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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个月不方便。”沈磡转移话题,“特产给你二哥送了吗?”

沈翎:“送了,送了,你们一样的。”

“嗯。”沈磡不知道沈璠收到特产会是什么心情,他也懒得理会。

沈翎低声道:“不过我听说二哥和二嫂在闹情绪,我不敢上门拜访。”

沈璠和沈磡都有御赐的府邸,都不在侯府里住。

周令仪不知从哪听来的,皇帝要把皇孙的资质考虑到立太子的要求中去,加上她娘家倒台了,她调养好身体就急着想怀孩子立稳脚跟。

但是怀孕这种事,欲速则不达,周令仪便给沈璠屋里塞自己的通房丫头——她若是迟迟不孕,皇帝贵妃也会给沈璠赐侧妃,不如早点塞自己人。

皇帝给沈磡赐过,沈磡发怒推了。周令仪也不指望沈璠也会推。

周令仪这一举动,惹恼了沈璠,不明白她心里为什么只有生孩子,哪怕给他塞女人也无所谓。虽然沈璠对周令仪没什么深厚感情,但是他十分羡慕沈磡顾长衣之间没有利益的婚姻。

离婚这事闹到了贵妃那里,贵妃正在调停。

沈磡也有所耳闻,据说沈璠现在放话不要媳妇了,要孤独终老。

家庭不和谐,沈翎都不敢上门拜访,他边吃边看沈磡:“你说他们会离吗?二哥有时候挺……孩子气的。”

小时候有一次,柳清莲手里有颗橘子,给了沈翎没给沈璠,从那以后沈翎就再也没看见沈璠吃橘子。沈翎长大后有次回家,特地买了橘子,沈璠明明看着想吃,却没动手。

沈翎:“是不是父亲对二哥要求太高,母亲又偏爱我,所以才……”

沈磡:“不关你的事,按照你嫂子的话,他叛逆期到了。”

这时候要么亲妈管管,要么亲哥揍揍。贵妃会接过这个任务的。

不过沈璠和周令仪确实有点过不到一块去。沈璠正想得到关注,根本不想有孩子夺走分走他的东西。而周令仪因为娘家出事了,迫不及待想站稳脚跟。

沈威弄的两出盲婚哑嫁,能有一出结善果就不错了。

……

日子一天天过去,有一天,顾长衣睁开眼,发现小无涯里的云层快消失殆尽,小崽子吧唧了下嘴,睡得正香。

顾长衣紧张地盯着小无涯:“你说他是不是快破壳了?”

沈磡面色一凝,悄悄命人去请神医和舅舅。

他揉着顾长衣的肩膀给他放松:“想吃点什么?”

顾长衣:“我刚吃完——”

他一愣,呼吸顿时轻了,双胞胎生产时间都不会差很多,如果小无涯里的崽子瓜熟蒂落,意味着他肚子里的也快了。

顾长衣:“可是……才九个月。”

沈磡抱起他:“嗯,别多想,我们去床上躺一会儿。”

天气冷,顾长衣裹得跟茶花似的一层又一层,脸颊白里透红,脖颈纤细,像枝头颜色最好的那一朵。

顾长衣愈发紧张,肚子好像有了点微弱的动静,舅舅跟他科普过,基本上就是产前的反应了。

他又看了一眼无涯境,里面的小崽子睡得好好的,大有一觉到天亮的趋势。

顾长衣的眼神仿佛在看上学第一天睡过头的傻儿子。

醒醒啊,再不醒当不了大哥了!

老父亲在着急,小崽子在呼呼大睡,与此同时,周围的云朵在慢慢减少。

肚子痛得越发有规律,顾长衣额头沁出汗水,不忘抓着沈磡的手腕吩咐:“待会儿你要一直提醒我关注小无涯,我怕疼得忘记接住他了。”

顾长衣怀疑云层消失后,小崽子就会立刻失去保护层,无涯境里没有空气,他得马上拿出来才行。

沈磡:“我会的,你别着急,一个一个来,他们懂事,会排队的。”

顾长衣瞪他:“你别我一喊疼就舍不得提醒我。”

沈磡保证:“不会,相信我。”

姜徐给顾长衣配了减缓疼痛的药,加上他嘴里含着四分之一颗天参云丹,生孩子的痛苦尚且不算撕心裂肺。

贵妃生两个用了一半,顾长衣觉得自己只需要一半的一半,不顾沈磡的反对藏起四分之一。

沈磡一边给他擦汗,一边握住他的手,在顾长衣眼神清明时,就亲一亲他的指尖,让他看看无涯境。

……

一切都很顺利。

顾长衣虚脱躺在床上,看了小无涯一眼——小兔崽子睡过头了吧。

崽崽在小无涯里翻了个身,几乎把最后一层云压没了。

顾长衣眼疾手快,把孩子接了出来。

如同正常婴儿一般,接触到空气的第一瞬间,哭声嘹亮,一听就很健康。

顾长衣紧绷的神经终于缓下来,把孩子交给沈磡,就再没有一丝力气,靠着沈磡的肩膀闭上眼睛昏昏沉沉。

舅舅和姜徐不甚熟练但万分小心地把孩子擦洗一遍,包上襁褓,由奶娘喂饱了再抱过来。

沈磡趁顾长衣昏睡的时候,小心翼翼地给他擦身子,一切差不多的时候,正好两个小崽子也抱过来了。

沈磡一直没离开顾长衣,也是第一次同时看到两个儿子。

他不知道怎么形容当父亲的感受,只想起了顾长衣曾经坚定地让他去消除鬼胎伴生的谣言。

“我抱一下。”

沈磡一动,顾长衣皱着眉睁开眼,两秒之后,突然想起自己好像生完了?

他摸了摸肚子,一骨碌爬起来,身体有些不适,但还能忍,不用张望,入眼就是两个团子。

一个睁眼,一个睡觉,眉眼比初见时,细节处多了几分像顾长衣的地方。

顾长衣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认真地端详两个复制黏贴的崽。

救命,双胞胎笑话不会真的取材于现实吧?不会吧?

顾长衣吹过牛,脸疼还不承认:“刚才抱过小的了,把哥哥给我抱一下。”

抱一次就懂了,绝对。

沈磡抱了他一下,声音艰涩:“辛苦了。”

顾长衣等了等:“不是你!”

沈磡看着他:“哦,小无涯里的是弟弟,你要抱哥哥,抱吧。”

这不废话吗?

顾长衣气得瞪了他一眼,没干透的鬓发贴在他耳边,看起来就很好欺负。

沈磡揉着他的腰:“是谁说看了三个月,闭着眼睛都能分清?”

顾长衣:“……”

妈的,一点面子都不留。

顾长衣破罐破摔地倒在沈磡腿上耍赖:“你赶紧给他们衣服绣上甲乙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