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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清桉回忆与韩志杰仅有的几次会面,他因身体孱弱,言语间总是寥志灰心?,的确有服药动机。

“极有可?能。”许清桉道:“但他既派人灭何姑娘的口,势必牵涉更深。”

那便不能只从韩志杰处突破,还得追查那神药。

“她们的药从何处购得?”

“说是城外云清山的若兰寺,必须有熟人引荐作保才能购药。”

许清桉道:“你安排人去一趟。”

“许大人,那是座女寺。”路成舟道:“那药非女者不卖。”

这?

薛满傻眼,“还有这种规定??”

“是,而且我提前踩过点,那女寺看似普通,实则防护严密,日夜安排三班女尼守卫,好几个身轻如燕,分?明是练家子。”

害人的神药,严苛的条件,诡异的女寺。他们已接近真相的边缘,勇往直前便能解开一切谜题。

薛满的心?怦怦直跳,说不清是兴奋或害怕,“我有个想法。”

话?音刚落,许清桉便开口:“不行。”

“我还没说,你怎么就说不行?”

“不行就是不行。”

“为何不行?”

“因为我是主子,你是婢女,你得听我的。”

路成舟见气氛不妙,识趣地带门离开。

薛满双手撑在案上,直视着许清桉,“银枭队全?是男子,你和俊生?也?是,只有我能进女寺。”

许清桉言简意赅,“你不行。”

“哪里不行?”薛满追问:“我不够聪明?还是不够勇敢?”

恰恰相反,正是她够聪明,够勇敢,他才不许她独闯虎穴。说好的事不过三,他便不会给她第三次冒险的机会。

无论薛满怎么软磨硬泡,许清桉都不肯松口。

薛满恨不得敲开他的木鱼脑袋,“我不去,你打算派谁去?”

“我会请其

?他府调女卫来帮忙。”

“那路上又要多耽搁好几日!”

“女寺不会跑。”

“女寺不会跑,线索却?会。”薛满直呼他的大名,“许清桉,你身为监察御史,自然明白事不宜迟的道理。我们好不容易查到线索,若因此耽搁了时机,你不觉得可?惜吗?”

“……”

“此案事关数条人命,涉及知州之子,或许韩越也?难逃干系,一旦告破定?会惊动四方。”

“……”

“你怀壮志凌云心?,我也?有梦寐以求事,我早下定?决心?,一定?要帮你重整旗鼓,再不受旁人欺侮。”她道:“这是我们难得的机会。”

她字字珠玑,直指许清桉的内心?深渊:他比谁都渴望出头,而眼下便是千载难逢的时机。

但这时机要用阿满的涉险来换。

他拢着眉心?,良久后?吐字,“你可?以去。”

“少?爷,你终总算想通了!你放心?,我保证圆满完成任——”

“我与你一起去。”

“诶?”薛满道:“可?那是女寺,只许女子进出。”

隔着书案,许清桉倾过身子,轻托起她的下颏,咫尺的距离间,温热的呼吸已难分?你我。

他嫣然一笑,天?地瞬时为之失色,“阿满,我美吗?”

“少?爷若是女子,必然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薛满晕晕乎乎,陶醉在他刻意释放的魅力中,随后?回过神,张口结舌:“难道你要——你要——”

*

没错,许清桉决定?男扮女装。

他身量颀长,却?非虎背熊腰之流,又因五官俊秾,桃花嵌眸,认真改过妆后?便惊为天?人。

此刻他云鬓雾鬟,青丝如墨。一袭缕金挑线纱裙,腰束兰色如意丝绦,更显他修肩蜂腰,身姿曼妙。

好一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儿!

薛满绕着他走?走?停停,惊艳过后?便觉惋惜,“少?爷,你做男子太可?惜了,要是投成女子之身,估计全?天?下的男子都得为你倾倒。”

许清桉淡道:“我要他们的倾慕何用?”

“也?是,又不能当饭吃。”薛满讪讪一笑,“少?爷,你现在的样貌有十?足十?——不,是十?二?分?像女子,但这嗓子过低,一说话?准得露馅,还有你这喉结得遮住才好。”

她找了块面纱,示意他低下头,“戴上试试。”

许清桉配合地俯身,由她戴好面纱。织花皓纱半遮容颜,桃花眸欲说还羞,愈加引人遐想。当然,如果眼里少?点疏淡,多些?似水柔情就更好了。

“少?爷,你的眼神不能这么犀利,得温柔些?。”

“怎么个温柔法。”

“你想象下,如今站在你眼前的不是我,而是你心?仪的女子。”

“我没有心?仪的女子。”

“那你想想能让你开心?的人和事,譬如你告破此案,得到圣上称赞,赏你良田百亩,黄金万两,官职一跃三级……”

可?名利并不能令他感到欢愉,反倒是她方才的那番话?,那样洞悉他的内心?,那样坚定?不移地说:不再让他受旁人欺侮。

“对?!”薛满鼓掌:“做得好,就是这个眼神!”

“……”

“少?爷,你想到什么了,眼神这样温柔?”

许清桉敛眸,长睫适时掩住那一闪而逝的窘迫,“无事。”

看来少?爷有秘密咯!薛满颇有“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慨,既欣慰又兴奋,“你牢记此刻的心?情就行。”

随后?,她又纠正起许清桉的走?路姿势,不能大步阔行,得莲步轻移,腰臀婀娜,裙摆摇曳……

许清桉是个好学生?,很快便学得要领,举手投足皆优美多姿。

薛满自愧不如:比起少?爷,她简直像个乳臭未干的臭丫头,根本毫无韵味嘛!

一切准备就绪,出门前,薛满又将他胸前塞得鼓囊囊,眉间点缀了一朵梅花花钿,随即赞叹不已,“少?爷,你真该当女人的!”

回应她的是许清桉的屈指一叩——说的是什么混账话?!

*

离开水粉铺时,二?人已然是一对?如花似玉的姐妹花,走?出一段路后?,薛满忽然止步,若有所思地道:“少?爷,按我们编的身世,你是哑巴姐姐,我是嘴替妹妹,对?吧?”

许清桉点点头,他如今是个哑巴,说不得话?。

薛满道:“既是姐妹,你我的走?法便不大对?。”

许清桉用眼神问:哪里不对??

薛满指指脚下,他们大概隔着两脚距离,“太生?分?,容易被人识破。”

许清桉一怔:所以……

“虽说男女授受不亲,但特殊时期该特殊处理,你同意吗?”

趁许清桉迟疑的功夫,薛满已钩住他的臂弯,亲热地喊:“姐姐,你生?得真好看,下辈子我还要当你的妹妹!”

她美滋滋地占着便宜,浑然不觉他的身躯一滞,耳根悄然泛红。

她实在放肆。他想:下半年的月银……不,明年的月银也?该扣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