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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盯着男人的眼睛,手中筷子攥紧,一字一句,“你早晚会得到报应的。”

江州涛给出的回答是砰的一声重重砸上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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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江予雨给夏文秀拿了早餐和厚大衣过去。

她去找医生了解了下夏文秀的身体状况,随后陪夏文秀聊了会儿天,中午又去医院食堂打了几道菜回来。

途中坐电梯回住院部的时候碰到一位快退休的白头发医生,带着一位年轻的小徒弟。

江予雨站在电梯按键旁,见两人要进来,帮忙摁住了快要关上的电梯门。

她垂着眸,目光沉静如水,提着打包好的饭盒,并没有多看,反倒是老医生进来后看到她愣了一下。

“你是那个……江什么?”

听到声音后的江予雨抬了下头。

看清老医生的脸后,她很轻地笑了笑:“周医生。”

“还真是你啊小丫头,好久不见了。”周医生看她手里拿着的饭盒,明显是给住院病人带的,疑惑,“你这又是?”

“我妈胃溃疡,这几天在住院。”江予雨回复道。

周医生神色复杂了点。

最后他也只是叹了口气,点点头:“你妈妈……唉,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说啊,我在医院八楼办公室。”

江予雨平静说了声谢谢您之后就出电梯了。

电梯里就只剩下周医生和他今年新带的实习医生。

实习医生稍有困惑地看过来:“周老师,您和那个女生很熟吗?”

实习医生来到县医院有将近一年,运气好才被分到周医生的手下跟着学习,这一年来在他眼底周医生冷静且平等地对待每一位患者,还从未见过周医生主动出声关心的。

周医生无奈摇摇头,没有多说,简单解释:“也不是很熟,她和她妈妈是我很多年前还在急诊科时接过的患者。”

只是印象太过深刻,现场太过触目惊心,情况太令人感到同情。

是以时至今日,他也能清晰回想起当年的那一幕。

凌晨两点,十几岁的女孩满脸泪水,校服沾着大片大片鲜红的血迹,慌张又无措,搀扶着伤痕累累意识不清的母亲来到急诊室,颤抖哭喊着有没有人来救一下她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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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予雨下午继续在医院里陪了会儿夏文秀。

母女俩聊了很久的天,聊江予雨在学校的近况,写作之路上的进步,最后又聊到感情生活。

在被夏文秀问道最近有没有喜欢的男生的时候,江予雨出乎意料地沉默了下。

知女莫若母,夏文秀瞧见她眼底一闪而过的神情就知道了个大概。

“是之前妈妈给你打电话时在你身旁说话的那个男生?”夏文秀想了想。

江予雨没想到母亲还能记得这么清楚。

她这下才否认,固执道:“……没有,妈妈。”

夏文秀笑着摸了摸她脑袋:“要是有的话带回来给妈妈看看,我们家小雨这么优秀,肯定也要足够优秀的男生才配得上。”

江予雨不说话,垂在身侧的手却蜷曲了下。

“好了,知道妈没事就早点回学校去吧,别耽误你学习。”夏文秀催她,“下午还早,应该还有回琼津的火车票吧?”

“我和老师请过假了。”

江予雨语气难得有点撒娇的意味,或许只有在妈妈面前才会如此,“我想再多陪您几天。”

夏文秀也抵不住向来文静的女儿突然撒娇,心软着也就同意了。

这天江予雨陪母亲吃过晚饭才回了家。

晚上回家之后她照旧进入主卧,打开衣柜将夏文秀换洗的一些衣服整理了下。

却在合上衣柜门时看见另一层柜子里的一版药片。

江予雨将药片拿了出来。

淡黄色的一版药,上面没有标注药品名字。

这边的衣柜一直是夏文秀在使用。

沉默片刻后她用手机将药拍了个照,在网上搜索了下,没得出结果。

这会儿街上的药店差不多都已经关门,只能明天拿出去问一下。

过后江予雨洗漱完回了卧室,反锁上了卧室门。

她拿出带回来的笔记本电脑写稿子到十一点,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换上睡衣,关了卧室窗户,拉上窗帘准备睡觉。

关窗户的时候隐隐约约有听到点摩托车驶过街头的声音。

县城里的深夜,偶尔有叛逆青年骑着动感摩托车飙过街头,江予雨倒也没有多在意。

她躺在床上,闭上眼,刚刚被放置在一边的手机又忽然震动起来。

来电陈老板。

想了想今天差不多就是陈驰逸结束比赛回琼津市的日子。

指定是发现她人不在学校,打电话过来兴师问罪的。

江予雨无奈坐起身,把桌前台灯点亮,接了电话:“喂?”

电话那头有模糊的风声和引擎咆哮声,听得不是很真切。

陈驰逸语气淡定地问她人在哪儿。

江予雨靠着床头,抿唇回复着:“我回家了,你要是有事吩咐的话等我回学校后说可以吗?”

合同上有约定,她必须在男生需要的时候随时出现在他身边。

这次她一声不吭跑回家,她本来以为陈驰逸听她说完会生气的。

没成想陈驰逸只是哼笑了声。

他接着漫不经心问。

“你家在五楼?”

电话里的摩托车引擎声同窗户外传到耳朵里的摩托车引擎声逐渐重合。

江予雨愣了下。

心跳也就是在这一瞬间忽然加快。

她掀开被子下床,是连拖鞋也没顾得穿上,快步走到卧室窗户边,拉开窗帘,又抬手去扭动玻璃窗的防盗锁。

大抵是听到她走动的声音,陈驰逸笑了下。

他又问她:“想我了没?”

有电流密密麻麻流过心脏,顺着神经末梢传遍全身的感觉。

江予雨睫毛微颤。

“没有。”她固执道。

她将玻璃窗的防盗锁成功扭开,再推开窗户。

然后呼吸微微急促地垫脚探头往外看。

引擎声顺着夜风一齐灌进了屋内来,将窗帘吹得哗啦啦飞起。

老旧居民楼下停着辆拉风的摩托车。

混沌夜色里,那人肩宽腿长,穿着黑色长风衣,懒洋洋地靠着摩托车,嘴里咬着根烟头烧得猩红的烟。

风吹起他风衣下摆,将他呼出来的青灰色烟雾缭绕成型。

听到上方传来的开窗户的动静,男生抬起头。

两道视线在模糊黑暗中猛烈交织。

陈驰逸看着她,咬烟含糊笑了笑:“嗯,是我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