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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姜璇颔首,摸摸侄女的发髻,也给她递了一碗蒸蛋。

布菜侍女躬身退下,厅里只余三人用膳。

姜静行听着姑侄二人痛斥那些人,不由得短促地笑了一声。

这声嗤笑惹来二人询问的视线。

姜静行用调羹戳了戳碗中蛋羹,感叹道:“是啊,要那么多钱做什么呢。”

这问题问的好。

敛财是世家豪强的通病,越是枝繁叶茂,越是难以避免,即便当家人没这意思,也很很难避开,手下人的孝敬,有求之人的谢礼,还有遍布荆州周围郡县的生意,都是来钱的路子。

私盐的买卖虽然来钱快,可风险也高,若是小买卖,又不值得冒险,若是做大了,又容易成为朝廷的眼中钉。所以买卖私盐,世家大族很少亲自下场去做。

康家扎根荆州近百年,一向行事谨慎,这也是武德帝,一直没对三大世家动手的缘由。

可这一次,荆州水灾闹得这么大,一半要归功于当地官吏的隐瞒,按理来说,今年雨水频繁,各地水灾不少,荆州有水灾上报就是。

如果说他们瞒着,是怕被武德帝认为治理不当,那也说不通。

这是天灾,武德帝不是个昏庸的皇帝,不会因为天灾将官员砍了。所以,他们隐瞒什么呢?

从剧情里看,康家想要隐藏的,正是康家买卖私盐,甚至倒卖官盐一事。

姜璇推推她的手臂:“兄长怎么不说话。”

姜静行低头舀起一勺蛋羹,感叹道:“人心不足蛇吞象,银子吗,自然是手里越多越好。”

闻言,姜璇认可地点点头:“话是这样说不假,不过这样造孽的事,听来便让人心生不忍,咱们府上也许久未做善事了,不如下月在城外摆个摊子,施粥送药几日吧。”

“你拿主意便好。”做善事,姜静行自无不可。

姜绾也应好:“下月十五便是表姐及笄的日子,府上施粥几日,也算是为表姐积福了。”

姜绾嘴里的表姐自然就是朴玲,姜静行夹菜的动作一顿,又很快掩饰过去,可菜到了嘴边,她却迟迟未送到口中。

她在思索朴玲的婚事,虽然她昨夜拒绝了朴玲的告白,但日后该如何做,她一时还拿不准。

不管朴邻是放不下她,一直拖着不嫁人,还是心灰意冷之下,随意嫁出去,都不是她希望看到的。

姜璇见她一直未动,问道:“鲤鱼不是兄长最爱的菜吗,怎么不吃?”

姜静行食不知味:“朴家最近是不是在为朴玲相看婚事?”

“是啊。大嫂相看了许多人家,可玲儿一直不满意,大嫂真是心急的不行,我也带她去了几家宴会,宴上不少英年才俊,可这姑娘挑剔,一直不满意。”

“不过咱们府上的姑娘都是顶好的,挑剔一些没什么。”她看向朴玲,眼中是促狭的笑意。

姜绾装作害羞地笑了笑,然后赶紧埋头吃菜,她根本不想嫁人,又哪里会去挑剔。

似是想到了什么,姜璇突然搁下玉箸,惊喜道:“兄长可是看上了哪家好儿郎。”

“怎会。”姜静行无奈道。

她连自己女儿的婚事,都抱着顺其自然的态度,又哪来的心思关系侄女的婚事,顶多朴家选好了人,她让人去查查,再把真实的情况告诉朴家,尽量避免盲婚哑嫁。

只是现在朴玲把心思把放在她身上,她想着给人找些事做,也好把小姑娘的注意力转移走。

姜静行思忖片刻,“既然她不满意,那就多看看吧,她年岁还小,挑剔一些也是好事,选个合心意的出来,婚后日子也更美满。”

少年人的爱恋,来得快,去得也快,说不定见的人多了,很快就移情别恋了呢。

“是这个理。”姜璇听了她的话,心里认同,想着一会儿用完膳,再去朴夫人院里瞧瞧,也好宽慰她几句。

一顿午膳用完,姜静行回到书房处理公务。

等将桌案上文书批阅好,她命人给陆执徐送去一封信。

信上写了两件事,一是约他今日见面,问他有没有时间。二是,若他不空闲,就在信上回答她,他到底作何打算。

信里字里行间,露出几分写信之人心中的怒气,姜静行也的确有些不满。

缘由便是今日早朝。

今日早朝,继续了昨日朝会的争论。

武德帝先是下旨,命刑部侍郎年鸣英前往荆州彻查水灾,紧接着又说起他欲抚慰民心,想派遣皇子前往,问朝臣何人可去。

而她昨日的担忧也落了地。

武德帝心中的人选,果然不是陆执徐,因为武德帝直接以辰王身体孱弱,将人排除在了人选之外。

听到这句话,她当时心情就不好了。

小皇子身体不好,那是辰王府故意放出去的消息,似是而非,永远没落到实处,可随着这半年他在三法司做出了政绩,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小皇子身体好的很。

况且前几日,他还在大朝会上露了面,脸色红润有神,连上次桃林遇袭受的伤都好的差不多了。

底下大臣们面面相觑,不明所以,看出几分内情的朝臣,则事不关己地站好。

端王一派的大臣头一个跳出来,纷纷站出来举荐端王,声势出乎寻常的浩大。她看出来,这里面许多人并不偏向端王,之所以此时站出来,怕是听了李伯同这位丞相的吩咐。

吏部尚书正色道:“陛下,端王殿下年岁最长,入朝多年未有大错,可担此重任。”

武德帝颔首,却没说好,只是又问起安王如何。

在文官中,安王素来有着不错的名声,偶尔传出几首诗赋,也备受民间文人追捧,因此也有不少人看好。

姜静行看着两派的人你来我往,你揭我的短,我揪你的小辫子,真是热闹得很。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立太子呢。

她猜测,头顶上武德帝脸色不变,可心中的怒火,怕是不小。

可让她惊讶的不是安王,而是燕王。

因为这次没等武德帝主动问,便有大臣主动走出来举荐他,不是旁人,正是陆执徐几位心腹,人虽不多,却也是不可忽视的力量。

这便是让姜静行不满的地方了,因为举荐燕王一事,她事先一点都不知道,此事完全是陆执徐瞒着她做的。

而燕王和靖国公府的恩怨,陆执徐不是不清楚。

一想到她昨晚还在纠结,要不要找个机会,透露透露自己是女人的事,谁知今早就收到了这么一份大礼,真是当头一棒!

姜静行窝在书房里生闷气,却不知,此时陆执徐也是气的不轻。

自从和姜静行定情后,本着互相信任的想法,他便将派去靖国公府的几个暗桩,分批撤了出来。

这本是一件小事,但架不住最后一人,在临走前结识了红锦。

你问红锦是谁?

姜静行觉得耳熟,但要论最熟悉此人的,当属绿阁。

身为同被派来主院的四位侍女里的一个,绿阁本来和红锦住在一间屋子里,绿阁没搬走前,二人可谓是矛盾不断。

绿阁做事稳重,得姜静行看重,在主子跟前时常露脸,而红锦是抱着做姨娘的心思来的,自觉被抢了机会,自然处处看她不顺眼。

后来绿阁细作的身份暴露,姜静行故意表露对她的特殊,又将人单独安置了一个院子,还把其他三人调走了,此举更是惹来了不少人不满绿阁,红锦尤为不忿。

暗桩故意拿此事激她,红锦顿时怒气上头,哪里还记得谨言慎行,当即便把绿阁贬低了一番,言语间满是嫉妒,更是将绿阁说成了,靠着爬姜静行床上位,颇有心机的女子。

暗桩半信半疑,又和其他人打听了几处细节,见也能对得上,便将此事记在心里。

等上报到陆执徐面前,便成了靖国公时常夜宿书房,与侍女红袖添香,恩爱非常,事后将其安置在主院,不日便要收做妾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