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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任沅提出第二个可能性:“我觉得标记不是因为血脉觉醒,我与凡人并无二致。更可能是你救了我,在我身上留了印记。”

白清语完全没有这个印象,他在百年之前就因为耗光神力处于休眠期,一直呆在神境,休眠期一醒来就忙着养茶宝,哪有时间救人:“不可能,我做好事我还能不知道吗?”

贺任沅提出自己身上的疑点,“医生说我从那么高的地上摔下来只受皮肉伤,脏器和骨骼完好无损,堪称医学奇迹。”

白清语:“说明少爷你天生好命,祖宗保佑,嗯,我是你叔祖,如果你硬要说是我救了你,也可以吧。”

贺任沅语塞:“不是保佑的这种救,我看见你了。”

白清语在床上跪起来,使自己在视线上高于贺任沅,抱着手臂,居高临下道:“你在质疑茶神的记忆吗?我两百多年的事情都记得清清楚楚的。”

贺任沅:“……”

白清语:“况且,我救了你,为什么要留下茶叶标记?你们人类做好事还要留名?”

贺任沅艰难辩解:“当律师做好事很难不留名。”

白清语:“我想不出我留名的动机。”

贺任沅也想不出,只能作罢。白清语一个半吊子茶神,却拥有唯一解释权,还不能质疑,简直就像律师遇到文盲法官,找不到第二个神仙当证人,只能白清语说什么就是什么。

白清语说服了贺任沅,像打赢官司一样高兴,他坐在自己的脚后跟上,拨了拨茶宝的头发,摸摸他有没有出汗。

贺任沅:“茶宝也伪装过吗?你们的头发不大一样。”

一长一短,一黛一黑。

白清语:“没有噢,他不会伪装,只有茶树和茶宝两种形态。”

为了保护幼崽的头发,白清语不准备告诉贺任沅茶叶的来源。

贺任沅想起自己曾经在白清语手机里看见的一大一小两棵茶树的照片,想起门前那颗被移栽的可爱小茶树,原来他没有被移走,茶宝一直都在他身边。

“能再让我看看那张茶树的照片吗?”

“没有了。”

“嗯?”

“你不是给我工作机,然后我的手机一天没开机就开不了机了。”

“没备份照片?”

“怎么备份?”

贺任沅:“手机给我,我拿去修。”

白清语很是谨慎:“邓伯说了,出门在外,手机和身份证不能随便交出去。”

贺任沅:“……明天你就用这张脸出现吧,我帮你解释。头发最好伪装一下。”

白清语:“我懂,我要变成跟茶宝一样的黑色短发!”看看还有谁说他跟茶宝不像,太像了好么。

他迫不及待想一觉睡到明天,于是赶贺任沅走:“我要睡觉了。”

贺任沅只能从床上下来。

白清语送他到门口,才想起来什么,别别扭扭地问:“你是怎么认出来我的?我有什么破绽吗?”

贺任沅目光垂在他放在门把手上的手,“处处是破绽。”

白清语关上门,不肯说就不肯说,说什么“处处”,他哪有那么粗心?

白清语美滋滋地入睡,心底一丝被识破的忐忑都没有。

翌日,白小茶一睁眼,发现自己睡在爸爸的头发上,长长的青丝铺在床上,是茶宝最香甜的梦乡。

他在爸爸头发上打了个滚,像只在雪地里打滚的大熊猫幼崽。

白清语醒来,把头发变短变黑,洗漱完抱着小崽子下楼,刚走出房门,就被茶宝提醒“爸爸的脸还没有变噢”。

白清语:“以后我就这样跟宝宝出门。老板叔叔知道你是一个茶树宝宝了,但是其他人还不知道,不能露馅。”

白小茶点点头:“宝宝可以在老板叔叔面前摇奶茶了么?”

白清语闻言有些惭愧,他们跟贺任沅一起吃饭最频繁,茶宝总是被限制着,如今摊开了说,风险获益并存,好处就是茶宝以后更自在,在老板叔叔面前不用伪装。

一楼。

贺任沅早早起床,召开了一个早会。与会的全体家政人员,昨晚收到通知都必须出席,除了白清语父子。

晨会,只听说过老板在公司开,据管家说,开会的气氛一般都很严肃。

贺任沅面前放着一沓A4纸文件,大家战战兢兢地坐着,文件上该不会是大家的考勤表和裁员名单?可是他们好像没有考勤机。

贺任沅:“就一件事,耽误大家五分钟。”

贺任沅简要编了两句白清语易容的缘故和手段,以及解除易容是因为对大家的信任,要求所有人见到白清语不许打听隐私,好奇心太盛的会被开除。

白清语那么笨,这么多人一轮轮问下来,八成会露馅。

他只能从源头掐死这种可能。

下面的人心情各异。

[就这?耽误我给茶宝蒸小猪包子了。]

[原来白清语带妆上班,少爷说他怕被人骚扰所以扮丑,现在是因为信任大家,把大家当家人,所以卸下伪装。呜呜我也把你们当家人但我不敢说。]

[有多好看?少爷这么郑重其事,岂不是美若天仙?]

[又磕到了。]

[更好磕了。]

[难怪少爷最近一直推脱安排小少爷跟爷爷奶奶见面,原来是想等白清语恢复容貌。]

“散会。”贺任沅道了声,拿起文件一边看一边等早餐。

大家正要散开,白清语抱着白小茶从楼上下来。

老板都把气氛烘托到这儿了,于是大家齐齐扭头一看——

屋里顿时传来此起彼伏的吸气声,手里的东西噼里啪啦掉在地上。

他们看看白清语,再看看淡定的少爷,不是,少爷你形容得这么谦虚?什么易容?分明是天仙下凡!

美若天仙原来是这个这么写实的成语。

大家或多或少都曾觉得白小茶是中了基因彩票,才这么可爱,原来不是偶然,是必然,有这么好看的爹,茶宝这么可爱很合理。

“清、清语啊。”刘姐尝试地叫了一句。

白清语:“刘姐早上好。”

白小茶抱着爸爸的脖子:“刘奶奶好,这是我爸爸噢!”

“真是清语!声音一样,除了脸都一样!”大家纷纷围上去,碍于贺任沅刚刚定的规矩,都没有问,一个劲地感慨“你易容是对的,不然等不到遇上贺区长就被人骗了!”

只有管家愣在原地,心里微微破防——这不合理啊!

茶宝一看就是白清语亲生的,眼睛和皮肤的颜色都一样一样的!如果茶宝只有一个爹,让他在贺任沅和白清语之间选,他要选白清语,因为茶宝身上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质明显偏向白清语。

对不起董事长,他要倒戈了。茶宝跟少爷长得像应该只是人群中的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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