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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不到晚上。我现在就?想。

不如就?在此处将事情?办了, 如何?”

徐温云原也只是玩笑,哪知男人?竟会当真?听着门外船板上传来的脚步声,她愈发紧张, 眸光微震,挣扎一番想要将玉足收回来,陆煜又岂会轻易放过,掌下力道不减,好好摩挲了番,几乎是在侍者进门的最后时刻, 才将其松开。

他实在太过肆意, 那只手几乎就?要伸到……徐温云殷红着脸,又羞又恼轻骂了声“疯子”。

二?人?间忽就?有了种旁人?都介入不了的氛围。就?像两把干柴间, 只差烈火就?能全然燃烬,可双方又都还在试探, 都想在这段结果未知的情?缘中,占据拥有主动权的上风。

得亏陆煜的陪伴。

今日岳州城的游玩, 到底画了个完美无缺的句号。

每每到一个城镇,徐温云都会大肆采购物资, 主仆二?人?这次依旧满载而归,其中绝大部分都是能够保存几天的吃食,还有些?能在路途中更舒适的软褥靠枕……琳琅满目, 将整个车架都塞得满满当当。

眼见太阳就?快要下山,车架悠悠荡荡往回走。

徐温云早就?逛累了, 正倚着车壁打盹儿, 车轱辘一个转弯, 身子往□□倒,干脆就?靠在了身侧男人?的肩头上, 陆煜并未推开,反而僵着臂将人?揽住,满怀的馨香,让人?有种说不出的餍足与欣慰……

他在战场朝堂上杀伐得久了,精神从未松懈过半刻,可今日陪着她吃逛,陷入那些?家长里短的琐碎中,倒别有一番趣味。

若当真端着架子,今日没有现身。

那与她共同?经历这些?,是不是就?变成了旁人??

幸好,她只是赌气?。

幸好,她还愿意再给?他次机会。

其实细想想,她之所以?那样?强势烈性,不过是因为之前在夫家受了太多委屈,他身为男子,合该更包容忍让些?,且作为皇亲贵族的女人?,实在是无论?如何骄纵都不为过,毕竟又不是宠不起,只要她满心满眼都落在他身上,他今后也自会给?她安排个好前程。

思及此处,男人?将人?搂得更紧些?。

在她光洁的额头,落下浅浅一吻。

随着车外“吁”得一声,车架顿停在了云水雅居门口。

徐温云惺忪睁开眼,这才发现自己靠在陆煜肩头,许是二?人?有过更亲密的举动,所以?肢体动作来得很自然,她甚至并未着急下车,而是伸出双 臂搂住男人?的窄腰,顺着他的腹肌捏按一番。

抬着晶亮的弯弯笑眼,语调中带了几分调皮的亵‘玩之意。

“煜郎这腰,可练得真好呢…”

陆煜被摸了个猝不及防。

一把抓住她那双作乱的双手,指尖在她守宫砂上蓄力揉搓,气?息微乱道,

“……你此等行径,哪像个如玉完璧?

浑然就?是个驰骋情?场的风月老手。”

徐温云笑着眨了眨眼,带着十成十的委屈解释道,

“人?家不过就?是春闺寂莫时,多看了些?画本图册,怎得就?和风月老手扯上关系了?煜郎若不喜欢,我不闹你便是了。”

说罢,就?要娇嗔着由男人?怀中挣出来,陆煜哪里舍得?他的心绪都被这妖精搅乱了,反而将她搂得更紧,附低了身子在她耳旁,嗓音嘶哑道,

“……不妨再同?我说说,你还从那画本上学了些?什么惑人?招数?”

“急什么?

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说与煜郎听。”

眼见男人?被调起了胃口,徐温云反而不着急了。

她抬起柔荑,用指尖在他厚实的胸膛上囫囵画了几个圆圈,复又将人?推开,不带半分留恋,立马起身撩帘而出,抽身离开得那叫一个决绝,好似闲来无事时,逗弄了只猫儿狗儿而已……

男人?只觉好似又遭了她耍弄,不过他并未不悦,反而在其中抿出了些?许乐子。

嘴角噙着一抹笑,复跟了上去。

车架停靠的位置,离云水雅居门口还有段距离,需要走上一小段,未避免撞见镖队中的熟人?,惹出些?不必要的麻烦,二?人?倒颇有默契,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看不出丝毫亲昵之态。

就?快要走到门口,二?人?齐齐望见马镖头与裘栋由云水雅居行了出来,正要上前打招呼,徐温云却瞅见前方走近了个眼熟的男子。

他身形高阔,相貌一如记忆中般端正,着了身靛蓝色的衣袍,显得比以?往更加老成稳重,负手静立在阶下,有种海纳百川的沉静。

阿燕认出来人?,立马快步上前,着急忙慌扯了扯主子的袖摆,

“夫人?,是许…许公子…”

是许复洲没错。

依稀记得之前阿燕提过,许复洲是在岳州当差,可岳州城这么大,按理说不会遇见的,可他为何会乍然出现在此处?

徐温云心生出些紧张…

这一路以?来,众人?都只将她当作孤苦无依的寡妇周芸,无人?知晓她实则是荣国公府的嫡长媳徐温云,而许复洲只需如之前在衢州见面时,谨守礼节唤她一声“郑夫人?”,那便能直接戳破她的真实身份。

望着许复洲缓缓朝前走来,徐温云顿然无措,只眸光震动,大脑懵然,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好在她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许复洲倒未唤她“郑夫人”……

却眸光温热,语意中带着浓厚的眷恋,近乎呢喃道了句。

“云儿,别来无恙……”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僵立当场,眸光中带着疑惑与探究,来回在二?人?身上打转。

马镖头:这小寡妇确实招人?!

裘栋:这又是哪里冒出来的竞争对手?

而站在她身后的陆煜,听到男人?如此亲昵唤她“云儿”,眸光骤然沉冷,通身都散发出些?凌厉来。

而徐温云本人?,随着这声久违的别称,脑中骤然涌现出以?往的种种美好,一时也有些?感慨万千,微默了默后,终究没能如从前般唤他一声“复洲哥哥”,而是微微屈膝,转手行了个礼。

“……许公子见安。”

许复洲感受到对面黑衣男人?散发出的敌意,不由多望了他几眼,虽说作为个侍卫随从,此人?气?质有些?太过气?宇轩昂,可他倒也并未多想,只被徐温云流露出的生分刺伤,脸上闪过几分复杂神色。

“原也是巧。

阿志今日正好去湖边的画舫当差,回来就?道碰见个姑娘,相貌与你极其相似,他自小跟在我身边当差,理应不会认错,我便想着来瞧瞧,谁曾想,竟真是你……”

“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

许公子不妨随我入云水雅居中,坐下喝盏茶水?”

徐温云回过神来,担心他再说下去或会露馅,只急急截断他的话?语,微微倾身,将手往前一送。

许复洲自无不可,眼底透出些?欢欣来,微微颔首,随她入内。

*

千米之外的湖岛之上,独建了座湖心亭,在若隐若现的水雾缭绕间,宛若触不可及的天上仙境,微风吹过,将庭中对坐的男女衣摆吹得荡漾,衬得二?人?如同?飘逸绝尘的仙人?。

因相隔甚远,且周围有鸟雀鸣叫,湖拍打岸之声,压根听不清二?人?间的对话?。

马镖头哪里舍得放过此等热闹?

他与相熟的官差打探过消息后,就?打着保护人?镖的幌子,留了下来与另外二?人?隔湖相望。

“那人?唤做许复洲。

不比你们?两个白身,人?家可是个官爷,官还不小,自竟宁三十七年考中之后,因政绩斐然,备受百姓赞誉,短短三年就?被提拔为五品知洲。

按理说论?相貌品性,论?才学前程,合该早已娶妻成家,可不知为何,都年方二?十三了,却至今未婚。”

出于搭台看戏的心理,马镖头简直有些?迫不及待,与二?人?分享着此人?的身份背景。

陆煜闻言。

面色如常,并未接茬。

裘栋却忽一下就?急了,

“我瞧他方才那样?,必是与周娘子有些?旧情?,否则岂会叫得那般亲热……这人?总不至于是因着芸娘子,才一直不娶吧?”

“或有可能。”

看热闹不嫌事大。

马镖头唬着脸,拿出了刑侦探案的专业精神,继续煞有其事道。

“据我所知,这位许知州亦是衡州人?,与那周娘子乃是同?乡,且瞧这二?人?差不了几岁,说不定?还是青梅竹马,自小一起长大……嗳,这可不就?是他乡遇故知,破镜重圆的戏码么?”

裘栋越听越觉得心里不是个滋味儿,他很是颓丧,不禁朝陆煜投去同?命相连的眸光。

“若当真如此,你我或都没戏了。

人?家可是走仕途出来的读书人?,二?十三岁的五品,开朝以?来都没几个,又岂是我等出身草寇的莽汉比得上的?”

马镖头深以?为然点了点头,

“良禽择木而栖。

做为个丧夫寡妇,又还能指望嫁个什么如意郎君?若我是那周娘子,遇上个许复洲如此有才干又念旧情?的,干脆直接洗手嫁与他做妾!知州独妾,已是很了不得了,若再生个一儿半女,何愁没有出路……”

裘栋沉阖上眼,深叹了口气?,好似下定?了某种决心,

“若当真如此,我又岂能阻了周娘子前程?陆客卿,终究是你我二?人?配不上她。”

一个蓄意挑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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