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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十八回去问了一下,立刻复命:“的确有一辆车进过?东宫。”

慕甚冷笑道:“昨日?运送恭桶的是净房哪个太监,给我找出来!”

他方才突然想到,这运送秽物之?车的大小,足够藏下人。

若是有恭车入内,或许能?解释得出,为何东宫里莫名出现了个凤栖原。

海叔正在自己的小院里吃着饭。

虽然昨日?大皇子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在西门等着,会有人接应他出宫。

可是海叔压根就?不想离开。

在这红墙里活了大半辈子,想到若离开去外面过?活,便有不会游泳之?人要被推入水中的恐惧感。

海叔寡言而固执,并不认为自己会露出破绽。毕竟这样的事情,他之?前就?经常干,一个干瘪萎缩的老太监,是不会有人留意的。

所以他并没?有去西门,而是如往常一般,依旧做活吃饭。

细细的粥配着咸菜,刚刚入口,海叔就?被人掀翻了碗,一下子按倒了地上。

走入院内的孟十八看了看海叔干瘪嘴里残缺的舌头,并不急着问,而是询问净房其?他太监,这老头平日?用的是哪一辆恭车。

一旁的小太监指了指,便有人上去查看,并无异常。

可是那小太监想了想,突然道:“我想起?来了,海叔昨日?用的车,不是他惯常的这辆,而是库房里备用的!”

那车原是新制的,可被海叔用了一次,车轮的轮轴就?断了,正放在库房等着来人修呢。

孟十八笑了笑,待去了库房的新车旁取棍子敲了敲,示意一旁的龙鳞暗卫上前,挥刀劈开了车的下部?,果不其?然,在车下方,居然有纤薄夹层,若是身体纤瘦之?人,正可藏匿其?中!

净房的其?他人也看呆了,表示净房的车并无这般夹层。

孟十七挥舞着手里的棍,走到了还被按在地上的海叔跟前,突然狰狞眉眼,举棍朝着海叔的手狠狠砸去。

一砸之?下,海叔的手指立刻被砸得变形,疼得他颤着残缺的舌,发出闷闷的哀声。

“说,你昨日?用这车往东宫运了什?么?”

海叔疼得已经浑身颤抖,却只是蠕动着残舌,发出呜咽声。

一旁净房总管只能?小声解释:“启禀大人,这老太监是个残废,被割了舌后便不再说话?,您是问不出来什?么的!”

孟十八冷笑一声,又问了旁人这太监平日?与何人有交集,可始终也问不出什?么,便大手一挥,吩咐人将?这太监带出去,待到了暗卫牢房再细细审问。

当将?人带出杂院,拖拽着经过?一条幽静宫巷时,突然有人扬声道:“龙鳞暗卫好大的威风,在这皇宫禁地,说拿人便拿人?”

孟十八闪目一看,原来是大皇子领着人封住了宫巷口。

在西门等海叔的人等到了大天亮,一直不见?人,无奈禀报了大皇子。

小萤当时一听便急了,她早该想到海叔的执拗。

可是这次不同往常,他们要对付的人不是那毒蠢的皇后,而是一个心怀莫测的野心人。

此番反转,必定勾起?他的疑心,若是细细推敲,不难查出恭车运人的细节,所以大皇子亲自入宫查看情况。

孟十八笑着抱拳,然后亮出了自己的腰牌:“龙鳞查案,还请大皇子行个方便。”

凤渊看着手被打残的海叔,一个眼色都不给孟十八,冷声道:“你是什?么东西,要给你行方便?”

孟十八的脸色微变,他名义上是挂着龙鳞暗卫的“进”字统领,只要手持腰牌,所到之?处,无人敢拦。

若是别人,他早就?翻脸让身后的侍卫抽刀上前,将?人拿下了。

可偏偏来者?是大奉的皇长子——那个行事乖戾的疯殿下。

范十七的手脚是如何废掉的,孟十八比谁都清楚。

此时身在宫中,他虽然持令牌拿人,却也师出无名。

因着太子事情,连商贵妃都被秘密赐死,若是无铁证,再往太子真假的事情上靠,简直是自寻死路。

孟十八只能?软语周旋:“此人干系一桩旧案,需要拿走审问,敢问大皇子与此人是何关系,为何要亲自来过?问一个刷恭桶的老太监?”

凤渊走了过?去,上下打量着孟十八,淡淡道:“你还真不知自己是什?么东西,我何须跟你讲明?”

说话?间,凤渊突然出手,角度刁钻力道十足地朝孟十八的胸口袭去,那力道毫不收敛,孟十八躲闪不及,后退两步倒地时,一口鲜血已经喷了出来。

能?杀死宗师陈西范之?人,岂是等闲之?辈?

孟十八没有当场震碎内脏,已算是命大,只是肋骨隐隐的痛,应该是震得骨折了。

凤渊弯腰捡起方才敲断海叔手指的那根棒子,伸脚踏在了孟十八的手上,然后面无表情,朝着他的那只手便用力挥下……

人到底没?能?带走,凤渊让沈净扶起?了海叔之?后,便沿着西门将海叔带了出去。

带走宫人,与宫规不符,可因着带人走的是大皇子,又是个半死不活的老太监,也压根无人问。

小萤在马车里一直等,待看凤渊带人出来时,终于长舒一口气,可待看到海叔被敲得变形的手,登时气得眼睛圆瞪,朝着凤渊道:“何人干的?”

凤渊说:“伤了海叔的人,连胳膊都被我敲碎了。你只管带海叔回府疗伤……”

“大皇子,请留步!”

凤渊回头一看,喊话?的是李泉,看来又有人去陛下那告状了。

小萤隔着车帘,小声嘱咐凤渊:“一会好好说话?,咱们父皇牙口不好,吃软不吃硬!”

凤渊被她的话?逗得一笑,低声道:“知道了,回去乖乖等我,别到处乱走。”

等凤渊转身时,脸上的笑意未散,却看见?李泉半抬着头,正微微诧异看着他的脸。

不怪李总管吃惊,他也算是从潜邸出来的老人,看过?大皇子小时情形。

这位皇长子可是从小到大性情孤僻,面无表情都算是态度好的,何曾见?过?他跟人和颜悦色过?。

可就?是方才,他冲着马车里微微一笑的样子,恍惚竟有些叶王妃当年的风采。

原来这位也能?对人温柔以待啊,就?是不知是冲马车里何人如此温笑。

李总管不敢多想,连忙请大皇子去见?陛下。

关于大皇子领人在皇宫里大打出手的事情,

最后到底被陛下知道了。

在书?房里,淳德帝当着定国公?的面,问凤渊:“听说你为了个老太监打了龙鳞暗卫的统领?简直胡闹!”

凤渊垂下眼眸,躬身回复:“这太监是儿臣的救命恩人,以前在荒殿时,他因着是儿臣旧识,总是偷偷给儿臣送吃的,让儿臣不至于在荒殿侍卫懈怠时饿死,若是有人欺辱他,儿臣当以命相搏!”

凤渊如此解释,合情合理,毕竟无人问津的那几年,大皇子接触过?什?么人,也无人得知。

若是那太监胆大包天,违背禁令偷偷照拂大皇子,那大皇子感念也是有情有义,挑不出错处。

这荒殿往事,乃是父子二人的心结,淳德帝听到凤渊提起?这一段,自是要回避一下。

“老慕,你又为何故要拿此人?”

慕甚施礼道:“不过?是臣奉了陛下旨意,查询大殿下当年中毒的旧案,想召这宦官问问,没?想到惹了大殿下误会,就?此无谓冲突一场。”

如今已经可以确凿那老太监是凤渊的人了。

慕甚知道人已经被凤渊带走,应该是要不回来了,倒也无谓在这类事情上大做文章。

不过?凤渊却当着慕甚的面,呈递了一份奏折,上面赫然是凤渊查办啸云山庄多时,查找出来的罪证。

而关于私运铁矿,还有庚铁走私的线索,更是已经人证确凿。

慕甚在一旁听着,适时低头掩住自己眼皮微跳。

他已经命令手下停止了开采,熄灭了熔炉,湮灭了所有证据。

可万没?想到,凤渊确实另辟蹊径,从魏国着手开始调查。

而运铁的镖车,还有往来商船皆有数目,凤渊居然一一调查出来了。通过?这些走私的船只,核算出了数目,以此反向推断出了那些铁矿具体的位置,如此民间走访,到底寻了些蛛丝马迹。

慕甚并不知,这些查账的手段,走的是闫小萤的门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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