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流寇来了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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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由榔双眼深处射出鹰一般凌厉的光芒，盯着于元烨道：“于大人，朕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让瞿式耜将桂林的主力调来武冈城，你就说朕是‘轻敌’，似你这样无端指责朕，那可是犯了大不敬之罪啊！”

于元烨赶忙磕头：“微臣有罪，微臣有罪……”

大不敬罪，在十恶不赦之罪中排第六。以这个罪名将他于元烨 “诛灭九族”，那是绰绰有余。不过，通常为体现君王仁慈，对于触犯大不敬的官员，往往是处死大臣本人，流放其家人。

朱由榔的语气忽然又缓和下来，道：“既然你知罪了，朕也就饶你这一次，明天，明天一早你就返回桂林向瞿式耜传达朕的圣旨吧。”

于元烨磕了个头道：“微臣谨遵圣命。”

这时，东阁大学士吴贞慌慌张张地从外面进来道：“陛下，大事不妙。”

“慌什么？” 朱由榔问道，“是有建虏临城了吗？”

“不，不是建虏，是闯贼余孽郝摇旗率领三万人马向武冈而来，在武冈城北五十里处安营扎寨……”

朱由榔一听郝摇旗来了，激动得倏地一下站了起来。郝摇旗是李闯麾下一员将领，虽非大将，却是一员猛将。若论战力，张先璧和陈友龙的人马都不是他的对手。

倘若这一回在围攻三王之时，郝摇旗的人马在，哪怕是将陈友龙或者张先璧中一人的人马换成郝摇旗的人马，那就恐怕不止是只斩杀一个耿仲明了。在朱由榔看来，南明时代，明军之中，真正能与清军较量一二的，唯有归降的闯军和献军。若大明皇帝能团结这两支人马，驱逐建虏，恢复大明江山，并非难事。

于元烨一看朱由榔站起来了，他自以为朱由榔是被吓到了，想趁机溜走，便不失时机地说道：“陛下，闯贼临城，请陛下速速移驾桂林。”

朱由榔根本不理会于元烨的话语，而是对吴贞道：“吴大人，你说错了，郝摇旗不是闯贼余孽，是我大明的官军！传朕的圣旨，你立刻和吏部尚书李若星去迎接郝摇旗的人马。”

“陛下！” 于元烨道，“闯贼、献贼，尤其是闯贼，逼死先帝，倾覆社稷，劫掠京师，是我大明的第一仇寇，如何能去迎接他们？这郝摇旗虽然接受了朝廷的招安，但…… 但他终究是闯贼的余孽，怕他贼性不改，对陛下不利啊！”

朱由榔一听这话，顿时起了杀心。于元烨虽无贪污恶名，历史上也为大明流尽了最后一滴血，可大明最终被清廷覆灭，一个主要原因便是于元烨此刻这种阶级对立的思想，致使大明无法团结所有汉人对抗满清，他们都有意无意地给清廷送上了最强助攻。

若只是于元烨一人有此思想倒也罢了，大不了不去理会。

然而，在大明官员之中，秉持这种思想的人不在少数。比如湖广总督何腾蛟，他不仅顽固地秉持这种思想，更是这种思想的坚定执行者。李自成死后，他便是如此对待来投降的二十一万大顺军，最终导致二十一万大顺军冰消瓦解，湖南全省沦陷于建虏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