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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七皱眉蹙眼的,没什么好气,“什么话?都来快四个月了,能不眼熟?”

那莽夫急忙忙又道,“我的意思是,这像不像携你一起逃窜那人?”

什么逃窜?

小七拉拉着脸,“这又叫什么话,先不说毫不相干的两个人,单说从前的事——你追杀我——你也敢再提!”

那莽夫也拉拉着脸,“若是个寻常庶人,你怎待他如此不同?”

真是个多事的莽夫!

她想方设法遮掩的,偏偏叫他察觉了出来。今日不堵住他的嘴巴,只怕是定要闹到公子那里去的。

小七龇牙咧嘴的,作势就要拔出金柄匕首来,“我待你也十分不同!”

那莽夫也不知脑子怎么了,听了这样的话竟老脸一红。

真是有点儿毛病在身上的。

小七还叱道,“你嫌自己身上的字少了!”

这莽夫大抵早忘了自己腕间还被她划出了一个“七”字,也早忘了自己疯狗一般的四下追杀,倒把自己摔进了陷阱里,戳得个狗腿鲜血淋漓,也戳得自己吱哇乱叫了。

那莽夫讪讪地住了嘴,继而轻轻地掌了一下自己的嘴巴,狗腿子一样回道,“末将多嘴,末将多嘴......”

小七叉着腰,“再敢多事,我定要好好地修理你!”

那莽夫又轻轻地掌了自己一嘴巴,也照旧狗里狗气地回,“再不敢了,再不敢了.......”

那么大个儿的将军,一贯张牙舞爪的,竟也在她面前摧眉折了腰。

不管怎么样,这一日的事总算过去了。

你好,我好,大家好,相安无事最好。

裴孝廉与谢玉是冤家路窄,小七与谢玉又何尝不是冤家。

她是益发小心,白日拘着谢玉,苦口婆心的,时刻准备着耳提面命。

若谢玉立在鸡舍外,她便要说,“谢玉,不许再偷鸡。”

若谢玉坐屋外磨刀霍霍,她便要问,“谢玉,磨刀干什么?”

若谢玉站在池塘边,她便要警告,“谢玉,不要打鱼的主意。”

若谢玉要往前院去,她益发要谆谆告诫,“谢玉,不许刺探兰台的情报。”

谢玉反问她,“我非细作,刺探兰台的情报干什么?”

“你与我装傻,你心里在想什么,我会不知道?”

“我在想什么?”

小七叫道,“你说你在想什么!”

谢玉慢条斯理的,“你说你知道,我因此问你。”

小七气鼓鼓的,“谢玉,你肚子里的坏水不比公子少。”

谢玉便道,“我肚子里没什么坏水。”

啧,他说没有就没有吗?

她非得敲一敲打一打不可。

小七因而去拍谢玉的小腹,约莫是因了常年习武的缘故,如今又成日在西林苑干苦力,他的腹部紧绷绷硬邦邦的,紧实的连一分多余的肉也没有。

没有,没有她也要找出点儿毛病来,于是说,“没有坏水,坏心眼儿是有的。”

谢玉便笑,“那你说说,我有什么坏心眼。”

小七叫道,“你肚子里,全都是我的金鸡!”

她的鸡仔多金贵呀!一颗蛋能卖上百刀币,蛋是金蛋,鸡也是金鸡!

小七还叫,“你吃了我几十只了!”

见她炸毛,谢玉也不恼,平平静静地说,“我喜欢吃。”

吃鸡的是他,他自然平静啦。

小七愈发地恼,“你喜欢吃,就自己养,自己买!”

你瞧他说什么,“我在西林苑干活,还不能吃几只鸡了?”

小七叉着腰叫,“那你去外头买!”

你瞧那人又说什么,“你养得比较香。”

小七气得跺脚,“谢玉!”

谢玉只是笑,“早点吃完,你早点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