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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瞳哥儿那宝贝模样,尔朱华英哼了一声,回去就叫老古板大理寺少卿给她绣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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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峮回来时天色已经暗了,崔檀令沐浴过后窝在罗汉床上看画册,她想做些春日里穿的衣衫,正好这时候闲下来看看花样子。

见他回来了,她只抬了抬眼:“用过晚膳了吗?”

陆峮摇了摇头:“还能再吃一点儿。”做的都是力气活儿,不比他从前打猎种田来得轻松。

让小厨房特意做的芽菜鲜肉馅儿的大包子没浪费,崔檀令有些满意地点了点头:“你去隔间吃吧。”

陆峮应了一声,在暖炉前烤着手,高大英武的身影在地上投下一道长长的阴影。

怎得感觉他今天有些累?

崔檀令放下手里的画册,趿拉着软底绣鞋走过去轻轻从后面抱住他。

两人相贴,崔檀令有些疑惑:“郎君,你身上怎么冰冰的?”

真是奇怪,他这个大火炉也有被冬日寒雪闹得身上发冷的时候?

陆峮自然不会告诉她自己干什么去了,他还记着娇小姐上回嫌弃他的话,送礼物之前得闭上嘴。

他烤了一会儿,觉得手恢复过来了,转过身去抱住她:“靠这儿,新鲜烤过的,热乎着呢。”

崔檀令被他逗笑了:“你以为自己是个煎饼不成?”这面烤好了就叫她来尝。

不过他方才靠近暖炉那一面的确热乎不少,崔檀令柔软面颊贴在他胸膛上,忽地想起阿嫂抱怨阿兄的事儿来。

自然了,这件事不能直接和陆峮说出来,不过点他几句还是有必要的。

陆峮却敏锐地抓错了重点:“啥?你嫌弃我年纪大了?”

崔檀令有些无语地抬起头来:“我哪里是这个意思?”她明明想说的是他可别像长兄那样年纪越大就越想着要什么威严气度。

在外边儿她管不着他,在屋里,她可不想看着一个未老先板着脸的老头郎君。

崔檀令索性伸出手扯了扯他的脸,生得很有几分悍勇冷峻的脸庞被她这样一扯显出几分滑稽来,她倒是很满意:“郎君就这样就很好。”

鲜活爱笑,才不像是泥人儿老古董。

陆峮盯着她,目光有些复杂。

“兕奴,你……”

崔檀令放开手,听着他有些欲言又止,不由得扬了扬眉:“怎么了?”

陆峮眼一闭:“你是不是喜欢丑的?”

人高马大的英武汉子有些为难,要是娇小姐一直喜欢他那副鬼脸模样,他扮倒是能扮,就是容易脸抽筋。

崔檀令默默后退两步,冷哼道:“我喜欢老的,成了吧?”

陆峮拂袖而去。

不就是比她大了七岁,至于这般戳他的心窝子吗!

且待他吃几个大包子恢复体力再回来细细与她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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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朝旧俗,新年当日皇帝在麟德殿宴请文武百官一同庆贺新年。

但陆峮俨然不想遵循前朝的旧俗,谁新年里还想和上司一块儿吃饭喝酒?制定这条规矩的人多半是家庭不太幸福的。

他一来不想朝臣奔波,到宴席上其实也只会干巴巴地说那些话,君臣几个相看两相厌;二来元旦那日乃是娇小姐的生辰,陆峮是无论如何也不想浪费这一日和那些糟老头子凑在一块儿的。

于是他大手一挥,废除了此条旧俗。

原本都准备进宫贺新岁,瞬便能瞧瞧寿星女儿的崔起缜沉默了一会儿,回去将这消息告诉了卢夫人。

卢夫人不免也有些失落。

但她很快就想开了:“陛下此举,定然是因为想与兕奴单独过生辰。”

崔起缜冷哼一声:“男子汉大丈夫,岂能满心都是儿女私情?”

卢夫人呵呵一笑:“是是是,崔侍中您老人家心里边儿什么私情都没有,都是你们老崔家那些祖宗基业,行了吧?”

怎得又扯到这儿来了?

儒雅俊美的家主大人咳嗽两声,女使们便会意地退了下去。

崔起缜扯过话头:“这是兕奴出嫁之后过的第一个生辰,我们虽不能与她一同庆贺,但礼物还是要送去的。你瞧瞧我准备的这副宝石头面如何?”

这老王八,好歹他还知道自个儿准备一份礼。

卢夫人也就懒得再与他计较了。

她看向窗外,洁净白雪与大红灯笼凑在一块儿对比十分鲜明。

又快是新的一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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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家郎君最近总是神出鬼没。

绿枝给她送上新烤好的小点心,听得紫竹在一旁嘀咕:“不是说都封笔了吗?陛下怎得还那么忙?”

见崔檀令眉心慢慢蹙在一起,绿枝忙瞪了紫竹一眼。

紫竹有些心虚地收回视线,心里边儿还是有些替崔檀令委屈,明个儿就是她们娘子的生辰了,耶娘亲人又不在身边,也就能依靠陛下几分。

怎么他现在却不见人影儿了?

“陛下今早是什么时候出去的?”崔檀令坐直身子,手上描花样子的笔也停了下来,听得绿枝说了他辰时就往外边儿去了,不由得有些严肃,“难不成是那圈猪崽出事儿了?”

想到深得娘子宠爱的那些狂野小黑猪,绿枝与紫竹对视一眼,应当,没事吧?

若是它们出了事,那些滋味极佳的烤香猪炙猪肘……可就吃不成了。

紫竹立刻请缨:“奴婢去菜园子那儿瞧瞧吧?正好也快到午膳的时候了,奴婢正好去叫陛下回来用饭。”

崔檀令没说话,点了点头。

这是也想和陛下一块儿用午膳的意思。

崔檀令又拾起笔重新描画起来,她在书画一道上不算有所成就,却也能鼓捣些东西出来。

绿枝一看就知道她不是在给自己画衣裳的花样子。

谁家女郎衣衫上尽是麒麟云纹?

崔檀令专心画画,紫竹回来了也没注意。

绿枝见紫竹顿在门口不进来,对着她愁眉苦脸地摇了摇头,绿枝就知道这是没找着人。

后头派宫人去紫宸殿寻了一圈儿,也没见着人影儿。

眼看着崔檀令放下笔,有些懒洋洋地伸了个腰,绿枝只得柔声和她说了没找着陛下人影儿这事。

“陛下许是出宫去京郊大营了,毕竟明个儿就是元旦,陛下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大抵会想着与从前的兄弟们一同庆贺一番,晚一些就会回来了。”

崔檀令点了点头,他有他自己的事要做,她也有自己的事要做。

“叫她们摆膳吧,我有些饿了。”

见崔檀令面色平静,绿枝点了点头,转身去小厨房看宫人们备膳备得如何了。

自从上次药膳事件之后,绿枝便对崔檀令入口的东西极为紧张,不是她盯着,就是树一盯着。

崔檀令的视线悠悠落到外边儿的花园暖房里。

那呆子,这回藏得还真严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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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崔檀令睡得迷迷糊糊的,依稀感觉到有个人钻进了她的被窝。

她下意识就想靠过去,却被他身上传来的幽幽冷意给惊了惊,大半瞌睡虫都被冻飞了。

“郎君?”

借着夜明珠散发出的淡淡清辉,崔檀令看清楚了,的确是她的郎君没错。

可他的身上怎得这般冰冷?

陆峮有些疲倦,看着娇小姐颦眉忧愁地望向他,正想亲一亲她,就被她接下来的话给刺激到了。

“郎君,你该不会是遇到狐狸精了吧?”

崔檀令看着他在夜明珠光辉照耀下显得有些青白的脸,愈发肯定了自己内心的猜测。

这和阿嫂和她说的一模一样!

见他不说话,崔檀令给他比划:“就是那种会吸人精.气,腚后边儿有好几条尾巴的狐狸精!”

不知那狐狸精道行到了何种地步,她如此龙精虎猛的一个郎君也被她祸害成了这般软脚虾模样。

看着她大眼睛滴溜溜转,陆峮哭笑不得,在被窝里捂热些的手往她腚后摸去。

崔檀令一缩,拍他:“你做什么!”

陆峮冷笑道:“我摸一摸,你腚后边儿长了几条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