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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界上有无数的生灵,有些生灵在天道看来无足轻重,有些则不同,如果他们的人生轨迹轻易改变了,整个世界都会乱套的。”

“剧情是我们推测的,成功率最高的做法。”

姜静行继续面无表情,问道:“那结局应该是怎么样的。”

系统只说了一句话:“陆执徐要成为皇帝,他的皇后要姓姜。”

闻言姜静行冷笑一声:“也就是说,不管我是侍女的身份,还是女主她爹的身份,最后只要保证陆执徐做皇帝,然后想办法让他的皇后姓姜,就能完成任务是不是?”

系统点点头,见她脸色十分难看就不敢再多说,然后偷偷拉起屏蔽,飞快地润了。

时刻关注着陆执徐的姜静行见系统走了,也顾不上骂它,赶紧松手。

空气涌入口鼻,强忍着肺部的痛楚,陆执徐艰难地吸气,虚弱到连抬手的力气都没,脸上潮红一片,身上的纱衣都被虚汗渗透了。

“清醒了吗?”

姜静行捞起他的衣摆,擦了擦手上的酒液。

因为是仰躺着,陆执徐鬓角一颗被发丝遮掩住的泪痣也显现出来,额头上的汗水缓缓划过,越发的凄艳清绝,简直比他刚才刻意的引诱还要勾引人。

被美色晃到,姜静行心脏猛地跳了一下。

她暗道不好,赶紧把思绪拉回到正事上,同时侧身不再看桌上的人。

今晚的事虽意外,但还在她掌握之中,也许再过几年,等陆执徐斗过了他那几个兄弟,成了手握大权的东宫太子,到那时,她也许会有几分忌惮。

但现在吗。

没有她和她在军中的威望和支持,这小皇子能不能上位都还是个问题呢。

武德帝是马上皇帝,对军权看的很重,几位皇子的明争暗斗,在武德帝和姜静行这种上过多年战场,目睹无数惨事的人来看,不过是些小打小闹,死不了多少人。可若是皇子们手里有兵权,那影响可就不一样了。

剧情里男主能被武德帝立为太子,起码有三成,要归功于女主和她背后靖国公府的支持。

姜静行从来不怀疑将来陆执徐会是一匹凶狠的头狼,但现在他在她眼中,只是一只小狼狗罢了,能撕咬敌人,却还没有给人一击致命的能力。

今天陆执徐的所作所为,不管出于什么目的,说到底,还是在拉拢靖国公府。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姜静行盯着他起伏不定的胸膛,压着心底的怒火问道。

她真的,很不喜欢陆执徐那副自甘堕落的样子!

姜静行很确定自己的伪装天衣无缝,陆执徐根本就不知道她是个女人。她也很确定陆执徐不喜欢男人,因为他看向自己的目光中根本没有任何男女情意。

好啊,为了皇位,这小皇子还真是能狠得下心来!

“我当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陆执徐压抑着喉间的痒意,涩声道:“醉酒失态,国公见谅。”

姜静行没点破他让两个人都难堪,沉默片刻后问道: “你真不想娶我女儿?”

“不想。”陆执徐的声音有些低沉,闭目不语。

“为何?”

陆执徐斜睨她一眼:“国公还是先回府,问问爱女是否愿意嫁才好。”

姜静行轻笑:“希望殿下日后不会后悔。”

陆执徐没接话,他撑着桌沿坐起来,想起昨天和武德帝对峙的一幕。

昨天是章皇后冥诞,当年韩贵人流产的事始终没有定论,百官都有些忌讳提起这位皇后,因此礼部官员也没有提及要为她举行祭祀庆典。

但他父皇去给他母后上了香。

武德帝去的时候陆执徐还没有离开,父子二人看着桌上的牌位都很沉默,只能相视无言。

最后还是武德帝先开了口,他将香火插在香炉中问道:“你母后崩逝之前只有你陪在她身边,她将所有宫人都赶了出去,包括凤仪宫的暗卫。”

说到这里,他双目沉沉,但还是问道:“她都说了些什么?”

陆执徐沉默无语。

“你不说,朕也猜的到,不外乎是在怨恨朕。”

“没有,母后只告诉儿臣,靖武侯是个好人,让儿臣好好感谢他。”

也在弥留之际,意识朦胧时,喃喃地说起了她丈夫对臣子的畸恋,语气中满是痛苦。质问他明知真相,为何却冷眼旁观,妻子身为一国之母受妃嫔陷害,最后还将凶手进位有封号的正妃。

他母后直到临终前,还在对眼前的男人念念不忘。

武德帝未曾追问,只淡淡解释了一句:“你母后的死跟靖国公没有任何牵扯。”

陆执徐知道武德帝说的对,但他母后有一句话说错了,那就是真凶不是当初的韩贵人,今日的韩妃。

“你说对了,与你无关。”

在姜静行询问的目光下,陆执徐妥协般说道:“这一切都是太后授意韩妃做的,韩妃只是听从太后的命令。”

他母后的死有很多原因,但陆执徐觉得最大的原因是因为她累了。

她母后是个很柔弱心善的女人,她斗不过丈夫后宫中的千娇百媚,也只能在太后手下委屈求全,来自前朝后宫的逼迫,层层的重担压在她肩上,让她身心俱疲,内里早就被掏空了。

其实幽居凤仪宫那段时间,他母后并不像外界传言的那般凄凉,反而过得挺舒心的。

曾经担忧的一切都已尘埃落定,她再也不用面对朝臣对她这个国母的质疑,也不用像曾经一样,在这后宫中步步小心,如履薄冰。

她本来只想嫁的一位如意郎君,相守一世,可她的丈夫却是君王,也是最不可能与她相守的人,她曾经渴望的爱情,也在她发现他有悖人伦的心思时消散,成为了压倒她人生的最后一根稻草。

骤然得知真相,姜静行微微睁大眼睛,哑然无语。

她怎么也想不到真相竟是如此。

怪不得,这样想来,武德帝当年在朝臣驳回太后的懿旨后,又命三法司彻查,就已经是给了皇后一个机会。而且武德帝在皇后逝去后不久,也寻了几个差错,借机夺了他亲舅舅的权,让人成了没有实权的侯爷,这一切就是在警告太后,警告外戚做事不要得寸进尺。

负手而立的姜静行叹了一口气,原来这才是真相,这太后娘娘还真是搅屎棍,怎么哪哪都有她。

陆执徐摊上这么一位祖母,也算是倒了大霉了。

当年逼陆筠远嫁的是她,五年前让韩贵人陷害皇后的还是她。

甚至陆执徐身体不好,也是因为太后作妖。

可这老太太人不怎么样,但着实好福气。

出身富贵,即便身处乱世,从小到大也没吃过什么苦,先是嫁给了疼爱自己的丈夫,后来丈夫死了,她守了寡,可想不到儿子又出息了,还连带着娘家一起成了皇亲国戚。

陆执徐的咳疾是他小时候,被太后的侄女,早已被赐死的良嫔下了药。

太后不喜欢章皇后,又一心想要自己娘家再出个太后,就把自己比武德帝小十多岁的侄女儿弄进了宫,封了良嫔。这小良嫔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李家时被人教了什么,进了宫后就次次针对皇后,后来更是胆大包天到给皇子吃食里下毒。

事发后,太后厚着脸给自己侄女求情,但良嫔还是被武德帝给赐死了。

当时陆执徐年岁尚小,不久后又在雪地里跪了半天,即便治好了,身体也带着咳疾,以后轻易不敢受寒,否则便高烧不断,唯一的办法就是慢慢调理。

这样一想,小皇子还真是可怜,虽是嫡子,却是父不慈,母早逝。

姜静行为他的多灾多难感到无奈,只是太后和皇后都已离开人世,说再多都没有用了。

就在二人都相视无语只能沉默时,陆执徐喉间的痒意再也无法按捺,随着一口淤血喷出,一头往地上倒去,要不是姜静行眼疾手快的扶住了他,额头都要磕到地上了。

姜静行惊了。她低头看去,只能看到自己胸前趴着一个头顶。

小皇子贴在她身上的肌肤太热了,热的都有些发烫。

姜静行捏着怀里人的后颈,像捏着一只小野猫一样,不顾对方的抗拒,将人拽到眼前。

陆执徐下意识的挣扎,可现在他那点微弱的力道根本不能撼动姜静行,反而让她又捏了捏手下的肌肤,这次她的动作里带了点威胁和警告的意味。

姜静行沉声问道:“别乱动,你怎么了?”

陆执徐知道自己体内的寒毒病发了,他的意识因为高烧已经快要溃散,但还是抱紧了身边的人。

不管怎么说,陆执徐都是从心底里信任姜静行,知道对方不会伤害自己。

姜静行也发现对方神智已经不清晰,眼角潮红,额头隐隐还有汗珠滑落,身上也烫的惊人。再任由他体温这样升下去,人都要被烧傻了。

“系统,男主这是怎么了?”姜静行沉声问道。

难道酒里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