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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

他整个人?被拍到了?机舱舱壁之上,喉头直接涌出?一口血来。

“你、错了?,”章驰扯掉舱壁之上的?曲状金属杆,咳嗽两声,“我不是……怕你。”

金属杆在她的?掌心一点点融化成?一条不到婴儿手?臂粗细的?不甚规整的?长杆,长杆两头都泛着尖锐的?寒光——那长杆端头在她掌心滑了?过去,魔术一样地,融成?了?两个圆锥的?头。

“我是怕你逃。”

半空中闪过一道银光。

长杆没有扎中项景的?身体,他很快地振翅到了?机舱到了?另一个角,快接近驾驶舱的?位置。他的?脸上是无穷无尽的?震惊。

“你敢诈我。”

话音未落,项景振翅横在半空,脚直冲章驰心

口而去,章驰捡起跌落在地的?长杆往前一挥,雪白的?翅膀直接被打得羽毛乱飞,项景闷哼一声,翅膀往后一收,一手?掌住舱壁,堪堪稳住身型,脸色巨变。

他的?速度毫无疑问比她快,但有了?那一根长杆,他根本近不了?她的?身,他的?速度会在最?后反成?为累赘——如果他被那根长杆拦住,他冲刺的?动力全都会回弹到他自己身上。

这是他最?优越的?形态,保留了?动物形态三分之二的?速度,同时兼有人?的?力量和便利。

但是力量……

他根本比不她的?力量。

她拿的?那一根杆,被他全速撞击的?状态下,即使被撞出?了?明显的?凹坑,她依然能不动分毫地站在原地。

怪物。

一个力大?无穷的?怪物。

“我没有想过杀你。”章驰在掌心重新抚平被撞得快要对折过去的?金属杆,“就在刚才之前。”

“哗啦”,翅膀在半空一展,项景直奔地上那一把被路雨甩掉的?与世无争的?手?|枪而去,但还没等他奔袭到目的?地,一根银白的?长杆就扎往了?枪柄不到二十厘米之外,项景猝然收翅,手?掌在舱壁的?一处卡槽,拖着即将?扎在枪上的?头颅往后一拉。

转过头,一道人?影随着那根长杆追来,在那长杆“蹭”地将?尖头砸在毯上,以折戟之势般往地面躺倒之时接过长杆,另一只手?接过手?枪,在就要扣动扳机之时,项景拉着卡槽将?身子往前一带,脚直接踢上手?|枪。

手?|枪“啪”地一声在地上滚远,他刚松一口气?,一个带着劲风的?拳头就砸向了?他的?脑袋。

“砰!”

“刺啦”——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杆尖枪直接扎透了?他右边的?翅膀,另一侧的?翅膀唇亡齿寒地扑腾了?两下,直接开始回缩,章驰一脚踩中项景的?胸口,拔出?长枪,两边的?翅膀就在同时跟老鼠见了?猫一样,以肉眼几乎不可?看见地速度逃回了?背脊,一瞬之间,背脊中央的?外骨骼全然消失,项景“咚”地一声平躺在地。

章驰骑在项景身上猛揍了?他几拳,周宇看热闹不嫌事大?,人?一边朝离项景最?远的?角落跑一边大?喊:“打,打得好,打死这个鸟人?!”

项景被揍得头脑发昏,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咚”的?一声,他的?耳膜直接破裂,但另一只耳朵,另一只完好的?人?耳朵仍然能够听见一个温和又?冰冷的?声音,在离他的?脸颊不到寸尺的?距离开口。

呼出?的?气?几乎要吐到他的?面上。

“你逃不掉了?。”

“你骗我们开舱门,因为你想开翅,你的?翅膀太大?了?,你必须在外面打开,可?是,你分明可?以控制翅膀的?大?小,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

“除非,你必须要经历一次完整的?开翅,才可?以控制鸟人?形态。”

“看你的?表情,我好像猜对了?。”

“我再猜一下,你现在不想当人?了?,你想变成?天鹅,对不对?”

话音未落,躺在地上的?男人?直接缩成?了?一只毛色上乘但浑身染血的?白鹅,它展翅一飞,直接从章驰的?身下逃窜到了?半空,然而还没有飞出?半米,“哐当”一声,被银色长杆不留情面地打落地面,章驰张开双臂将?天鹅扑倒在地。

有一瞬间,她觉得自己有一点搞笑。

鹅在她的?身下扑腾。

红白相间的?鹅头越过她的?肩膀将?她的?脸死死盯住。

如果眼神能杀人?,章驰觉得自己应该已经死了?不止一万遍了?。

“你逃不掉了?。”

章驰伸手?掐住鹅颈。

就在这时,一串急促的?脚步声自后背响起,伴随着一个低沉的?男声——

“我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他……”

章驰扭过头,陆英就站在驾驶舱外,右手?往里头一指,“他”了?半天,什么都没他出?来。章驰突然感觉手?背一痛,低头一看,鹅头跃跃欲试啄她第二口,章驰一巴掌拍到鹅头上。

鹅似乎放弃了?逃跑,直接化作了?笨重的?人?形。

意料之外的?是,他浑身是伤,满嘴是血,竟然还在笑。

章驰直觉哪里不对。

“杀了?我吧,”项景边吐血边含混道,“跟我一起下地狱。”

章驰压住项景又?打了?他几拳,用金属长杆在他的?身上绕了?一个麻花,从头到脚捆得严严实实——纵然他再化作只白鹅,也决计无法逃跑了?。

章驰站起身跟着陆英往驾驶舱走。陆英掀开隔帘,为了?避免阻挡她的?视线,就这么架着帘子站在背后。

雅瑟倒是没有舞刀弄枪地要反抗什么,相反,他格外配合,竭力地操控着飞机,脸都憋得通红,嘴巴不停地往外吐着白沫,眼睛仍然没从仪表盘上挪开。

白沫顺着他的?下巴流到了?制服上,他的?脖子青筋爆起,胸脯剧烈起伏,嘴巴开合,说——

“我、我呼吸不过来了?……”

声音哑到极致,不仔细听,跟蚊子嗡嗡差不多。

“是他让我来找你的?。”陆英说。

他听话地执行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去机舱内的?指令,但这种情况显然是例外中的?例外,饶是他年纪尚幼,也知道一个飞行员对机上的?乘客来说有多么重要。

他出?了?事,这架飞机上的?所?有人?都活不了?。

项景的?声音就在这时候隔着打开的?舱门传来——

“我下的?毒。”

“他就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