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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谷这才将药膏倒进手心,搓一搓往肩上揉去。

眼前是高大健壮的体魄,古铜的肌肉稍微动一下便显出力量感,但陆谷见惯了,并无一丝波澜,心无旁骛在擦药。

反倒是沈玄青,身后夫郎轻轻吹一口,让他又酥又痒,柔软的手触在肩膀上,叫他在山上紧绷了五六天的神经彻底放松下来。

烛火被吹灭,外面不知藏在哪里的虫子在墙根鸣叫,夏天的夜色最是醉人。

今晚念着腿脚疲累,沈玄青没有沐浴洗澡,想着明日再涮洗干净。然而行房同样会出汗,念及此,不待陆谷发出声音,黑暗里一只大手捂上他嘴。

迷乱之中,汗水和鼓起的肌肉透出凶悍野性,是和以前全然不同的感觉,可惜被黑夜掩盖,无人瞧见。

——

一大清早,沈玄青兄弟二人趁着凉快在院门外宰猪,省得弄脏院子还得拾掇。

一次情ll事没有给陆谷带来麻烦,昨晚沈玄青规规矩矩的,没有乱咬他,后半夜睡得也好,早上没有起晚,提着篓子和卫兰香一块儿上山挖善草去了。

因野猪肉要洗过才能卖给别人,野猪皮又糙又厚,上头猪毛也厚实,用火燎都得半天,买回家去也吃不得,他俩干脆就把猪皮全都扒下来,拿着剔刀又是刮又是削的,还叫过来围看的春生也帮忙。

苗春生一听要他帮忙,乐呵呵就上手了,一点儿都不嫌累。

村里不少汉子都爱看热闹,好几个或蹲或站在周围。

看见沈玉平带着新媳妇也来凑热闹,沈尧青喊道:“玉平,过来帮忙。”

等他俩过来后,沈尧青笑着说:“心莲去家里坐,你嫂子和沈雁都在家。”

嫁过来还不到一个月,陈心莲身上穿着新衣裳,有些腼腆地点头,视线却落在野猪身上。

沈玉平自是疼媳妇的,还招呼她上前仔细相看,待满足里心里的好奇后,她这才进了院子。

外面在削皮割肉,沈雁坐不住,出来和陈心莲一起看热闹。砍猪头掏脏腑的场面血腥恶心,纪秋月就没出来。

沈玄青干活时不太爱说话,这野猪嘴长头颅丑陋,额头正中还被长刀插过,他嫌弃太丑太脏,留下一对猪牙,再割了一对猪耳朵。

拢袖蹲在旁边的黄振川瞧见,便伸着脖子问他:“这猪头不要了?”

黄振川是二流子黄达的大伯,为人有欺软怕硬的毛病,在沈玄青这样的年轻壮汉面前十分客气。

沈玄青笑道:“怎么不要?得在草药水里洗过才能去卤,振川叔,你想要的话,这猪头肉不甚多还有骨头,我贱价卖给你,一斤算五文。”

黄振川脖子又缩回去不吭声了,这么大一个猪头,就算一斤五文也得不少钱呢。

若是相熟的人,猪头送出去都无所谓,但黄振川人不怎么样,沈玄青知道他不会买,这价钱也是说给其他人听的。

见沈玉平看过来,他开口问道:“玉平想要?”

若沈玉平要的话,直接拎回去就好,然而对方摆摆手,龇了龇牙说:“我娘没那个手艺,卤不来这么大的东西。”

他嘴上这么说,但龇牙咧嘴嫌弃的表情让沈尧青都乐了,知道这小子是嫌弃猪头脏又丑,不愿吃。

割猪皮属实是个大活,还挺费力气,陆谷和卫兰香把善草都挖回来了,门前几个汉子还没把大野猪收拾完。

善草洗净下锅去熬煮,待锅开后有一股醇厚的煮豆子味道,泛着一股子微甜的味道,一大锅水也都成了绿色。

陆谷把锅盖盖上,灶底改了小火慢慢熬,就到门前去看野猪杀的怎么样了。

野猪皮总算都弄下来了,内脏掏干净后,沈玄青和沈尧青合力将野猪劈成两扇,一扇猪肉都够沉的,幸而他们今日要洗肉,不用费劲挂起来。

家里没有公野猪这么大的案板,只能先在地上割成大吊大吊的肉扔进大木盆里。

卫兰香提了水桶出来,舀着水冲洗猪肉上的泥,再用手捋捋干净,随之陆谷和她一起抬着猪肉扔进另一个干净木盆里。

野猪这么大没有别的法子,洗的也算干净,等会儿还要用草药水洗两三遍呢,村里人在旁边看着,都没嫌弃。

等野猪肉都割好后,都过去一个多时辰了。

沈玄青从锅里舀了善草水出来,兑些凉水倒进大木盆中,和沈尧青卫兰香仔细搓洗每一吊肉,好将其中麻毒汁的毒ll性拔除干净。

猪头扔在地上不少人过来翻看,他瞧见便说:“猪头太大,要不劈开分一分,砍成两半,只算四文一斤,如何?”

收拾猪头要拔毛掏鼻子掏耳朵,恶心又费事,他不愿动手,野猪头太大没人敢要,都怕花太多钱,况且一斤肉才十文,买回去炒着就能吃,可比猪头省事多了。

劈开是费力气一些,但卖出去多少是几十个铜板,就看有没有人要。

黄振川一直蹲在旁边看,闻言算起账:“这一个头就二三十斤的样子,砍一半的话,一人拿十斤也得有四十个铜板,可不得了。”

他嘴里直说不得了,但猪头肉卤好了确实香,他挺好这一口,再嫌贵都没真的起身离开,想一下还说道:“不如再砍小些?”

沈玄青笑一下,说:“那好,等我洗完这些,再看怎么砍。”

有人想要,左右都是卖钱,麻烦些费点力气也无甚大碍。

陆谷给锅里添了水和善草之后就出来帮忙洗,从水里抓一把煮过的善草在肉上搓洗,这么多猪肉起码得洗两遍呢,沈雁和陈心莲也蹲下搭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