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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路口,花剑才收回放在腰间佩剑上的手,出声询问:

“夫人,我们去县府客栈凑合一宿,明天一早再回皇城?”

贺北县离皇城虽不远但赶路也要一两个时辰,原本计划是今日见了孙老头后在这边住一晚客栈。

但月九龄听到花剑与她确认行程,却没有颔首,而是抬眸看了一眼那灰暗里那几点明灭的灯火。

深沉的桃花眸仿佛把那忽明忽暗的光亮收进了眼底,片刻后她不着痕迹地收回视线,没头没尾地说:

“今早出门侯爷喉咙有些不适,也不知有没有好些,还是不住店了,赶路回府吧。”

花剑等人闻言皆是一怔,但对夫人的指令不疑有他。

“是。”

应下后便该上马的上马,该赶车的赶车,往皇城的方向去了。

马车里的月九龄垂眸不语,从小蓁的角度看去她是在闭目养神。

今日奔波劳累,小蓁懂事地没有出声打扰,安静地坐在一旁。

其实月九龄并没有阖眼,她是敛眸看着手中攥着那颗在红鸢楼义卖会上收到的花珀——那老管事并不认识这朵红色彼岸花。

她那葱白柔软的指腹贴着圆滑的血珀摩挲了几下,温凉的触感传来,回想着今日所见所闻。

诚如江聪之前所言。

孙管事已经年近古稀垂垂老矣,好在口齿清晰还记事儿,但腿脚不便,只能被困在逼仄的小屋的一方床上,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此时的天色,暮气沉沉,令人唏嘘。

老仆得知月九龄是小侯爷的妻子,当即老泪纵横,一半是由衷的喜极而泣,一半是感叹不已的欣慰——当年爱撒娇耍赖的小侯爷如今不仅独当一面扛起了顾家军的担子,也完成了老侯爷与夫人的遗愿娶了月三小姐。

他对着符沁之女的月九龄没有芥蒂,对她所问也知无不言。

老管事一生未娶,无儿无女,当年他被顾墨玧送回老家养老便发现,这个破地方的人与事和他当年离开时没什么两样,快七十年了也毫无进取。

他也老了没力气折腾,便收了个家破人亡的孤儿当养子,如今也算有人送终。

临走前,月九龄让小蓁将身上带的银两都留下,或许改变不了什么,但能让老人家百年之后走得体面。

他们的马车总算赶在城门关闭之前进了皇城,回到侯府后,月九龄刚一进门,就听到桃红禀报——

侯爷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