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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酌:“只是水土不服微微瘦一点。”

怎么就直接把上班跟变瘦划等号了?

还是不是那个给他集齐幼崽班的卷王了?

转变太极端了吧。

话说回来,这两年萧循的心境他能想象,所有寻他回京的手段——贾敛的信、南飞的雁,都是天子低下头颅的祈求,乍一见到磨磨蹭蹭的他,没有黑化已经很好了。

萧循:“一点?那你为何不敢直接回京,要在扬州租一个月房子?”

裴酌眼神闪了一下,转身假装要走:“你不陪我睡午觉啊?那我找别人去了……”

后面传来椅子挪动的声音,裴酌耳垂微微发麻,下一刻,他便被抱着放在了椅子上。

萧循卡住圈椅,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想好当我的皇后了?”

裴酌:“没想好。”

萧循睫毛在眼睑上投下一线阴影,淡淡道:“那你歇着,江山没你的一半,不用起早贪黑地上班。”

裴酌吸气,什么世道,居然有人用上班来诱惑他当皇后?

可是被萧循逼着天天躺着玩,他也躺不平,脑子里一直在想事情——他知道萧循要他想什么。

家里两个卷王,没有一条咸鱼能成功在两个卷王的家庭里活着摆烂。

他也不想上班的,没做完的事情实在太多。

等过两年复复能看懂4523提供的资料把它们搬出来实践,留给他培养人才的时间不多了。

“想好了。”裴酌眉眼弯弯,“你好像快有黑眼圈了,我们去睡觉吧。”

他说话时盯着萧循,想看他这一刻的表情。

萧循眉眼像雨洗后的晴空亮了一瞬,很快克制住,换上更深的。

“朕不是在祈求你的垂怜。”

萧循用上了“朕”,提醒裴酌他是一个皇帝,心疼谁也不该心疼他。辽阔的万里山河是他的胸襟,巍峨的昆仑是天子的气概。

“我要你——爱我。”

最后两个字从萧循嘴里吐出,并不遮掩含糊,而是掷地有声。

一个能发行自己话本的人,不会觉得“爱”这个字说不出口。

裴酌胸腔一阵一阵地涌起战栗,像有人在他心里锤鼓,鼓声传到了四肢百骸。

裴酌攥紧了手指,道:“智者不入爱河……”

萧循的气场暗了一瞬,快速道:“你也没有读博。”

学历造假的裴夫子微微尴尬,被养了些天的脸蛋白里透红,像可口的米糕,反倒是他保护得很完美的毕设因为天天跟雪粒疯玩,脚底都洗不白了。

裴酌:“智者不入爱河……我不是掉河里了?”

他一条咸鱼,天天起早贪黑地给萧循打工,还算什么智者,回想起来,早就昏了头了吧。

上一个值得他这么打工的,还是他亲爹。

没办法,君王的贤明与容貌,他都喜欢。

萧循第一次觉得,“掉河里”是件好事,在过去两年,这三个字甚至是他的禁忌,听闻有人落水而亡的消息,心底便一阵空落。

裴酌亲自解开了这个禁忌。

萧循盯着他嫣红的唇,道:“夫子,我可以亲你吗?”

裴酌睫毛簌簌闪了下,开始回忆他们的初吻还在不在,记不清了……因为他不知道萧循有没有偷亲,他很多时候脑子不太清醒。

萧循仿佛看出他在想什么,道:“没亲过,我留着了。”

裴酌呼吸一轻,这是什么城府,明明每次看着都很冲动。

初吻还在——也没有什么了不起啊!全身上下只有嘴巴还是清白的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吗?

萧循嫌他陷在椅子里不方便,直接把他拎起来,势均力敌地站着。

裴酌嘴巴上一湿,倏地闭上眼睛。

明明是很单纯的接吻,裴酌却有种玩出了新花样的脸红。

……

如果嘴巴不用吃饭,八成已经被咬破了。

裴酌气若游丝地推开萧循,陛下心结已经解开,总可以让他见见外人了吧。

“我想见见江南学堂的夫子。”

裴酌的职位,往大了说,是教育部长,往小了说,是教研组长。

他的学生也当了夫子,他得聚在一起探讨探讨教研计划。他和萧循马上要离开扬州返京,时间不多了。

萧循很好说话:“行,就在这书房见吧。”

萧循把书房给裴酌让出来,自己去了小隔间。

江南学堂一共十六个夫子,两年前有些还是十七八岁的学生,过了两年走上岗位,明显成熟了。

但再严厉的夫子,在裴酌面前都是学生,还是学习有困难的那一批。

生怕被夫子拷问成绩,十六个人一进来就试图排队倒水敬茶。

一面是得知夫子安然无恙的激动,一面是对裴酌真心实意的尊敬。

裴酌靠在椅子里,摆摆手:“我不用你们倒水。”

裴夫子一发话,试图倒水以表敬爱的学生,微微将屁股挨上了椅面。

裴酌刚开口讲了一句话,便有些口干舌燥,这是高强度接吻的后遗症吗?

萧循从隔间出来,给裴酌倒了一杯水。

裴酌接过来喝下,道:“再来一杯。”

萧循接过水杯,又往里倒了一杯水。

屁股刚挨上椅子的学生们:“……”

不用他们伺候,但用皇帝伺候?

他们现在……应该干什么?就坐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