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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有一家画廊,正在展出不怎么出名的小众画家画作。

据画廊负责人说,画廊这几个月总是不太平,每天傍晚检查确认没问题以后关门,天亮时来开门却会发现那些画掉落一地,还有脚踩的痕迹。

画廊内外都有监控,门口的监控没拍到有人进出。

室内的监控一到午夜就会变成雪花屏,换再好的设备也拍不到图像。

负责人壮着胆子在画廊里过了一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可画廊不是住人的地方,不可能每晚都叫人在这里过夜值守。

负责人苦着张脸:“我们请大师来看过,也做过驱邪的法事,可第二天这些画还是都掉到了地上。”

秦悠浏览着墙上的画作,都是很陌生的作者,画风也没什么特别。

画作内容从风景到植物再到山水,就是没有最容易出灵异事件的人物图。

负责人:“以前有几副人物素描,大师说在频繁出事的画廊里挂人像更容易出事,我们就把那几幅画给撤掉了,可……唉。”

尤浩戈里里外外转了一圈,画廊正在营业中,来参观画作的人却没多少。

负责人说不知名画家的作品展出基本都是这种行情,若是有名家名画展出,来看的人多到要提前预约呢。

跟负责人要了钥匙,秦悠和尤浩戈赶在画廊关门前出来闲逛。

陌生城市提前入秋,街上的人们都穿上了厚厚的外套。

尤浩戈看看还在穿短袖的秦悠,领她去买衣服。

俩人先进了女装店,逛了一圈后转进旁边男装店,最后直奔童装店。

秦悠瞅瞅镜子里穿大号童装正正好的自己,再瞧瞧在男装店里买到合身夹克的尤老师。

尤浩戈露出个“我可真是太帅气了”的做作笑脸:“走吧。”

嫌女装店衣服太小、男装店衣服太大的干巴瘦秦悠还给尤老师一个皮笑肉不笑,直奔对面的奶茶店。

~

秦悠习惯性在灵车上塞几条旧被子,今晚正好派上用场。

破被往画廊地上一铺。

尤浩戈掏出刚买的扑克。

秦悠点起新买的蜡烛。

蜡烛上面带个玻璃防风罩,这下再也不怕爱吹打火机的鬼了。

尤浩戈洗牌发牌,分成三份。

他俩一人选一份,多出来那把牌放到蜡烛旁边。

秦悠先出一张小三儿。

尤浩戈用二管。

秦悠不要,他再出一张小三儿。

秦悠有样学样,也有手里最大的牌去管。

打来打去,俩人手里都是小不点了。

秦悠把牌一扣:“重来。”

尤浩戈上手洗牌:“重来就重来。”

不管哪种玩法,他俩都好像是纯纯的外行,再好的牌最后都会打得稀烂。

终于,一直没人玩的那叠牌受不了了,在他俩对着比大小的时候翻开了一张大王压在他俩的牌面之上。

秦悠把大王扣回去:“有你啥事,一边呆着去。”

大王执拗地非要管上,最后那一把牌全部掀开,直接给他俩来了个明牌。

二位臭棋篓子当场摔牌,挽起袖子却没找到要揍的人。

秦悠眯起眼睛,从包里掏出半根白色蜡烛换到灯罩里。

烛光再起,这次秦悠依稀瞧见个影子在蜡烛旁边蹲着。

可这人影跟她以往透过蜡烛看到的逝者生前影像完全不同,很模糊,连是不是人都无法确定。

秦悠看向尤浩戈。

尤浩戈摸摸下巴:“好像是一撮念力。”

秦悠:“念力是什么?”

尤浩戈:“精神力的一种,跟执念是同源。只不过执念源于死都得不到,念力则是当事人过度专注某件事物从而赋予该事物的生命力。”

秦悠品味半天:有点唯心那味了。

尤浩戈望一眼墙上的画作们。

在普通人眼里,它们是平平无奇的画,不值钱不知名也没什么特别吸引人的特点。

但它们每一幅都是原作者呕心沥血画出来的。

在创作它们的人眼里,它们永远是这世间独一无二无可替代的宝。

尤浩戈再瞥一眼那影子,跟秦悠挨个去看画作下面备注的原作者信息。

其中有个已经过世的中年人,展出的这幅画就是他生前正在画的作品。

画作有两根指头那么长的空色留白,那是绘制它的人再也没办法去填充的色彩。

秦悠感叹:“他一定是在这幅画作上穷尽了心血。”

这幅画当着他俩的面重重掉到了地上。

秦悠:“……”

尤浩戈瞅瞅画作背面,相框都快踩断了:“画的时候有没有用心不好说,他死的时候肯定讨厌死这幅画了。”

画作简介上说这是一幅定制画作,某位有钱人出钱请人来画特定主题的画作。

这幅画会挂在画廊里而不是被那位有钱人收藏也已说明了它的下场。

画家的离世给这幅画带去了一抹晦气。

没有画完的一角也达不到定制者对细节的要求。

可它作为一名画家的临终之作,在艺术方面还是有些价值的。

尤浩戈把画挂回去:“死都死了,拿画撒气干什么。”

那画又掉了下来,很瓷实地砸到尤浩戈脚面上。

尤老师的脸当场就绿了。

“我警告你,”尤浩戈捂着脚跳来跳去,恐吓的话说得一点威慑力都没有,“再得寸进尺信不信我把你撕成碎片!”

那画框平地起飞,照着尤浩戈的脸横拍过来。

尤浩戈抱头鼠窜。

秦悠想救尤老师。

画框半空急刹,一个横扫把秦悠给抽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