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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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司衣看了这蔡掌衣一眼,心想这个蔡掌衣当年是她招进来的,只是资历尚浅,但每次为她留心打探的也都是蔡掌衣,相当于一个心腹了,不比底下那两个典衣,对她这个位置虎视眈眈的。
殊不知蔡掌衣是卫家安排进来的暗桩,当年卫良娣进宫之前,宫里招女官,蔡掌衣就此进来,只是她现在还只是掌衣,连典衣都不是。钟司衣是个非常认真仔细的人,事必躬亲,且把个尚服局管的水泄不通,她想做些什么就很难了。
这几日收到风,说皇后娘娘开始怀疑钟司衣了,只要她加一把火,钟司衣离开了,再等上来的两位典衣都不甚仔细,且都有些急功近利,有些事情就好办了。
小孩子的皮肤娇弱,若用些毒浸泡过,再穿在身上,死的不明不白,这不像厨房还有人试毒才吃饭,衣服上课没有人会试毒。
蔡掌衣暗自挑拨着,期待钟司衣和另一位司饰斗起来才好。
又说过了三日,裴朔求见,徽音在偏殿和自己哥哥见面,并让心腹守着门。
“哥哥,如何?”徽音问道。
裴朔道:“回娘娘的话,您猜的一点儿也不错,那卫氏表面和别的女子看起来没有区别,但内有裘衣暖被,所食之物更是精心烹调所制。臣怕自己误判,若是那卫氏用钱了如何,特地趁其不备,让人潜入她房里搜了,并无银钱,且那狐裘来自锦州等地。入夜,常有一倒夜香的婆子潜入送饭,那婆子我跟了两天,才发现她是乔装的,已经抓起来了。”
“好,我这里还有些时日就有眉目了,若是能找到他们老窝,兴许还有别的用处。”徽音道。
裴朔则道:“此事可要禀明圣上?”
徽音摇头:“先不必告诉圣上,圣上如今在打仗,恐他分心。”
兄妹二人又说了几句闲篇,才叫散。
接着徽音便去了荀太后处请安,特特道:“这是厨房做的奶饼,儿臣尝着暄软,味儿也不错,特进献给老祖宗。”
荀太后这样年纪大的人喜欢吃好克化的食物,见那匣子打开,露出雪白软嫩的糕点,不免道:“太子和二皇子可有,他们小孩子喜欢吃这些。”
“您放心,她们那里都有。不知老祖宗近来身体如何?如今天气日渐变冷,您可要好生保重才是。”徽音笑道。
荀太后颔首。
二人也就这么客气几句,徽音就告退了,等她离开了,荀太后还嘀咕道:“她们郑家的人倒是总来看她,我们荀家的人却没几个进宫来,就是进宫也随大流。”
这范嬷嬷早就是徽音的人了,她心道荀柔之前奉你的命做出那等事情,你现在又惦记上她了,还有荀家的侯夫人,都是荀太后的孙辈了,这些人和太皇太后又有什么感情。
但话不能这么说,范嬷嬷道:“奴婢听说皇后娘娘那里每次来人都要打赏,连皇后都私下抱怨库房的东西不够用了,荀家都是因为您现在成了侯爷,进宫了若是讨赏或者求官,您都不好应。即便您应了,也要等皇上回来,才好说话。”
荀太后的注意点却很奇怪:“你是说皇后那里也缺钱了?”
范嬷嬷点头:“可不是,皇上在外打仗要钱,之前内库都用光了,现下进宫里来。这宫里的人多,都得发份例,外头的功臣们要赏,就连咱们这儿住的魏王妃她们,还得帮着她们建房子。冬日,满宫做冬衣,为了表新朝堂仁善,听闻皇后娘娘还说让她娘家人近期不必进宫呢。”
荀太后的私库倒是颇丰,赏一些给娘家倒是无妨,但若是皇后手头紧,自己这里却大肆赏赐娘家,万一皇后跟她讨钱?那怎么办?
一时间,荀太后就偃旗息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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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徽音看着名单,钟司衣、蒋司膳,功德殿的彭内侍,麟德殿花房宫女,这五个前四个都是家中突然暴富的,后面一个则是原籍完全不对。
“福桂,花房的宫女那叫柔儿的,仿佛已经二十岁了吧。”徽音问起。
福桂道:“正是,此人今年二十岁。”
“平日活儿干的如何?”
“还挺细致的,看起来温柔沉默,并不多话,上下都很喜欢她。”
“明日你让人寻个机会,去她屋子里翻一翻,有重金或者药包药粉直接拿人送出去。”
她得先按照名单发作一个最明显的,让那些人以为她信了崔月环的名单,就自然而然的开始把所谓的证据送到她的面前,而这些送证据的人都有一条关系链,这条关系链上的人一个都跑不脱。
福桂动作也很快,她先让那柔儿送几盆花去荀太后处,接着便在她住处翻找一通,倒是什么都没找到。她让灵鹫把东西恢复原状,又抹去了脚印,让她在这里守着。
又说那柔儿送了花回来,身上沾了泥,只要换一身衣裳,灵鹫躲在房梁上,见她褪去外头的衣裳换了一身,她趁着柔儿离开又摸了摸,还是一无所获。
灵鹫回来回话给徽音听:“奴婢见没什么反常的,她身上竟然什么也摸不到。”
“她头上身上有戴首饰吗?”徽音眯了眯眼。
灵鹫想了想:“有,是一根细细的银簪,头上是蜜蜡的。”
“那就把这根银簪拆了,看里面有没有东西。”徽音道。
灵鹫颔首,不到一日的功夫,她回来覆命:“娘娘,您真的神了,那柔儿的钗子里放的是枯藤粉。太医说若是放在花上,大人吸了会呕吐不止,小孩子吸了可能会致死。怪不得前些日子我们都说您平日最爱花的,怎么不让人送去,也不轻易让人送花来。”
徽音叹道:“防不胜防啊,我也并非万能的,这柔儿还好没有太丧心病狂,此人不能留了,把她的罪行公诸于众,让宫内司提审,最好是审出背后的人,没吐出人来,别让她自尽,但她自尽之后,要宣称她自尽的太快。”
此事吩咐下去,宫内司很快用刑,但那柔儿名字是柔顺的,性情却刚硬,一直吐口不说。一直到徽音吩咐了一句,听说她破防了,才吐口是管浣衣局那个常年被人欺负的肖内侍居中替她传话。
肖内侍和柔儿以谋害皇嗣,又是卫氏细作之名被就地正法,枭首三日。
这一出,震惊宇内,之前皇后娘娘有仁德之名,现下又有雷霆手腕,看着城墙上挂着的脑袋,崔月环都缩了缩身子。
“皇后娘娘这下应该震慑住那些人了。”
连殷丽芳和魏王妃听说此事,都跑来徽音宫中,一边安慰徽音,一边又有些心惊。殷丽芳不觉得意外,妹妹曾经说过郑氏对荀柔那叫一个不客气,完全没有底线,那还只是对情敌,现在是对真正要毒害太子的人,她就更不会客气了。
更别提荀柔了,本来日子过的好点,她还想进宫探望荀太后,趁机报复回去,但看到人头直接就晕了,心脏狂跳不止。
乖乖,还是老老实实的在家待着吧。
徐太夫人也闭了嘴,德音平素不爱暴戾之人,李珩、徽音还有李澄都是心狠手辣之辈,也难怪前世李珩和徽音是一对,这辈子李澄和徽音也是一对。
……
蔡典衣在暗中窥测,见皇后对要害太子的宫婢如此对待,趁着这兴头上,她也开始利用自己的人脉,先写了黑函,深夜让人从麟德宫的宫门底下的缝隙扔进去,又把一包毒药放在钟司衣的褥子底下。
她想的明白,皇后娘娘即便要查,也查不到她的身上,现在她全身上下可什么都没有。
夜里,她暗暗想着,此事若成,将来卫家绝对不会亏待她,也不会亏待她的家人。父亲年逾五旬,一直郁郁不得志,将来若有卫家照拂,前途肯定不会再这般坎坷了。
没想到天一亮,站在她门口的人是钟司衣,钟司衣冷冷的看着她:“想不到啊,你居然是卫家的眼线,还想陷害于我。”
蔡典衣衣裳还未穿好,只觉得混沌的很:“司衣,您在说什么?”
皇后娘娘不是应该拿她的吗?毕竟柔儿那里只凭毒药,皇后就把人给枭首了。
钟司衣道:“司衣司出了你这样的人,还要陷害于我,你的同伙已经被抓了。皇后娘娘说了,你家里人也被裴大将军控制起来,你们在外联络的那个乔婆也被抓了,你若识趣,娘娘兴许还能让你见见你爹,你若不识趣,下场就和柔儿一样。”
这蔡典衣级别比柔儿高好些,卫家安放的十个暗桩全部被拔出来。
……
之后纪氏进宫问起:“没想法钟司衣竟然不是,您是怎么知晓蔡典衣有问题的?”
徽音笑道:“李代桃僵,皇上提醒过我,不过我自己早已经知晓该怎么做了。可笑那卫铎,如今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