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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桑箬一身明艳的红衣,拉着他的袖子撒娇:“好不好嘛?”

白凌伸手过去想摸她的脸,却又止住了动作。

忽然道:“你笑一下。”

庚桑箬莫名其妙:“小师兄,你说什么呢,这黑漆漆的破地方我怎么笑得出来!你陪我出去我就笑,否则我下次见你就凶给你看。”

庚桑箬自己说着,噗地笑了:“你也冷着脸我也冷着脸,岂不是很好笑?”

白凌看着近在咫尺的笑脸,脸上的表情全都消散,面无表情转身就走。

就算一样的脸,笑起来的这个人也不是他的小师妹。

庚桑箬快步跟着他走进去,有点跟不上,提着裙摆小跑,怒道:“小师兄你走这么快做什么!我……”

她骂到一半,看到了前方豁然开朗的宽阔房间,谢鸣之站在空空的四方台上,南宫少尘站在黑水池边,转头朝她笑道:“阿箬,你怎么来了,不是很讨厌这里吗?上次我们被罚,你吓得脸都白了。”

“二师兄!这都是之前的事了!”庚桑箬绕过白凌跑过去,回头对白凌做了个鬼脸,到了南宫少尘身边站定,才规规矩矩给四方台上的谢鸣之行礼:“师父。”

谢鸣之背着手对她点了点头。

庚桑箬看了眼脚边的黑水池:“这是什么?怎么有这么黑的水?”

“这是弱水。”南宫少尘道,“很危险,掉下去了尸骨无存。”

庚桑箬一听,连忙拉着他往中间走了几步:“那么危险你还站这么近做什么,小师兄你也不许过去!你们在这里干什么,师父难道在罚你们?”

最后一句说的很小声。

台上谢鸣之无奈的摇了摇头,眼底浮起一点笑意,很快被他藏了起来,道:“阿箬,你来这里做什么。”

“师父。”庚桑箬一和谢鸣之说话就老老实实,立刻回答,“最近你们都好忙,大师兄很久没回来了,二师兄和小师兄一直跟着你,我一个人都没人陪我玩,之前还有个陆子云,但他这几天也找不到人,师父,你们在做什么,我也想帮忙……这里怎么有股药味,谁受伤了?”

庚桑箬柳眉倒竖,看向南宫少尘。

“我们在研究控制妖兽的药,比较危险,你别掺和进来。”南宫少尘抬手顺了一下她的眉心,“哪有人受伤?”

“真的?”庚桑箬怀疑。

南宫少尘张开双手给她看:“我穿着白衣呢,真受伤了你应该看得出来吧,师父和白凌也没受伤,不信的话你也去检查一下。”

庚桑箬一听就知道确实没人受伤,但是玩心上来,过去把白凌检查了一番,却不敢对谢鸣之造次。

“行了,我们还有正事要办,我让人送你回去。”谢鸣之道。

庚桑箬嘟着嘴点了点头:“好吧。”

南宫少尘朝牢房深处道:“陆师弟,劳烦送阿箬回去,今夜就不用你在这值守了。”

庚桑箬看过去,阴影深处走出一个人影,不是陆子云是谁。

他走过来,对庚桑箬行了个礼:“师姐,我送你回去。”

“原来你是跟着二师兄和师父做事。”庚桑箬笑起来,“可不是每个内门弟子都能有这样的好运气的,你要努力呀。”

“是,多谢师姐教诲。”陆子云笑了笑,笑容和往常别无二致。

送庚桑箬回灵秀峰,陪着她说了会儿话,陆子云从屋子里出来,脖颈上的禁制微微亮了一下,似乎是在提醒他不要轻举妄动。

他抬手摸了摸脖子,自嘲的笑了笑。

他还以为瞒过去了,没想到南宫少尘早就看出来了,却也沉得住气,根本没来找他,他放松了警惕,不敢忘记那晚听到的那些话,想再去腐海林探探,找到点什么证据好送出去,还没进腐海林就被逮了个正着。

他被南宫少尘招招往胸口的伤处招呼,想跑都没跑掉。

之后南宫少尘就把他关在黑塔楼,他才发现那里关了不少人,隔天他就被白凌亲手在脖子上刻下了禁制法阵。

那之后他们倒是什么都没瞒他,他在黑塔楼中待了一段时间,发现了自己以前从不知道的玄阳宗的真相,以及他心底崇敬的谢宗主和三位师兄到底是什么样的。

他得赶紧把这些消息带出去。

但别说口说无凭,他现在根本就开不了口,也没有任何证据。

南宫少尘就是看破了这一点,才让他活着。

一个是因为庚桑箬,一个是因为根本不可能有人信陆子云,而且他也不敢去试脖子上禁制的效果。

陆子云停在空旷的山道上,从怀里摸出了一块温润的玉牌。

是那个林清宗的女弟子玉箐的,如果他能把人带出去,或许就不需要他自己开口说这一切,玉箐身上又有被做试验的痕迹,他可以直接带着人去会审堂。

其实他更想去闲云宗。

他最崇敬的宗门之人背后是这样的龃龉龌龊,他现在唯一能信任的只有云箬,但他不敢去跟云箬讲,这么危险的事,不能把她和她的宗门牵扯进来。

说干就干,反正他现在已经被发现了,南宫少尘就算逮到他又怎么样?大不了杀了他。

要他一直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就这么看着无数人遇害,他做不到。

陆子云的说干就干很有效率,但是真正开始行动才发现很难。

他虽然可以自由进出腐海林和黑塔楼,但腐海林有守卫,黑塔楼中法阵禁制重重,他自己进出容易,想要把人带走却很难,玉箐的灵脉被换的很成功,至少陆子云每次去看她她都没有死,但对她的折磨也没有停止,谢鸣之想要搞清楚她怎么撑过来的,并且想要配制出镶嵌进换灵脉的那个法阵时不会致人痛苦的方法。

玉箐就是那个珍贵的试验品。

她被上好的灵药吊着命,虽然活着,却生不如死。

又一次被灌了药拖出去四方台上试验法阵,玉箐奄奄一息地被扔回牢里,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牢房外有人轻声喊她的名字:“玉箐,林清宗的玉箐。”

她躺在地上,艰难地偏头看过去。

叫她的是那个每次都守在牢房外的人,他从不动手,但他是帮凶。

玄阳宗的走狗,道貌岸然的垃圾。

如果还有力气,玉箐一定从墙上薅一块石头出去打爆他的头。

陆子云把手伸进牢房,玉箐就被扔在近门处,一转头就狠狠咬住了陆子云的手。

很好,这次咬到了。

她等着听人渣惨叫,外面那人却倒抽一口冷气:“别咬!我手里有药,是顺灵息的,你不是被喂药吊着命压着灵力吗,这个可以帮你。”

他的手卡着玉箐的齿缝,玉箐发现自己牙齿和他的手之间有什么甜甜的东西,她愣了愣,陆子云趁机把药糖一口气塞进了她喉咙里。

玉箐:“!!!”

这狗东西就是来要她命的!

死了也好,死了就不用受折磨了,这种非人的极致痛苦,什么人能挨过去?反正她不能。

玉箐艰难的把卡在喉咙里的东西吞了下去,咳了半天,静静的躺在地上等死。

等来等去,她发现自己没死,体内的疼痛却舒缓了不少,脑袋里嗡鸣的撕裂般的感觉也缓解了不少。

她往牢外看去,外面却没人了。

隔天陆子云又来了,从牢房外给她喂完药就走了。

第三天第四天也是。

第五天,陆子云对她说:“我们逃出去吧。”

玉箐撑起身子靠在墙上:“怎么出去,我们知道了这么多,他们怎么可能让我们活着出去。”

“总要试试。”陆子云说,他仰起脖子,脖颈上一圈禁制亮了亮,“我什么都说不了,你得和我一起出去,我们必须揭露他们的事,否则那么多人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玄阳宗却占着自己首宗的地位为所欲为。”

玉箐静静看了他一眼:“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知道了真相他们却没有杀你,可见有不能杀你的理由,既然如此,你不说不管不看就行了,你依旧是首宗前途无量的内门弟子,将来大有可为,说不定他们现在在进行的试验以后还有可能也给你换个满阶的灵脉,你救我出去,怎么看都是赔本的买卖。”

“那就赔本吧。”陆子云道,“我这人本来就不会做生意,亏了就算了。”

玉箐:“……”好嚣张的口气。

两人成功达成了统一战线。

而且还有一件能给他们的计划成功加码的事,玉箐的灵脉虽然只换成功了一支,但却是最有用的体脉。

满阶体脉。

但她一直在尽心尽力的扮柔弱。

陆子云算好了守卫换值的时间,却一直等不到谢鸣之或者南宫少尘不在的日子,这两个人总有一个在,而他和玉箐绑在一起也打不过。

陆子云本来也想过要不要去找庚桑箬,南宫少尘很疼这个师妹,要是庚桑箬去找他,一定能把他从黑塔楼支走,但他每次肚子和庚桑箬又说不出欺骗的话。

庚桑师姐并不知道她这几位师兄和师父在做的事。

这天陆子云给玉箐送完药出来,内心焦灼。

刚走出腐海林,闷头踏上铁链桥,对面也走过来一个身影,一身黑袍遮脸,声音却很熟悉:“计划了这么久,怎么还不见你逃走,我都替你着急。”

陆子云瞬间后撤,手中灵剑成形,剑尖指住他。

他记得这个声音,在黑塔楼里,和谢鸣之他们是一伙的。

“不要这么凶嘛。”黑袍人道,拿下了遮面的兜帽,“我露脸和你说话,别紧张。”

陆子云看着他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