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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知鱼神色一变,声音发急:“师兄,我很喜欢,我只是没养过松鼠,不知道该怎么对待它。”

听得这一声师兄,水月楼身心大畅,却是把手里的松鼠拎得更远,手指卸了力道:“这小畜生不安分,别让它伤了你。”

水月楼把这受了大惊吓的小松鼠塞回笼子里:“你小畜生瓷实的很,你不必这么小心。”

安知鱼弯了下嘴角。

水月楼眼望着安知鱼,目光幽幽。

安知鱼心里一紧,不甚自在地垂了眼。

恰在此时,碧岭端着热腾腾的药走了进来。

“吃药吧。”水月楼接过药:“有些烫。”说着手掌贴合在碗边,面上热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水月楼抿了一口:“刚好能入口。”

安知鱼看着褐色的汤汁,心绪翻腾了下,她自幼体弱,无法习剑。而水月楼根骨奇佳,注定是剑客,不过二十年,便将万剑山庄的寒剑九式学到了第八式。要是她有此资质,岂会这般受制于人。

水月楼舀起一勺药汁,欲送到安知鱼唇边。

安知鱼侧了侧身:“一口一口喝苦,我直接喝快一些。”

水月楼笑了下,眼底是抑制不住的宠爱:“小时候,阮阮吃药都是要我一口一口喂的,还得是哄一下喝一口,一碗药要吃上大半个时辰。”

安知鱼舌尖漫上苦意,幼时,水月楼待她极好,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这份好变了味,他这个人也变了。

水月楼勾了勾嘴角,把药碗递给安知鱼,注视着她一饮而尽,不禁怅然,当年变着法儿撒娇不肯吃药的小师妹居然不再需要哄就能自己吃药了。

水月楼很是遗憾地递了一盏蜜水过去。

安知鱼接过,慢饮几口,刚放下杯盏,嘴边又多了一颗梅子糖,安知鱼顿了下,还是张了嘴。

水月楼目露笑意,喂了糖,手指不肯离开,而是摸了摸她唇畔的药汁,笑容无比宠溺。

在这样的笑里,安知鱼寒毛倒竖,因为水月楼冰冷的手指抚上她的唇瓣,眼神逐渐幽暗。

安知鱼心里发慌,侧脸欲躲,忽觉一阵天旋地转,回过神来,人已经落在水月楼怀里。

碧岭一看,顿时低眉垂眼蹑手蹑脚往外退,一眼都不敢多看。

水月楼一手掐着安知鱼的腰,另一只手按着她的后脑勺,不容抗拒地吻下去。

悬殊的武力差距下,安知鱼宛如砧板上的鱼肉,这一刻,她觉得自己的名字起得相当应景。强烈的羞愤、厌恶以及一种深深的不甘紧紧攥住安知鱼的心脏。

“别怕,我就亲一亲。” 水月楼呼吸沉重,彷佛压制着惊天骇浪。他的动作近乎狂热,却又小心翼翼。

半响,水月楼埋首在安知鱼颈间,声音沙哑至极:“真想马上就是春天。”

来年春天,便满了安同尘的孝期,就能举办婚礼。至于安知鱼愿不愿意,水月楼不在意,而安知鱼这个准新娘面孔一点一点苍白下来,比外面的雪还要白上三分。

她视水月楼如兄长,从未想过嫁给他为妻。可父亲走了,万剑山庄由水月楼当家作主,山庄里的她也由水月楼做主。

药里有安神成分,每次喝完,安知鱼都会犯困,睡上大半个时辰,权当做午歇。

水月楼抱着她放在柔软的床上,盖上云锦羽被。而他坐在了床头,目光细细密密地笼着安知鱼。

安知鱼选择了闭上眼,失去视觉之后,其他的感官变得更加敏锐,她能感觉到水月楼一直一直盯着她,令她如芒刺在背。他还将她的手包在掌心,他的手因为练剑而带着粗粝的茧,因为九寒决而冷如寒冰,安知鱼想抽出手,但是她没有。

她不敢,她其实一直都是害怕着水月楼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便是父亲在的时候,她就怕了。父亲玩笑般说让她嫁给他时,她吓傻了眼。父亲说以后不再开这种玩笑的。可父亲走了,再也没人能保护她,从此以后,她只能靠自己。

水月楼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床上的佳人,眼角眉梢俱是情愫,哪里有人前冷厉高傲,就连嘴角的弧度也透着温柔。

眼见着她故作平静的呼吸真正平静下来,水月楼轻轻一笑,她总是要习惯的,习惯他的存在。注目良久,水月楼附身在她眉心落下一个吻,放下帐幔,恋恋不舍地离开。

外面又开始下雪了,扑簌簌的一直下,碧岭看了眼帐幔,往常这个时候,姑娘该醒了,不过也才过去没多久,遂碧岭没有出声唤人。

床帐之内,阿渔睁着眼,吸收完安知鱼所有的记忆之后,按了按额头。

这位小姐姐的人生是真的波澜起伏,遇上的男人一个两个三个都是变态,口口声声爱她,爱而不得,全都用上了威胁、强迫、禁锢等等手段,虐身又虐心,奈何美人小姐姐没有患上格德斯摩尔症状,不能由恨生爱,注定了她的痛苦。

不在痛苦中灭亡,就在痛苦中变态。原本十分善良温和的安知鱼终于变态了,开始兴风作浪搞事情,搞得江湖腥风血雨不绝,最后她这个为祸武林的红颜祸水被正派敢死队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