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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这无人僻静的所在,小萤也无所顾忌,眼圈泛红地瞪着他,冷冷道:“干嘛?再?不回去,你府上的娇客可要着急了!”

“你……以为我收留的娇客是?谁?”

“还不是?你那表妹……”小萤说到这,急急住口。

她不好?妄自猜测,人家?到底是?大?家?闺秀,不像她出自乡野,需得爱惜名声。

既然叶重能让人住入王府,便说明这婚事应该是?私下达成了。

毕竟她闫小萤已经含蓄回绝了凤渊的求婚。

总不能不让凤渊改娶他人吧。

至于凤渊以后会?如何对待他的妻子,倒也不难想象。

他是?个面冷心热的郎君。

冷漠的外?表下,自是?体贴入微,若政务不忙时,会?早早回府给?他的爱妻表妹做饭;会?在她生病难过的时候,陪在她的身边;偶尔雨夜撑伞,温柔地蹲下,给?她擦拭沾了污泥的脚,还会?纵容地任着她使性?子,露出别?人都不曾见的温柔微笑。

当然,还有那件薄衫,他也会?穿给?别?人看……

曾经大?度觉得自己会?适时放手,云泥各有归路。

可一旦将凤渊曾经对她做过的事情,归总到具体的另一个女子身上时,闫小萤突然觉得血管发胀,胸口发闷,成串冒泡的委屈如河堤开裂,溢了出来。

凤渊听?到小萤的话,沉默了一下,然后问:“所以,你这是?吃醋了?”

小萤可不想输了阵仗,她想要显得大?度无所谓些?,说些?“吃什么醋,早料到你我会?如此”一类的话。

她甚至是?酝酿了一下,才?从容开口,可脱口而出的话,却是?南辕北辙:“对!我吃了又怎么样?王八蛋!你怎么能这么快就跟别?人好??起码得装装样子啊!请未婚女郎在你府上住,好?意思吗?”

凤渊垂眸看着她明艳如火的表情,着实心痒,忍不住伸手,想摸她绯红的嫩脸,却被小萤毫不客气地挥手拍开:“回去找你表妹黏腻去!以后不许碰小娘我一下!”

凤渊的胸口微微震动,先是?忍着,直到再?忍不住,沉声笑着:“谁跟你说叶家?表妹住我府上的?”

“不是?你说的,有娇客……”

“我说的是?慕寒江啊!那厮如今养在我府上,吃饭都得我喂,娇弱得很!”

小萤眼角的泪珠半挂,张了张嘴,知道自己闹了乌龙,讪讪问:“那三皇子说你表妹投靠你来了……”

“人是?送来了,可我连府门都没让她入。凤栖武那天路过瞟见,便胡乱搬弄。他的话你也信?”

小萤讪讪挠了挠脸蛋,转身想走,却被凤渊扯住腕子,将她搂紧在怀里,贴着她的耳低声道:“难受吧,每次看到你亲近别?的男子时,我也是?这样的感受……”

小萤不说话了。

她虽然是?八面玲珑的女郎,可十?七岁的年?华里,在情字上并不比凤渊学得多。

以前凤渊生人勿近,也不曾跟别?的女郎生出什么牵扯,小萤从来未曾有过危机之感。

可今天,被凤栖武那个笨蛋言语搅合得失了方寸,生生被灌了一壶老醋。

她这才?知道,那种呛鼻子的滋味,原来这么难受……

如今再?试着想,以后两个人分开以后,凤渊爱上别?的女郎,刚刚压下去的酸泡泡,便又开始咕嘟嘟地冒。

小萤丢了人,懊丧搂紧了凤渊的腰杆,将自己的脸埋起来:“你是?给?我下了什么迷药,我怎么越发不像自己?”

凤渊自嘲轻笑了一下:“若真有那药,我老早就给?你用了,何必被你折磨拿捏这么久?”

这些?日子来,凤渊一直都夜不能寐。

女郎孤身一人涉险,重新回到宫中,要独力面对隐匿在暗处的凶险。

他阻拦不得她,那么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力准备周全,让自己能在危急之刻,护女郎全身而退。

为此,他甚至不惜放下心结,跟叶重缓和了关系,入了他的军营做事,这也是?除了入兵部外?,接触到兵权人马的最直接的法子。

也正是?因为如此,叶重这才?旧事重提,想要让表妹叶雯与他多走动亲近,让凤栖武那家?伙捉了话柄去。

小萤听?了凤渊三言两语,一带而过的解释,心里却更?难受了。

原来他这些?日子如此忙碌,是?因为入了叶家?军营的缘故。

她知道凤渊有多厌恶叶重。

当年?凤渊出生时,就是?他的舅舅叶重不顾妹妹反对,差点将襁褓里的婴孩夺了送走。

可是?如今,凤渊却为了她,忍下恶心,到叶重的麾下虚与委蛇……

想到这里,小萤再?也忍不住,伸手揽住他的脖颈,垫起脚,与他密实亲吻在了一处。

灼热的气息顷刻间纠缠在一处,郎君的喉咙里发出久旱的饥渴声,伸手将她抱到了一旁的桌上,将她密实嵌入怀中,唇舌厮磨,凶狠吞咽。

这般纠缠,远远不够,膨胀热情想要寻一条肆意出口。

只是?这片刻的亲热,在偌大?的宫中,也是?一晌贪欢偷的。

就在凤渊急不可耐,想要解开太子衣袍时,殿外?便传来了人语声响。

“奇怪,明明看着大?殿下和太子来这边了,怎么寻不到人?”

“你可看清了,是?大?殿下将太子扯走的?”一个男声问道。

另一个小太监的动静道:“奴才?亲眼看到的,好?像是?二位殿下起了什么争执,然后大?殿下便扯风筝似的,将太子殿下拽走了。这可如何是?好?,大?殿下该不会?掐死太子殿下吧?”

“胡说什么!不是?说大?殿下神志明清着吗!赶紧找人吧!快点!”

小萤拢紧了长袍,赶紧整理自己的衣衫。

天啊,一时忘形,若是?被人撞见,那大?奉朝第一等宫廷丑闻就新鲜出炉了。

她小声道:“现在出去也得被人撞见,看来又得演一场了。”

凤渊低头,在她殷红的柔唇上不舍亲吻一口,这才?突然提高了嗓门道:“太子殿下,你这话是?何意?什么叫若是?我在,便不利于和谈?难道你觉得我是?故意挑起争端?”

小萤心领神会?,一边系着腰带,一边扬声道:“难道不是??朝中谁人不知你是?主战派?当初在江浙,若不是?你一意孤行,我和慕卿何至于受你的连累,背负挑起战火的名头?”

偏殿外?寻找的那些?宫人立刻没了动静,应该是?安静听?着殿里争吵。

小萤转了个身,让凤渊帮忙看自己仪容并无不妥后,便抬脚一踹偏殿的门,甩下凤渊气冲冲,扬长而去。

大?殿下和太子因为议和而争吵的事情,一下传遍了宫内外?。

二皇子听?了这话,却是?眼睛一亮,赶紧将这消息告知了母妃。

“我就猜他俩也好?不了太久。以前凤渊是?个疯子,老四拿他作?顺手的刀具罢了。可现在父皇明显偏私老大?,那老四蔫坏的性?子,必定是?急了,一定会?给?凤渊下绊子。”

二皇子吃了老四太多的闷亏,以至于现在看见那个油滑小太子就脑子微疼。

可一想到,凤栖原那小子一肚子的坏水将用来对付凤渊,二皇子不禁跃跃欲试,有些?急不可耐啊。

商贵妃对着镜子,慢慢挑出鬓角白发,让儿子一根根将它们扯断,然后道:“你啊,还是?不明白,你父皇向来不服老,总觉得男儿到了中年?,才?是?黄金鼎盛之时。他的儿子远不止你们几个。别?你们几个斗来都去,却又多添了几个母族旺盛的弟弟,最后白白给?别?人做了嫁衣。”

这道理,二皇子也懂,可他又不能管父皇翻牌子,更?没法给?那些?妃嫔们灌避子红花汤,只是?恨恨道:“若不是?凤渊,母妃你何至于被幽禁在西宫?这些?看人下菜的狗东西,怎么连盆像样的炭火都不给?母妃你准备?”二皇子此时才?发现屋内清冷,连炭火都没有。

“是?我不让下人准备的,既然陛下让我闭门思过,总得有个认错的样子……”

商贵妃转头看着二皇子,道:“经历这么多,你也该多长些?心思了。那太子原是?陛下最厌烦的,可如今却能主持议和的政务,这是?为何?就是?因为他能忍!在江浙装病那么久,这般定力,连我都自叹不如!既然他与大?皇子不和,那正好?让他们斗去!只是?你要明白,太子再?能干也有个先天不足……”

二皇子忍不住问:“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