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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显一些的地方被人捡光了,狭小的缝隙里还有很多。

大人进不去的地方,小崽子可以。

“靠你了宝宝。”

“好噢!”白小茶挤进缝隙里,一个身位正好,但凡吃饱一点肚子都卡不进去,他一个个抠岩石上的海螺,海螺吸住得很紧,要费一些力气。

茶神幼崽有的是干饭的力气。

他一边抠,一边往书包里装, “爸爸,还有海胆。”

“全部带走。”白清语掏出手机,想给第一次来海边的茶宝拍个视频给邓伯看,却发现没电关机了。

哦,他在去幼儿园的路上一直播放制衣视频学习,想做出更舒适的衣服给茶宝,看视频耗电太快了。

白清语把手机揣回去,“爸爸来帮你。”

有两个年轻的女生也来赶海拍视频,看见身子正正好卡在石头缝里专注挖螺的茶宝,眼睛都直了。

“天杀的,我一看这就是无主的宝宝,俺可以拾咧。”

“虽然有点脏,捡回去洗洗就好了。”

“好乖哦,这是什么神仙宝宝!”

“姨姨怎么知道我是神仙宝宝?”白小茶脏兮兮的手挠挠后脑勺,疑惑地问爸爸。

白清语:“神仙是一个形容词,夸宝宝很乖很棒。”

“这样噢!”白小茶使出吃奶的劲儿抠一个螺,抠下来的时候两颊的婴儿肥都跟着颤了颤。

天渐渐黑下来,海边的赶海客互相呼喊着回去,要涨潮了。

白清语意犹未尽地问:“宝宝,你明天想要上学还是想挖螺?”

茶宝:“爸爸,挖螺!”

父子选择再次达成一致。白清语笑起来:“那我们明天早点来。”

父子俩皆是一副注定进厂的模样,很是感人。

战利品装了满满一书包,海螺和泥水都沉甸甸的。

“爸爸,我来背书包。”白小茶不知天高地厚地说。

白清语:“那你试试。”

白小茶肩膀上挂上书包的瞬间,被重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水花四溅,有点懵逼,然后跟爸爸一起笑起来。

好好玩啊。

白清语一手挂着书包,一手抱着崽子上岸,手机没电了,但幸好他喜欢带现金。

两人裤子是湿的,脸上有泥,头发里有沙子,只有四只茶色的眼睛干干净净不染尘埃。白清语怕坐脏椅子,和白小茶一起蹲在角落里装蘑菇,并悄悄交流晚上的菜谱。

“唉?今天外卖配送怎么要一个半小时?现在也不是高峰期了。”

“没外卖员啊,听说今天好多外卖员都接寻人启事的单去了。”

“找谁啊?”

“不清楚,可能是富豪丢了猫。”两个年轻人一边交流一边下了车。

“到站了,茶宝下车。”白清语抱着茶宝,高高兴兴地规划,“我们也煮花甲粉和爆炒螺丝,加一点小米辣。”

据他观察,贺任沅是能吃一点辣的,他刚来贺家时,桌上有辣味的菜色,后来估计是照顾到小孩子不能吃辣,贺任沅也全吃清淡的了。

“你叔叔肯定会开心。”

话音刚落,还没走两步,迎面就撞上焦急的管家。

“清语?茶宝!你们终于回来了!”管家险些不敢认,确定了之后立刻打电话给贺任沅,“少爷,他们回家了,都没事。”

“你们去哪了?怎么弄得这一身?”

“去海边了。”白清语抿了下唇 ,灯火通明的别墅,仿佛海上的灯塔一般亮着等待船只靠岸。他后知后觉,他和茶宝好像让管家担心了。

从前他们在武夷山,邓伯知道他的身份,他兴起了抱着茶宝进山一天一夜,也不是每回都提前告知邓伯。神仙来无影去无踪,邓伯从来不过问。

“对不起,手机没电关机了。”

“说什么对不起,没事没事,就是少爷急坏了。”

一辆车刹住在马路边,贺任沅从车上下来,甩上车门,大步走向白清语,高大的身影气势逼人。

白清语见状不妙,少爷眼神好凶,眼眶好红,他机智地先放下小崽子。白小茶迫不及待拖着书包展示自己的劳动成果,书包在地上拖出一条长长的水渍。

贺任沅没走到白清语身前,小腿就被茶宝抱住。

白小茶拉开书包,就像贺任沅在黄山拉开满是零食的登山包一样,他有模有样地模仿:“都送给老板叔叔。”

贺任沅看见满书包的螺,就知道他们放学后去干啥了,两个人脏兮兮的,竟然没有一个路人认出来。

白小茶:“老板叔叔,你高兴吗?”

贺任沅从牙缝里蹦出两个字:“高兴。”

白猫捉老鼠捉成灰猫了,还知道把老鼠带回家给他吃,他当然高兴。

他都快找疯了看见两人当然该高兴。

这对父子身上就应该一人装一个锁死的定位器!上天入地都给他戴着!

钱留不住茶神,那爱行不行?

贺任沅承认了,破防了,他就是想向茶神许愿,向白清语索取感情,他只是一介凡人,逃脱不了七情六欲。

那咋了?

贺任沅在数秒内平复心情,承认他喜欢白清语就像喜欢喝茶一样正常。

“海螺让刘姐去炒,你们俩去洗澡换衣服。”

贺任沅安排下去,“我给茶宝洗澡,你赶紧把自己洗干净。”

白清语:“哦。”看贺任沅的表情,好像没事了?

半小时后,白清语和茶宝都洗得香香的,在楼下汇合。

沉浸式挖螺挖到天黑,肚子早就饿了。一闻到爆炒花蛤的香气,白小茶肚子就咕噜叫了一声。

“爸爸,好香。”

“因为是宝宝亲手挖的螺。”白清语指着桌上几盘菜,其中两盘有红辣椒的挪到贺任沅面前,“这两盘是少爷的,茶宝不能吃。”

白小茶已经吃了一口大米饭,鼓着脸颊道:“我不吃。”

半小时前,贺任沅胃里像塞了石头一样沉重,此时面对两盘茶神挖的天价螺,失去一切脾气。

挺香的。

先吃再说。

一家三口吃迟来的晚饭,其他人都默默回房。

贺任沅心不在焉地夹起一个芝麻螺,送进嘴里差点崩掉牙齿。

靠。

他连忙吐出来,原来是一个以假乱真的石头。

白清语:“是茶宝捡的。”

白小茶舔一舔花蛤外壳里的汤汁,再咽一口大米饭,习惯当复读机:“是宝宝捡的。”

贺任沅:“谢谢茶宝。”

他暂时放下筷子,道:“今天我想明白一件事。”

白清语:“什么?”

贺任沅:“你救过我的命,但你忘记了。”

白清语想也不想否认:“不可能,我连在山崖掉下来的纸尿裤都记得,为什么同一地点你掉下来我会忘记?难道你连纸尿裤都不如?”

贺任沅深吸一口气,又来了,油盐不进。

“那就是你的事了。”

贺任沅开诚布公:“我决定对你以身相许。”

茶宝在场,他没有隐瞒,他正大光明追求,茶宝以后没有理由恨他。

他不是没想过润物细无声的追求方式,但以白清语的榆木脑袋,估计永远开不了窍。

白清语久久地愣住,好似听到了天方夜谭,“什么意思?”

贺任沅:“意思是,我这个人、我的感情、我的财富,都送给你。”

白清语没说话,和贺任沅大眼瞪小眼。

沉迷干饭的白小茶听到关键词,大孝子立刻替爸爸问:“老板叔叔,是免费的吗?”

贺任沅眼里浮起笑意:“嗯,免费,白送,倒贴。”

白小茶点头:“爸爸,可以要。”

白清语:“宝宝,有些东西免费的也不能要。”

他憋了半天,终于想到一个词:“你这是碰瓷茶神!”

贺任沅:“就是碰了,怎么了?”

白清语:“……”律师都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