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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陈向北神色如常,贺明浠突然坏坏地挑了下眉:“哎,你是不是吃醋了?”

陈向北皱眉:“我吃什么醋。”

“我想明白了,你那天为什么突然发疯……”贺明浠指着他说,“你看我对温礼那么好,不爽了是不是?”

“……”几秒的沉默给了贺明浠答案,她瞬间乐了,叉腰,仰头大笑。

“我单恋你那么多年你一点反应都没有,陈向北,没想到你也有今天!”

“爽!”

陈向北咬牙:“你好像很得意。”

“对啊,我就是很得意,怎么了?”贺明浠欠揍地在陈向北面前晃着身体,还拍拍他的肩说,“让你当初不珍惜我的,现在前女友不理你了,我也不喜欢你咯。”

一语中的,这丫头虽然学习不灵,但脑子确实转得快,陈向北那点男人的犯贱小心思就这么被她一针见血地指了出来。

“贺明浠,你笑够了没有?”

之前单恋他的心酸终于在此刻大仇得报,哪是那么容易笑够的,再加上两人关系好,那就更没顾及了,贺明浠摇头晃脑,陈向北越是生气难堪,她越是高兴。

陈向北气得直点头,冷冷笑了两声:“行,这么玩是吧,本来我还想说今天上午我跟温老师聊了你的事,告诉你一声,免得你跟个傻子似的搞不清楚人家心里到底怎么想你的,你现在休想知道了。”

说完他转身就走。

一牵扯上温礼,贺明浠态度立马大不一样,连忙上前拉住了陈向北。

“哎别别别,你别走,他怎么想我的啊,你快告诉我,陈向北,向北哥,北哥北哥……”

“别拉着我,滚开。”

陈向北冷着脸,眼见贺明浠都快把他的衣服拽变形了,他干脆直接一甩,结果力气没控制好,直接将贺明浠甩退了几步,后背撞上墙。

贺明浠后脑勺那块儿的肿还没消,这样一撞,她立马疼得蹲下了身。

陈向北懊恼地啧了声,忙低下头去查看她的伤势,又伸手给她揉。

“陈向北,我后脑勺跟你有仇是吧!”

陈向北脸色很不好,边帮她揉着边轻嗤道:“还不是你老犯贱。”

贺明浠嘴上不饶人,反击道:“犯贱的到底是谁啊?”

陈向北一时噎住,转移话题道:“药在哪儿?我给你后脑勺再擦点儿。”

“药在外面……”贺明浠说,“你去给我拿来。”

陈向北只好起身,给她去拿药。

结果一出来,所有人都在看他,包括温礼。

本来没觉得什么,但这会儿陈向北是真有了种偷情被抓的错觉。

尤其是被温老师。

他早该想到贺明浠把他偷摸摸叫到卧室去准没什么好事。

陈向北只好说贺明浠刚刚又不小心磕着了,他出来给她拿药。

温礼没问贺明浠怎么又磕着了,拿了药直接进卧室,顺道把门带上了。

温礼进去了,胡珠这才一言难尽地对陈向北说:“我说你,温老师还在这儿呢,你跟明浠也避点嫌啊,还关上门说悄悄话。”

陈向北脸色一哂,澄清道:“是贺明浠给我发消息说有话跟我说,让我去她卧室的好吗?”

“那你俩说了什么啊,我们隔着门都能听见明浠在笑。”

陈向北脸色极差:“我不想说。”

让贺明浠嘲笑就已经够丢面子了,他可不想还被这几个人笑。

几个人面面相觑,又看了眼紧闭的卧室门,最后胡珠说:“人也探望了,饭也吃了,要不咱们撤吧?”

-

贺明浠本来还等着陈向北送药过来,结果却等来了温礼。

她只迷茫了一小会儿,便很快想通了。

温礼也行,不如说温礼更好。

她瘪起嘴说:“我刚刚又把后脑勺磕着了。”

温礼没说什么,让她去沙发那里坐好,接着给她擦药。

感受到男人的手撩开她的头发,指腹轻轻在她肿起的地方打着圈,贺明浠觉得自己瞬间就不痛了。

但她不能说不痛了,反之,她得说还痛。

见她一直喊痛,温礼问:“你跟陈向北又怎么了?怎么又磕着了?”

贺明浠虽然嘲笑陈向北,但别人面前还是得给他一个面子,于是打了个哈哈过去。

“没什么,就闹着玩,然后不小心磕着了。”

“上次你们在滑雪场也是闹着玩?”

“对啊。”

温礼放下了手,贺明浠问:“你怎么不帮我擦药了?”

他没回答,直接将她的肩膀掰了过来,让她面对他。

他睨着她问:“你们多大了?还要再闹几次?”

贺明浠有些被他的语气唬住,小心问:“怎么了嘛?”

看着她不解的眼神,温礼抿了抿唇。

“你们刚刚关着门到底在卧室里干什么?”他一顿,语气又低沉了些,“你在笑什么?”

他听见了?

早知道就收敛点了,贺明浠鼓了鼓腮,说:“没笑什么啊,他就跟我说了个笑话。”

“说笑话需要把他单独叫进来说,还把房门关上吗?是什么笑话只能说给他听?”

贺明浠一时噎住了。

早知道就不用说笑话这个蹩脚理由了,现在面对他的质问,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圆。

“不是,我——”

温礼打断她:“你懂不懂什么叫避嫌?”

一听到他说避嫌,贺明浠立马说:“我跟他没什么的啊,纯友谊。”

虽然有段时间不是,但现在绝对是百分之百的纯友谊。

“纯友谊?”

温礼重复了一遍她的话。

贺明浠拼命点头,又接收到他忽然阴沉下来的眼神。

“贺明浠,你知不知道什么叫此地无银三百两。”

“没有三百两啊,真的是纯友谊。”

到这个时候了,她还不承认。

仿佛两年前在婚礼上为陈向北酩酊大醉的人不是她。

永远想一出是一出,根本不知道她哪句话是真的,上一秒还在对他献殷勤,下一秒就在房间里和陈向北笑笑闹闹。

要她真是对陈向北情深不寿,而对他毫无感觉,他起码还能高看她几分。

偏偏她就不是。

招惹完这个又去招惹那个。

温礼紧绷着下颚,现在再多看贺明浠一秒,他就无力一分。

贺明浠见他脸色不好,以为他是误会了自己跟陈向北,又说:“你不能因为我跟陈向北关上房门说话就觉得我们有什么吧,那现在我们也是关着房门说话啊,这不是什么也没发生吗?”

“我们回老家的时候晚上还睡在一间房呢,不也什么都没发生吗?大家都是正人君子,行得正坐得端,你说对吧。”

她自以为这个比喻很妙,然而却是在温礼的心上又添了把火。

“你是正人君子?”他好笑道,“正人君子会耍你这些幼稚的小把戏吗?”

贺明浠一怔,语气结巴:“什么小把戏啊,你在说什么。”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温礼盯着她说,“装脑震荡好玩吗?”

“……”贺明浠瞬间张大了嘴:“你知道?!”

温礼不可置否,贺明浠的脸几乎是立马就红了。

一想到这几天自己天天在他面前嘤嘤咛咛,又是要他伺候又是要他哄的,结果他早知道她在装,关键是他也不说,就那么陪着她装。

用心可见险恶,估计背地里都不知道笑了她多少回了。

“温礼,你也太坏了吧……”贺明浠指着他控诉道,“看人装傻子很好玩吗?”

温礼笑了:“真会倒打一耙。”

“我倒打一耙什么了?你既然早知道我在装,我让你过来照顾我的时候,你可以不来啊,你还来干什么?”贺明浠红着脸说。

温礼淡淡说:“我确实不应该来。”

贺明浠:“那你赶紧滚!”

温礼脸色一沉。

“我走了,你又可以陈向北叫进来了是吗?”

贺明浠正要说关陈向北屁事,下巴已经被他钳住。

她睁大眼,眼看着他冷冷觑着自己问道:“套路我一个人还不够,还想套路陈向北?”

她什么时候套路过陈向北了?!

正疑惑着,又听他问:“你这么厉害,怎么当初没能套路上陈向北让他带着你逃婚?”

“……”他是怎么知道她当初想让陈向北带着她逃婚的?!

“谁跟你说的?!”贺明浠彻底懵了,“陈向北?还是胡珠跟你说的?”

不对,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贺明浠赶紧说:“你听我说,我跟陈向北是,我以前确实对他——”

贺明浠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温礼已经打断道:“你不是说你们都是正人君子,你们之间没什么吗?”

“……”什么叫回旋镖,这就是。

“好吧我不是正人君子,你是,可以吧?”贺明浠用发誓的口吻说,“我跟陈向北确实没干什么,我更没有套路他,我只套路了你,你看我套路你,我们都没发生什么,更何况我和陈向北呢……”

温礼眼底闪烁:“那你想发生什么?”

贺明浠一愣,挪开眼小声说:“还不就那什么呗,懂得都懂。”

说完她又小心翼翼地觑了温礼一眼。

“哦,我忘了,你是正人君子,你不懂。”

然而就这么一句话,听在男人眼里却成了某种挑衅的信号,他对她的尊重和克制,反倒成了她的一种抱怨。

他冷嗤一声,不再二话,直接抓起她的后脖子将她拎到自己面前,低头吻上去。

贺明浠睁大眼,整个身体僵住。

贴着她的唇忽然稍离了几分,她听到他低声说:“我怎么不懂,你不就想跟我发生这个吗?”

贺明浠:“……”

原来他都知道。

贺明浠心跳骤快,只觉得他这么贴着她说话,气息都扑在她脸上,就这么一毫米的距离都快把她撩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