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鸾飞凤曾瞧了一遍,那柜门打开,里头空无一物,却不知唐敦是如何藏住的。

心里头突突直跳,见唐敦没打算立时杀了她,才稍稍镇定。

依他无声的指使赤足下榻,隔着罗袜,脚底微觉冰凉。

令容没敢出声,只指了指珠鞋,见唐敦沉着脸没出声,便轻轻趿着,没敢弄出半点动静——唐敦既然敢出手,必是不惧后果。铁箭还抵在颈间,若她惊动旁人,不待飞鸾飞凤来救,那铁箭怕是能立时取了她性命。

但这间隙,也足以让她迅速判断情势。

杨氏虽未必料得到唐敦在此处藏身,但一向谨慎的相府主母既然敢带她出府,未必只是随口安慰。她信得过杨氏,且事已至此,该来的事总要来,身在砧板无力反抗,只能竭力镇定,伺机行事。

柜门敞开,里头空无一物,令容顺着唐敦的眼神走进去,那板壁却不知何时推开,里头黑黢黢的。摸索着走进去,趁着唐敦回身看门外的空隙,悄悄将袖中锦帕丢出,用力扔向柜中昏暗的角落。

唐敦倒没察觉,见令容乖觉进了甬道,回身阖上板壁。

……

甬道逼仄,隐隐能闻见檀香,想必挖得不深。

令容将那细布去掉,觉得恶心,却没敢出声。走了一炷香的功夫,出口处却是一座空旷的殿宇。回过身,对上唐敦阴森的目光,那位面带冷嘲,道:“你倒镇定。”

“我只求活命。”令容冷声。

唐敦没再说话,挟持着她出了佛殿,从荒败的后门出去,有两匹马拴在树上。

“带我去哪里?”令容曾命丧他手,此刻被挟持,终究不放心。

唐敦冷脸不答,将她双手捆了扔在马背,又往令容口中塞了团细布,随即翻身上马,牵着另一匹,小跑往后山僻静处。跑了一阵后终于驻足,唐敦扬声叫道:“范将军,人给你带来了!”

令容眉心猛跳,抬头四顾,果然,片刻后有个人落入视线,正是范自鸿。

范自鸿身上仍是羽林郎将的打扮,将唐敦身后瞧了瞧,“没人察觉?”

“没有,即便察觉,也会引往别处。”唐敦毕竟在锦衣司历练,方才留意身后,确实没见有人跟来,遂将马缰递给范自鸿,“范将军记得信守诺言。问完了正事,拿她祭祀令弟。”

“自然,也祭祀你堂妹。”范自鸿扫了令容一眼,接过缰绳。

唐敦没敢再逗留,拨转马头迅速远去。

令容未料这两人竟会勾结,整个人搭在马背上,双手被捆,又震惊又难受。

深山林中格外安静,范自鸿牵马走得颇快,马蹄踏在堆积的枯叶上,踩出极轻的响声。

令容满心彷徨,左右张望,脖颈快要酸痛时,猛听风声不对,堆积的枯叶下,一道利箭破空而出,直直射向前面。执缰前行的范自鸿悚然而惊,闪身躲避,想要去挟持令容,却因铁箭接连射来,难以近身。

这间隙里,周遭枯叶骤响,似有埋伏的人冲出来,拦住范自鸿。

令容看不到马背另一面的情形,心跳如鼓,抬头远处有人戴着面具疾奔而来,趁着范自鸿被人拦截的功夫,纵身上马,疾驰而出。

跑出一阵,见范自鸿没追来,稍稍驻马,解了令容腕间绳索,扶她坐在马背上。

“不害怕吗?”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深冬静谧的林间,格外清晰。

令容满心惊慌揣测在听到这声音时转为惊喜,回身看向背后,“哥哥?”

傅益摘下丑陋的面具,冲她笑了笑,没再耽搁,骑马疾驰离去。

——却不是回京城或宏恩寺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