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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小孩儿◎

埋在他的怀里, 贺明浠一遍遍地叫着温礼的名字,没有任何意义,但就是叫着让人安心。

不光是名字,还有温礼这个人。

那是她在任何人身上都不曾感受过的安逸和平静, 感觉身边只要有这个人在, 她什么都不需要担心。

她本以为喜欢一个人, 那么每次和他在一起的时候, 都应该是心跳加速、呼吸急促的。

但原来和他在一起时, 也可以是放心和自在的。

叫着叫着,温礼的耳朵没听累, 贺明浠先叫累了。

“我困了……”

男人啼笑皆非,昨晚没休息好的是他, 现在先困了的反倒是她。

“去睡吧。”他说。

贺明浠在他怀里一蹭:“可是我还没有洗漱。”

温礼想说那你就去洗漱, 然而贺明浠却先一步说:“我困得睁不开眼睛了, 你帮我吧,好不好?”

也不等他答应, 她直接抱着他的脖子开始耍赖。

温礼怎么可能看不出她装困的小把戏,笑了笑,没有揭穿, 直接抱着她去了洗手间。

他将她放在洗手台上,然后打算先用面巾纸给她擦脸。

贺明浠说:“洗脸之前要先卸妆的。”

温礼一顿:“你今天有化妆吗?”

他这样一问,贺明浠脸上的笑意顿时放大了好几倍。

“有啊,素颜妆……”她朝他招招手, 示意他凑近点看, “你看, 我画了眼线, 睫毛也稍微刷了一下,但是没贴假睫毛,所以很自然。”

温礼真就仔细看了她一眼,好像眼睛确实化了。

他的目光特别正经,跟搞学术研究似的,贺明浠看着他认真打量的目光,一瞬间心动得要死,把头凑上前猝不及防亲了他一口。

温礼微睁眼,愣了下,然后故作责备地戳了戳她的额头。

贺明浠得逞地笑了,说:“先用卸妆巾帮我卸个妆呗。”

温礼照她说的做,贺明浠为了让他方便,特意把一张小脸仰的高高的,人坐在洗手台上,两只脚在空气中晃,闭眼享受着他的服务。

温礼给她卸完妆又给她擦脸,甚至连牙膏都帮她挤好了,贺明浠得寸进尺,问他能不能帮自己刷牙。

沉默须臾,温礼终于说:“你老让我不要把你当小孩儿看,那你现在在干什么?连刷个牙都要人伺候。”

刷个牙都要耍赖,关键是贺明浠还挺理直气壮,反过来教育起温礼:“这不一样啊,我让你帮我刷不是我因为我是小孩儿不会刷,而是因为我在跟你撒娇啊你懂不懂。”

然而温礼油盐不进,将牙刷递到她手里:“你这不是撒娇,是懒,自己刷。”

贺明浠哦了声,将牙刷送进嘴里,边刷还边用幽怨的眼神看着他。

温礼挑眉。

“现在刷个牙都想要人伺候,那以后是不是连穿个衣服也要我伺候。”

贺明浠特别理直气壮,甚至还翻了个白眼:“不行吗?”

温礼:“不行。”

“你!”

在贺明浠生气的目光中,他不紧不慢,将漱口杯递给她,看着她满嘴的白沫,两只手撑在她的两边,盯着她一本正经地缓缓道:“我只想帮你脱,不想帮你穿。”

“……”对话突然就不健康了起来,关键是把话题引向不健康的始作俑者偏偏又是一脸的正人君子,让贺明浠差点以为是自己脑子太黄,才把他的话给听错了。

但她很肯定没听错,因为她从他眼里捕捉到了促狭的笑意。

这男人怎么调戏人都不提前打声招呼的。

贺明浠龇牙咧嘴,心想一定要给这男人好看。于是故意用含着牙膏沫的嘴去亲他。

温礼神色一惊,迅速往后躲,贺明浠直接从洗手台上跳了下来追过来。

在洗手间里拉扯了半天,最后温礼被抵在瓷砖墙上,头仰着,用手抵着贺明浠的脸,以防她真亲上来。

贺明浠使劲踮起脚都没碰到他,还不死心,人都快直接原地蹦起来,嘴里还叽里咕噜地说着什么。

手上全是她喷出来的牙膏沫,温礼实在哭笑不得,只好一边抵抗着一边说:“你先把牙刷干净行么。”

贺明浠又叽里咕噜喊了一句,温礼大概听清楚了,是「你居然敢嫌弃我」。

越是嫌弃她,她就越是要上,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嫌弃。

温礼心想要是不让她得逞,估计是不得安宁了。于是微微低了头,就那么妥协地让她亲了上来。

这下贺明浠终于老实了,被他强势地命令赶紧去漱口。

温礼的唇边也沾了她的牙膏沫,还没来得及擦掉,突然被贺明浠指着嘲笑。

“你长白胡子了耶,你是圣诞老人吗?”

温礼没理她,伸手要将唇边的牙膏沫给擦掉,又被贺明浠一把拦下。

“别擦啊,你留白胡子还挺帅的,让我拍个照吧。”

温礼眼皮一跳,贺明浠又欠揍地说:“你等我啊,我去拿手机过来。”

说完就要出去拿手机,温礼被气得想笑,直接将她扯了回来,捧着她的脸低下头去,直接又将唇边白沫蹭回了她脸上。

被他的唇蹭到的地方痒痒烫烫的,贺明浠哇哇大叫,各种躲避,但毫无作用,温礼牢牢摁着她的后脑勺,她哪儿都跑不了。

等温礼终于放开她,她的脸上已经到处都是被他蹭过的痕迹。

脸上滚烫,她捂着脸说:“你报复心也太强了吧!”

温礼轻描淡写:“跟你学的。”

贺明浠鼓着嘴,眼珠子转了转,一看就知道在打坏主意。

目光巡视一圈,她很快就想到了,随手拿起一瓶泡沫发胶,直接往他身上喷。

温礼躲闪不及,身上瞬间被喷上了白沫。

贺明浠笑得猖狂。

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温礼低啧一声。

真是有够欠打的。

空间不大的洗手间里,又胡闹了数十几分钟,发胶哐当一声砸在地上,贺明浠人被按在瓷砖上,两只手也被牢牢桎梏在温礼手里,才终于勉强结束了这一场闹剧。

温礼只用了单只手便轻松地攥住了她,另只手拍了拍她的脸。

“还胡闹吗?”

贺明浠哼了声,倔强地不说话。

温礼眉梢轻挑,捏住她的下巴,还用了点劲儿,又问了她一遍。

脸颊两边的肉都被捏得鼓起,贺明浠还是誓死不从,并且挑衅道:“有本事你就别放开我,不然我喷死你。”

虽然手被攥着,但是她的脚还是自由的,说着,她直接报复地踩了他一脚。

温礼低嘶一声,捏着她下巴的手又紧了紧。

“你是不是觉得我不会打你?”

贺明浠当然知道他肯定不会对她动手,所以她才能这么有恃无恐。

不但有恃无恐,她甚至还敢挑衅他:“有本事你就打啊。”

温礼哼笑,手往下移,贺明浠的屁股忽然一疼。

她惊得眼睛都瞪圆了。

他还真打?

而且还是打她的屁股!太过分了!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思想本身就不健康,还是因为他的力道实在控制得太过微妙,这个惩罚又莫名地有些奇怪。

关键是她该死的不但不讨厌他这样,反而还很喜欢。

洗手间的瓷砖很凉,贺明浠被重重抵在墙上,身前和身后仿佛在同时经历着冰火两重天,同时也肯定了一个真理,那就是看着再正经的男人在这种事上也是不正经的。

本来已经浑身发软,全身心投入在这双重的感受中,忽然脚下一硬,有什么东西碎了。

她睁眼,大概猜到了是什么。

“那个、我好像把你的眼镜给踩碎了……”

温礼低头一看,总算知道了因为被她嫌弃碍事而被强行摘掉的眼镜被她扔去了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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