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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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宵:“就是。”
不会是打着给他分担工作的主意吧?不行的,他有老婆。
踩在久违的祖国的土地上,陆宵郑重地对楚浩道:“这回没有人能绿你了,没事少打电话,有事也等七夕之后,明白吗?”
楚浩麻木道:“明白了哥。”
陆宵5月20号出差,六月下旬回来一次,今天八月二十号,整整出差三个月。
他已经整整两个月没见到老婆了。
归心似箭、衣锦还乡、透骨思念……等等澎湃复杂的心情只能跟孟雪圜过二人世界才能平复。
回家的一段路,陆宵缺德地把自己的手机呼叫转移到陆楼号码上。
嘿,有事找大哥去吧。
陆宵保持高度兴奋的头脑,兴冲冲地推开自己家门——动作尤其轻微。
毕竟已经凌晨快三点,来日方长,他这次不想把孟雪圜折腾醒,只想抱着老婆睡一觉。
客厅暖黄的灯带亮起,陆宵轻轻把行李放在玄关处,弯腰脱掉鞋子,松开领带。
起身正要往卧室走时,目光突然被沙发里一份疑似体检报告吸引住。
老婆的?
孟雪圜的健康是头等大事,陆宵倏地顿住脚步,捡起报告,顺手打开客厅最亮的顶灯。
怎么是绿光?
陆宵抬手又按了一下开关换光色,这回是白光了。
他翻开体检报告封皮,这一看就是私人高档医院出的,连报告也很精美。
“老婆体检怎么没告诉我——”
蓦地,他在第一页看见了孟雪圜的身体诊断结果。
[假孕两个月。]
两个月,那不就是上次……上次他没进去。没有精子刺激,引发孕激素腺体的错误应答,怎么会有假孕反应?
同页还有很多激素水平分析预测表,乱七八糟的,陆宵的脑袋轰地一声,什么也看不进去了,明明头顶是白光,脸色奇绿无比。
优质的纸张材质在他手里微微变形,陆宵闭了闭眼,又睁开,怀疑自己坐长途飞机坐晕了。
坏了,这回绿帽子冲他来的。
“我其实严重晕机,睡一觉就好了。”
陆宵看了一眼紧闭的卧室门,有一瞬间楚浩的遭遇在他脑海中闪过,以至于他不敢去拧门把手。
“这么晚了,进去肯定会打扰孟雪圜睡觉,不如去书房凑活一晚。”
陆宵机械地踏出一步,两步,在经过卧室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开房门。
他心底里愿意相信老婆。
孟雪圜是什么样的人,他不清楚吗?他不清楚凭什么当人丈夫?
——孟雪圜如同他上次回家一样,安静地睡在一侧床铺。
果然。
陆宵在心里唾弃自己,疑神疑鬼!居然敢这样揣测孟雪圜,要是被老婆知道,跪下十天十夜键盘吧!
这份报告被扔在沙发上,估计是个误会,孟雪圜遇到庸医了。
陆宵轻轻地合上房门,拎着报告去书房,打开台灯,对着上面的字逐句研究。
“绒毛膜促性腺激素分泌量,有模有样的,这是直接把别人的血样弄混了吧。”
陆宵的自信在看见报告末尾附上的第一次诊断报告时化为乌有。
两次,孟雪圜检查了两次。
两次弄错的概率是多少?
陆宵算不出来,眉头皱得死紧。
其实他那天进去了?只是他忘记了?
不。
否定。
他在外工作,那天晚上的素材被他反复拿出来回味,细节记得一清二楚,孟雪圜的反应历历在目。他怕那里不好控制,连周围蹭蹭都不敢,就用了手,手好控制。
他无法自欺欺人那天进去了。
陆宵把报告又从尾页翻到扉页,看见了孟雪圜端端正正在孩子父亲那一栏写下的,他的名字。
陆宵抓了抓头发。
也就是说,在孟雪圜心里,这个假孕的孩子是他的。
孟雪圜以为那晚他进去了,故而有此一写。
他一定特别笃定,才会写得这么认真。
陆宵眼眶有点热,抬手捂住眼睛。
对不起啊老婆,他那晚要是进去了该多好。
他悔恨自己的一时心软,造成这样不可挽回的裂隙。
不——没有不可挽回。孟雪圜他什么都不知道。
只要他自己偷偷补好碎掉的心脏就好了,老婆犯错要原谅。
老婆只是犯了男人都会犯的错,水煮蛋那事,他倒欠孟雪圜五十一错,现在顶多抵消一错,他还欠五十错。
还是陆宵的错比较多。
退一万步说,他自己出差这么久怪谁?孟雪圜肯定是过度思念他,一时酒后乱性,或者受人蓄意勾引,把某个人当成他的替身,是相思惹的祸。
替身嘛,正宫回来了还有替身什么事。
反正这个孩子是不存在的,只存在于报告里和孟雪圜的思想上。
报告上写的他的名字,孟雪圜思想上认定这是他的孩子,那就是他的孩子。
说是别人的,有证据吗?能找到证据吗?连dna都没得验。
那跟他亲生的有什么区别?
老婆一心一意认为是他的孩子,这还不甜吗?
陆宵颤着手,拉开书桌的抽屉,把当初综艺里收到的结婚喜烟拿出来,抽出一根。
抽完这根烟他就自己好了。
连带在飞机上,因为越靠近家里,越兴奋得睡不着,陆宵已经很久没合眼。
今晚是不眠夜。
趁着清醒,陆宵仔仔细细一字不落地查看报告,主要看医生给出的叮嘱。
假孕这么辛苦,老婆瞒得也够辛苦。
……
书房里飘出烟味,顺着未关紧的卧室门,飘到沉睡的人鼻尖。
孟雪圜皱了皱鼻子,对烟味十分敏感地醒来。
着火了吗?怎么会有烟味?
等等,好像是香烟的味道,孟雪圜抓起手机,发现手机上有一条新消息,陆宵在两个小时之前,跟他说他下飞机了。
陆宵回来了!
孟雪圜拖鞋都来不及穿,出门找人,看见亮堂堂的客厅,以及明显有人的书房。
他紧走两步过去,在看见陆宵的表情时怔住。
陆宵他有什么沉重的心事吗?孟雪圜的心情也变得沉甸甸。
孟雪圜唯一一次看见陆宵抽烟,还是在戏中,小山神消失,总裁在小山神楼下出神抽烟。
那时陆宵要演出即将爆发又极为内敛的复杂深情。
孟雪圜觉得此刻,陆宵流露的真情,比那时更复杂,更沉重,以至于他忘记行动,愣在原地。
咦……陆宵在看什么?
他的体检报告?!
发现他隐瞒了两个月,报告上医生有点夸大了他的不适,所以陆宵才这副要杀人的表情?
孟雪圜眼神一晃,脚步微动,浑身上下都透着心虚。
他慢慢挪到书房门口,因为里面有烟味不自觉蹙着眉头,扶着门框小声道:“你上次私下回来,留下了一点小尾巴没处理好。”
他试图将主要责任推给陆宵。
陆宵将他的可爱反应看在眼里,下巴一点:“嗯,是我的责任。”
他没猜错,他的镇定和智慧,挽救了一场婚姻。
将报告压在抽屉里,余光看见自己指缝未熄灭的烟头、桌上的烟灰、余下的半包烟,他恍然回神。
所有不该有的情绪,应该丢进垃圾桶。
陆宵碾灭烟头:“抱歉,以后不会在你面前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