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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有事,你没事的时候哪天没过来?”徐之熠不正眼看他,惬意地仰躺着,同长安打着嘴仗。

甘甜跟落在后头的徐泽舟问好,视线落在他右脸上,颧骨下新添一道细小的伤口,手指虚虚抚上去,问他疼不疼。

其实这么小一道伤口,哪里就有那么疼。但徐泽舟垂下眼,嗓音低沉,说“疼”。甘甜忍不住笑笑,低声问他,指尖划过他的下巴:“那今晚你留下来,我给你上药?”

她原本也是打算留下他的,治病那段时间,徐泽舟是陪她最多的那个,等她好了,反而来的最少。

徐泽舟说好。

晚饭吃的很热闹,徐之熠和徐泫予坚持要坐距离对方最远的位置,不想不偏不倚坐到了对角,正对对方的脸,脸色一个赛一个的难看。

周任远半年了还是被排挤的对象,被挤到离甘甜最远的位置坐,他不恼怒,笑眯眯地盯着甘甜看,握着杯子独酌。

甘甜罕见地喝了一点酒,脸颊酡红,双眸水光熠熠。这天是三月三,她邀请他们举杯,祝他们平安。

喝了酒,夜晚比平日黏人,缠得素来不声不响的徐泽舟出了声。

徐泽舟收拾完,转头看见她独自坐在窗边的软榻上,窗户被她打开一条小缝,夜风吹散屋里的旖旎气味。月光柔柔地照进来,像一层细纱一般罩住她。她洁白而纯净,如同梦里人,碰一碰就要消失。

徐泽舟鬼使神差地想起嫦娥奔月的故事,问她有没有听过。

甘甜点头。

“你现在这样就很像会奔月的嫦娥。”

甘甜顿住,莫名地对他笑了一下,指尖轻轻地点点旁边书架的抽屉,“给你们留了东西,一人一份,都一样。”

她说完看着他,“我知道你能听到。”

上午她没有补觉,而是在跟系统商量如何离去。看到糕点的时候她就大概猜到了,向系统求证,系统支支吾吾不敢回答,但支支吾吾本身就是答案。

“什么时候离开?”

“明天。”

翌日一早,甘甜下楼,同春儿说她要出趟门。

“书局还是首饰铺子?”春儿擦着桌子,“夫人是该常出去门转转,听说书局旁边新开了家咖啡厅,小姐你要不要去尝尝?”

甘甜微微一笑,说好,嘱咐她,“我有些东西放在三楼的桌上,晚饭时候去帮我收拾一下。”

春儿一愣,“要出去这么久?”

“有事。”

甘甜说着就出了门。

春儿擦着桌子,莫名其妙地心头一跳,丢下帕子就往外跑去。还没跑两步,就看见甘甜在河边的柳树下,看几个小孩喂野鸭子。

她看着甘甜的背影,想起来照顾她之前,流云曾偷偷跟她说,少夫人是个好主子,比所有主子都好。

那时春儿不屑,不会有比二爷更好的主子了。

可现在,春儿也不得不承认,她就是最好的,对每一个人都很好。

她知道很多徐府外的东西,说更北一些的城市,冬日里树会挂上雪一样的雾凇,说大漠孤烟、长河落日,塞外的笛音。

不止扬州和棠城,春儿觉得她心里有个更大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