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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厢内的空气安静到了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徐青桃手指蜷缩,抠了下自己的裙摆,僵硬开口:“时屿哥,你怎么来了?”

陈时屿没什么表情地开口,笑里藏刀似的:“这不是,来排队接我的小仙女老婆下班。”

原本还抱着陈时屿没有听到的一丝希望,彻底幻灭。

徐青桃表面还能维持镇定,实际上耳根已经红的快要滴血。给她一点时间,她当场就能用脚趾抠出一座喜马拉雅山。

还有什么比背后吐槽狗男人。

结果被当事人抓包更尴尬的事情吗!!

宾利缓缓往前行驶了一段时间之后,徐青桃开口:“时屿哥,其实刚才只是一种夸张的形容手法。”

“嗯。”陈时屿声音干净低沉:“哪一句?”

他慢条斯理:“能有这个荣幸接你下班,纯属是我祖坟冒青烟?”

……

救命啊,她现在一头撞死在车上还来不来得及。

徐青桃生无可恋,绞尽脑汁,挖空心思都没想出什么合理的狡辩方法。

就在她想要原地挖个洞把自己埋了的时候,视线往下一瞥,似乎被什么吸引住了视线。

刚上车的时候没注意,现在才发现身边的置物架里面放着打包好的海鲜粥。

商务车上放着食物很奇怪,徐青桃打量了一下车内装饰,发现虽然车型都是宾利,但这一辆显然是陈时屿常开的。

想到这儿,徐青桃又忍不住后悔自己眼瘸。

刚才下楼时全顾着跟谢笙吐槽大佬了,完全没注意换了一辆车。

看来陈时屿应该是刚从机场回来,就直接赶往金茂大厦。

凌晨一两点的时间,也不知道他是从哪家店里打包的外卖。

热腾腾的白粥散发着淡淡的香味。

徐青桃就算是再傻,也知道这碗粥是给谁带的。

瞬间,刚才怼大佬的气势荡然无存。

内心还有一丝丝小愧疚。

她扭捏了一下,有点不好意思:“时屿哥,这碗粥是买给我的吗?”

陈时屿语气淡淡:“不是,是我特意买来放在车上做装饰的。”

徐青桃:……

好好说话会死嘛,干嘛要这么阴阳怪气的!

确认了陈时屿是真的给自己送吃的来的。

徐青桃心中的愧疚达到了巅峰。

她心里有点高兴,小声道:“其实你也不用专门送过来的。”

徐青桃刚才在微信里卖惨,单纯就是想作一下。

她没想到陈时屿会千里迢迢从机场赶来。

但是,真的有点感动是怎么回事。

徐青桃长这么大,还没有谁为她做过这种事。

哪怕是宋嘉木,在她喊饿的时候,也仅仅是同城送个外卖。

谁知道话音刚落。

陈时屿就慢条斯理地开口:“那怎么行。”

徐青桃:?

男人阴阳怪气:“追你的人都从云京排到法国了,我不得有点儿危机意识吗。”

徐青桃:……

别太记仇了狗男人!!

-

吃人家嘴短,徐青桃再也生不起气来。

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每一次跟陈时屿在一起,对方总有一些气人的本事在身上,然后转移她的注意力。

以至于好长时间,她都想不起下午的时候还被宋嘉木恶心了一通。

视线和心情似乎都被陈时屿的幼稚和霸道牢牢地占据了。

到了家,徐青桃想起自己还有个礼物没有送。

正想拿出来,却不料先被陈时屿塞了个满怀。

徐青桃冷不丁抱着购物袋,里面是个精巧的盒子。

仿佛意识到什么,她打开一看,是一对珍珠耳坠。

她双耳生的漂亮,高中时为了演出特意去打过耳洞。

虽然后面已经再也无法站上舞台,但耳洞却还在。

只是徐青桃没有带耳环的习惯,毕业之后哪怕是参加宴会都没有戴过。

不知道陈时屿是怎么发现她这两个耳洞的。

她似乎看得有些出神,在原地愣了片刻。

正要说什么,冷不丁瞥见还没来得及扔掉的小票。

可能陈时屿自己都没注意,大概是工作人员给他塞的,小票有点皱巴巴,但还是不影响她看到这对珍珠耳环的价格。

看到后面跟着的那一串零,徐青桃的冷汗顿时就下来了。

……

……

……这也太贵了吧?!

徐青桃知道陈时屿送的礼物不会便宜,但没想过他每次都会送这么贵的。

上回那个钻戒也是,起初她大概猜了个几万的数字。

但听赵助理说是什么拍卖会的钻石,内心就隐隐有点不好的预感。

去网上一查,价格可以让她在云京买上一套四百平的平层。

惹不起。

有钱人真的惹不起。

而且更重要的是,想起自己房间里那条价值八千的领带。

……有点拿不出手了怎么回事!!

珍珠耳环就像烫手山芋一样。

被徐青桃像献哈达一样拿回了房间。

收也不是,退回去也不是。

最后只能和那枚粉钻戒指的下场一样,放到抽屉深处落灰。

收起来之前,徐青桃又最后看了它一眼。

大概是睡前看了太多次,入睡时,徐青桃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

其实,这不是陈时屿第一次送自己耳坠。

高二的时候分班,开学初重新排座位。

阴差阳错,自己成了陈时屿的前桌。

由于初中毕业的那个暑假里,徐青桃在派出所撞见陈时屿打架,所以本能的有点害怕他。

她没想到高一入学的时候,对方和自己一样都是附中的新生。

只是开学报道第一天,她在讲台上做自我介绍。

陈时屿在靠窗的位置睡觉,光落在他身上,她瞥了一眼,从头到尾都没抬起过头。

应该是忘了自己吧。

其实她也没什么特别引人注意的地方,所以被忘记似乎也是理所当然的。

这个小插曲很快在徐青桃的心里就略过去,高一整整一年,两个学期,他们说过的话都不超过十句。

更何况徐青桃读高中时性格不似现在这样圆滑老练,那会儿她是个典型的乖乖女好学生,除了埋头读书,就是奔向舞蹈教室,两点一线,学生时代的生活单调简单的可怕。

而陈时屿则和她完全相反,进附中就是风云人物,张扬肆意,似乎是每个女孩学生时代都会遇到的少年。

徐青桃不管上哪儿都能听到别人讨论他。

舞蹈教室也不能幸免,排练结束之后,大家三三俩俩聚在一起。

程嘉怡的身边人最多,那时候她双腿健在,温柔大方,又是学姐,有意无意的和众人谈天嬉闹,刻意将她遗忘在角落。

徐青桃倒是不怕被孤立,程嘉怡再怎么欺负她,学校也不是她家开的,总有人愿意和她玩。

谢笙就是其中之一。

刚认识时,她不知道徐青桃的家庭情况,只知道程嘉怡是她的表姐。

偶尔问起过一次:“你表姐怎么在学校里都不跟你说话?”

她沉默,后来她也不再问。

只是每次练舞的时候,谢笙都会翘掉自习课过来陪她,不让她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一旁。

关于陈时屿的消息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传入她耳朵里。

“你们周六来不来学校看篮球赛啊。”

“去啊,为什么不去,篮球队这次不是还找了陈时屿吗。”

“啊我知道,那个学弟,他好帅!!”

“嘉怡,你去吗?”

程嘉怡被点名,笑了笑,像是被说中心事,眼睫不自然的颤了颤:“我没有票。”

体育馆座位有限,比赛需要买票。

由学生会组织,门票价格也不高,就是十块一张。

结果不知道谁放出的消息,说陈时屿也参加比赛。

十块钱看帅哥谁不乐意,正是慕少艾的年纪,门票当即就被抢完了,现在一票难求,得花上百去买。

刚说话的女生打趣程嘉怡:“你还怕没票啊,大校花,就你的长相,勾勾手人家学弟就把票双手奉上了。”

谢笙听完笑了下,比了个大拇指,阴阳怪气:“我服了,你姐可真不要脸,自封校花第一人。”

徐青桃拧开水喝,谢笙好奇:“那个陈时屿是不是你们班的?”

“好像是。”她声音很甜。

“什么好像是啊,这么一个大帅比在你们班,你居然不知道。”

徐青桃心想她又不眼瞎,当然知道。

想不到怎么跟谢笙解释,她随口接了一句:“我又不喜欢他。”

为什么要知道班里有什么帅哥。

只是后半句话没来得及说出来。

舞蹈教室一阵骚动,讨论声停了,程嘉怡的视线忽然落到了徐青桃后面,带着少女的羞涩。

一阵脚步声走进,教室门外传来男生们的嬉闹推搡,篮球砸在地上,鼓点一般“咚咚”地响。

徐青桃下意识回头,正好看见校篮球队的人从走廊路过,陈时屿姿态散漫的走在中间,眉眼低垂,冷峻干净,手里抓着一个篮球,在一众男生的衬托下,确实帅的有点明显。

她说话时。

他正好从窗边路过。

刚打完球,走过的时候带起一点点热风。

很烫。

徐青桃吓得连忙回头。

背后说人坏话被抓包,她头一次尴尬的想跳楼。

不知道刚才那句话他听到没有。

徐青桃心虚,又忍不住看了眼窗外,男生们勾肩搭背,不知道谁说了句什么惹到了陈时屿,他低笑声骂了一句,然后篮球砸向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