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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

接下?来的几天, 怀念照常上班。

她每天上班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VIP病房看迟径庭的情况。下?班前做的最后一件事,还是去VIP病房问候迟径庭。

只是她没?再?见到过段淮岸。

上了八天的白班, 怀念有了两天的休息日。

休息过后, 便是夜班。

白班是早上八点到晚上八点, 为了方便交接, 晚班则是晚上八点到隔天的早上八点。

怀念吃过晚饭,七点五十分的时候,到医院。

刚到办公室没?多?久, 王薇敲了敲门,一脸幽怨地看着她:“怀念医生, VIP那位问了一天了,你什么时候来医院?”

“主任不是回来了吗?”怀念偏头, “他不是我负责的, 你没?告诉他吗?”

“说了啊,但他说他不喜欢老头, 他就要高中同学给他看病。”

“……”怀念头疼,“主任怎么说?”

“主任说,反正他也没?什么大毛病, 而?且他都指名道姓了,就让你做他的主治医生。主任也能讨个清闲。”

“知道了,我待会?去看看他。”怀念说。

怀念整理?了下?桌面上的东西,这才去往八楼。

推开门,VIP病房的格局,门口正对?着的是过道, 左边是招待区,放置沙发茶几。右手边则是病床。怀念走进去, 病床里空无一人。而?病床的正对?面,茶几上摆满了东西,沙发上躺了个人。

那人个子很高,黑色西装裤裹着两条颀长双腿。

视线往上,是将他脸都盖住的西装外套。

洗手间里传来冲水声,没?一会?儿,洗手间门口推开,就见迟径庭走了出来。

看见怀念过来,迟径庭懒洋洋的:“你怎么现在?才来?”

怀念默了默:“你是有什么情况吗,手不舒服,还是身体哪里不舒服?”

“和我没?关系,”迟径庭说,“不是我想见你。”

“……”

他朝沙发那处抬了抬下?巴,“那人在?这儿待一天了。”

闻言,怀念一愣。

迟径庭说:“结果你一天没?来。”

怀念讷讷:“我今天上夜班,白天休息。”

迟径庭:“叫他吧。”

怀念:“他在?睡觉。”

迟径庭冷笑了一声:“装睡呢。”

“我上厕所前,他还在?工作,这才多?久,就睡了?”

“你上了多?久的厕所?”

“……”迟径庭思考了下?,“就,十来分钟?”

不知怎的,怀念脑海里浮现出以前的事。

段淮岸一门心思投入工作中,怀念前脚去拿外卖,后脚回来,他不知何时,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很快,她回过神,说:“他应该不是装睡。”

“是吗?”迟径庭半信半疑,轻手轻脚地走到段淮岸身边,撩开他盖在?脸上的西装外套,待看见他紧阖着的眼后,他把衣服甩回原位。

“真睡了。”

怀念语气?平静:“既然你没?什么情况,我就先回办公室了。”

迟径庭:“不在?这儿多?待会?儿?”

怀念摇头:“我今晚值班。”

迟径庭:“反正那边有问题,会?给你打电话?,你不如就在?这儿待着。”

怀念仍是摇头:“还是不了。”

怀念离开了病房。

原以为今晚是个风平浪静的夜晚,然而?晚上十点,收了个病人。

病人从?楼上摔下?来,右内踝、后踝骨折,肋骨下?端骨折。

怀念联系麻醉科的医生,恰好今晚麻醉科值班的医生是何杨,何杨笑着和她打招呼:“说真的,每次跟你们科的手术,都像是进入大型的施工现场。这次有电锯吗?”

怀念上次和何杨搭配手术,用上了锤子和电锯。

给何杨着实吓了一大跳。

怀念戴上口罩,露出一双清丽漂亮的眼:“没?有,但这次估摸着要打一排钢板螺丝钉。”

何杨:“?”

怀念:“腰麻,再?给她留个镇痛泵,辛苦你了。”

何杨:“不辛苦,我看你们更辛苦。”

手术结束已是后半夜。

怀念以手作拳,敲了敲脖子。

她脱掉手术服,洗手的时候,何杨走到她身边:“喝杯咖啡?”

怀念累得不行:“我请你。”

何杨说:“还是我请你吧,毕竟你是悦悦的娘家人。”

聊到景悦,怀念弯了弯嘴角。

二人边聊边下?楼。

医院楼下?的咖啡店是二十四小时营业,怀念点了杯红茶咖啡拿铁鸳鸯。

室外气?温舒适 ? ,他们坐在外面的位置上喝咖啡。

几乎刚坐下?,何杨的手机响了起来,他一只手拿烟,另一只手拿手机,看清来电人后,眉头蹙起。他连咖啡都没?拿,接起电话就起身走:“又有手术?行,我马上过来。”

边走边回头,指了指桌上没?动过的咖啡,用口型示意怀念:帮忙喝了。

怀念朝他比了个“ok”的手势,“快去吧。”

收回眼,怀念发现桌上还有何杨没?来得及带走的烟和打火机。

她叹了口气?,怪不得景悦总说何杨丢三落四。

她随即把烟和打火机放进自己的兜里,想着待会?儿拿到何杨的办公室去。

与此?同时,她听见身后的脚步声。

因?是午夜,医院格外冷清萧条,四周灯光都是诡谲的红黄交织,她略警惕地回头,然后,就跟段淮岸冷淡的眉眼撞上。

怀念身后是咖啡店的大门。

段淮岸正欲走进店里,他停下?步子,垂着眼看她。

这一刻,怀念确定了,他刚才确实是在?睡觉,并且是睡醒了就过来买吃的。他刚睡醒的模样?很好认,眼尾耷拉着,厌世的冷倦感?格外明显,浑身像是长了刺,极有锋芒感?。

他走到怀念身边,见桌上还有杯咖啡,眼梢挑向她。

“有人?”

“刚才有,”怀念说,“他去做手术了。”

“追求者?”

怀念瞥他一眼,语气?温吞:“是我大学室友的男朋友。”

段淮岸躬身坐在?位置上,他生的高大,桌椅的间距过窄,以至于他的坐姿稍显束缚。双手搁在?藤椅的扶手处,右手撑着下?颌,目光慵懒又直白地落在?怀念身上。

其?实重逢到现在?,两个人就草草地说了几句话?。

怀念觉得怎么样?都得来个正式的,正常的对?话?。

于是她问:“什么时候回国的?”

他像是听到什么有意思的,嘴角挂着笑,语调闲闲的:“这么官方吗?”

怀念故作镇定地回应他:“这有什么官方的?”

段淮岸:“那是怪我?”

怀念:“?”

他脸上的笑容不减,“我是想着等?到所有事情都搞定了再?来找你的,因?为怕你很想我,很想和我见面。但是没?想到,迟径庭出了状况,导致预想中的见面,提前了半个月。”

“预想中的见面,是什么样?的?”怀念双手手心贴着咖啡杯壁,加冰的饮品,杯壁沁出一层薄薄的水汽,浸在?她掌心里,分不清是水汽还是她因?紧张而?手心冒汗。

段淮岸支着脸,笑:“不知道。”

怀念:“……”

她无语地收回视线,低头喝咖啡。

段淮岸这才说:“迟径庭住院的前一天,我回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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