭志之神秘地摇摇头道:“府学有传言,周夫子是那位从京城退隐下来的四品大员,我原先也这样以为,但看山长对周先生的态度,应该是那些人猜错了。”

彭志之道:“四品大员何等概念,本府知府乃从四品官员,放在往日,在四品大员面前也要略退一步。”

“而山长方才对待周先生的态度,根本没有面对四品大员的恭敬,别人肯定猜错了。”

郑颢却若有所思地将目光扫向在彭志之话落后,脸上表现出恼意和不屑的甄远身上。

是么,不见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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