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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江与临只低着头不说话,副组长恼怒地抬起手,向他挥去。

江与临深吸一口气,咬牙闭上了眼睛。

正这时,齐玉身上的能量检测仪猛地发出一阵嗡鸣。

这是能量熵值激增的提示音!

霎时间,所有人都看向齐玉。

江与临趁机冲到齐玉身边。

齐玉衣服上沾满了鲜血,呼吸微弱,血氧浓度仅剩63%,心跳每分钟42下,血压90/40。

在这样虚弱的情况下,他的能量熵值却高到离谱。

江与临熟练地检查起齐玉的身体,并将各项数值一一汇报。

组长朝齐玉走过去:“你刚才说他的能量熵值达到了多少?”

江与临后背上满是冷汗,渍得脖颈刺痒难当,他将数据调出来展示给组长:“1852。”

组长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这么高?”

副组长赶忙过来:“您看,实验还是有效果的,之前他的能量熵值始终在200-400间波动,经过大量怪物基因的刺激,他的熵值提高了!”

组长半蹲下身,扒开齐玉的眼睛看了看:“濒死状态下,肾上腺激素高浓度分泌,确实有可能造成熵值提升……持续观察,如果12小时后还在600……不500以上,就把他标记为重点观察对象,转到我这里来。”

谁也没想到,组长话音未落,齐玉能量检测仪上的数字就开始狂降。

1800、1600、1100、800、700、500、300。

短短两分钟内,能量仪上趋于平稳,最终维持在268的数值上。

所有人:“……”

副组长尴尬地笑了笑:“组长还真是见微知著,果然是肾上腺素的影响。”

组长脸色铁青,低声骂了句:“废物。”

他对这只半死不活的实验体失去了兴趣,转身离开实验舱。

副组长环视实验舱内满地污血与狼藉,嫌弃地按出一大坨消毒凝胶擦手。

他吩咐江与临:“赶紧把这里收拾干净,你就留在这儿护理这只实验体吧,等他好了再出来,别把他养死了…否则唯你是问!”

江与临:“哦。”

副组长:“……”

他很生气地指了指江与临,想说什么却又挑不出对方毛病,只能怒气冲冲地走了。

众人离开后,实验舱内只剩下江与临和齐玉。

江与临半蹲在地上,轻轻抹去齐玉眼角的血迹。

齐玉身上到处都是血,江与临只能抱起他,把他带到隔间清洗。

没想到一进隔间,奄奄一息的齐玉就忽然张开眼,抬臂揽住江与临,欢喜地亲了亲江与临的脸颊。

江与临:“……”

齐玉声音嘶哑:“我装得像吧。”

江与临深吸一口气,只觉怒火已经冲到了头顶,徘徊在爆发的边缘。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生气了。

或者说,他很久没有这么在乎的人了。

末世降临之后,江与临的亲人与朋友相继离世。

他孤身一人,无牵无挂。

生如过客,死若归人,死亡于他而言更像终点。

遇见齐玉以前,江与临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

可自从与齐玉重逢,他又有了在乎的东西。

他放弃了原本的任务,一心只想将齐玉带出研究所。

只是江与临虽忧心齐玉的安危,可齐玉本人偏偏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他不在乎是否失去自由,不在乎自己在怪物基因的腐蚀下内脏出血,也不在乎接下来还要面对多么可怕的人体实验。

对于齐玉而言,生与死皆是虚无,只有见到江与临是实在的。

他掌握了‘只要吐血病重,就能引来江与临照顾他’的神奇规律,主动报名参加了怪物基因实验。

江与临血压猛增,气得恨不能捶死齐玉。

江与临额角青筋猛跳:“你知道我听到M818070号实验体排异严重时有多着急吗?”

齐玉抵着江与临的额角:“排异不严重也见不到你,我太想你了。临临,你亲亲我,我体内的怪物基因还没有代谢完毕,我不敢亲你嘴。”

江与临仰头吻在齐玉唇边,低声道:“怪物基因只会通过血液传播,我嘴里又没伤口,你想亲就亲。”

齐玉喉结上下滑动:“不行的,万一感染了呢。”

江与临捏着齐玉下巴:“感染了就一起做怪物,也很好玩。”

齐玉往后仰了仰,第一次拒绝了江与临亲吻:“不行,怪物受本能支配,只知道杀戮与吞噬,你不会喜欢的。”

江与临:“你明知道我不喜欢怪物,还自愿报名参与基因测试,那要是你真被感染了怎么办?”

齐玉眼神温润无害,如秋水横波:“我会在变成怪物前死掉,这样你就永远都喜欢我了。”

江与临轻笑一声,抬手抚摸着爱人的脸颊。

齐玉还发着高烧,皮肤烫手,因内脏出血,嘴边还残留着新鲜血迹。

江与临用拇指抹去齐玉唇角的血迹。

在齐玉温软的目光中,江与临将染血的手指含进了嘴里。

一刹那间,齐玉的眼神陡然变化。

他只觉大脑里有什么轰得一声炸开,下意识提起江与临的衣领,把人推向洗手台。

齐玉扳开水龙头,把江与临的头按下去。

哗哗作响的水流声中,齐玉动作从未有过的粗暴,甚至用命令的语气呵斥:“快漱口!”

冰凉的水流劈头盖脸,顺着墨色发丝往下淌。

江与临半张脸都浸在水里,也不说话,只挑眉看向齐玉。

坠着水珠的皮肤白如冷瓷,更衬得瞳眸深黑,如漆如画,眉宇凌厉嚣张,美得惊心动魄。

江与临不动声色地牵起唇角,在齐玉震惊的眼神中,缓缓吐出一口血沫。

他张开嘴,伸出一小节舌尖。

那柔软红润的舌头上,赫然裂开一道伤口,正渗出些微的血丝来。

江与临不仅舔了齐玉的血,他还咬破了自己的舌头。

齐玉猛地后退半步,眼眸剧烈颤抖,展露出某种称得上惊惧的神情。

江与临却笑得轻狂恣意。

自从发现齐玉的那天起,两个人的命运就全悬在他一人身上。

江与临忧心如焚,悬心吊胆,精神时刻紧绷,却又不得不极力掩藏焦虑,若无其事地和那些研究员们周旋。

可这一刻,他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

他好愉悦。

原来温吞迟钝的齐玉也会着急啊。

江与临仰了仰头,忍不住笑出声。

那嶙峋的喉结蝶翼般轻颤,凸起出摄人心魄的弧度。

清朗的笑声如冷泉青玉,在胸腔中震出好听的回声,江与临笑得肩膀都抖了起来。

齐玉将浸在水里的江与临捞出来,紧紧抱在怀里。

江与临环住齐玉的肩膀,吻了过去。

齐玉心惊胆战,声音嘶哑:“江与临,你真是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