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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儿见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愈加来劲,跳到闻香楼门前的台阶上,人家大门的正门前,摆了个说书的起势:“大家伙看这天高气爽,风轻云淡,多好的天气,这位老姐姐,您说我为什么要带着我们台柱到这这闻香楼来啊?”

“对啊,为什么啊?”围观的百姓们涌上来配合地七嘴八舌。“是为了柳青跳楼的事吧?”“刚才不是说要讨工钱吗?”

“大伙不知道,我这台柱秦子婴啊,他是北方人,北方人什么都好,就是怕热,受不了咱们临安的天气。可子婴是我台柱啊,我得供着,不能让他热着,我就说咱们今天必须得去闻香楼喝茶。为什么呢?因为闻香楼的茶,永远都是冷的。人走茶凉么。”

老百姓们“轰”的一声就笑了。远处的路人听到这边热闹,更多的人聚拢了过来。

“这闻香楼的名字起的也好,闻香闻香,你来这往门口一站,闻的都是隔壁面馆的香气。您问那闻香楼自己的厨房怎么不干活啊,因为他不给工钱,厨子都不干了啊。”

百姓们更乐了,有人喊:“照你说,闻香楼也欠柳青工钱?”

“那位红光满面,一看就是俊才的兄台说得可太对了。”草儿遥遥指着一位樵夫打扮的年轻人笑道,“闻香楼它不但欠我们子婴的工钱,它还想赖账呢!”

那樵夫被草儿指着,一时万众瞩目,有点不好意思,腼腆地看了眼四周,大声道:“那可得让他们给钱!”“可不!”“应该给!”百姓们连连点头,纷纷应和。

闻香楼门前的迎客伙计,早在草儿跳上台阶的那一刻,就面色微变。此刻,看这势头不对,就小跑着进去请管事了。过了不一会儿,那闻香楼的王管事就拖着肥胖的身材,一脸不满地挪了出来。

临安城端午前后的天气,已经闷热难熬,尤其是王管事这种心宽体胖的,那是一动就满身大汗。他本来在一楼的水榭凉亭那里纳凉,骤然被伙计连催带请地给弄过来,那心里是真叫一个不痛快。

“什么事啊!非得找我?有人闹事你就叫人撵啊!你找我干什么?人手不够你就多叫几个,你把他两条腿都给打折了,你看他还怎么闹事!”王管事一边回头训斥着那伙计,一边气哼哼地迈步。

伙计没敢顶嘴,低着头哈着腰,捧着那管事的手让他跨过了门槛。

草儿在那王管事怒气冲冲地嚷嚷的时候,已经停了说书,此刻扭头看着那王管事如一颗球般滚了出来,微微勾唇,又大声道:“大家伙儿瞅瞅,我没说错吧?闻香楼它就是想赖账,它就是不想结算工钱,还想找人打断我的腿,大家伙儿评评理,这还有王法吗?”

“是啊,是啊!”“凭什么打人?”“不给工钱还打人,还有王法吗?”

王管事费力地跨过台阶,一抬头见到这乌压压的整条街的人群,先是惊得往后一退,再听到那小少年说什么不结算工钱,结果人群就躁动起来,一个个冲他喷吐沫星子:“给工钱!”“不给就报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