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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拜过了陆峮的耶娘与祖先们, 等崔檀令回到马车上时,原先柔□□巧的耳廓染上的绯色也还是浓丽馥郁,半分瞧不出要消退的痕迹。

陆峮进了车厢, 准备给她理一理车上小床铺着的被褥, 又将早上备好的秋梨茶和一些小点心拿出来放在小桌上,只等着她待会儿饿了可以随时取用。

崔檀令看着他忙忙碌碌的背影, 原本因为他在老陆家祖宗们大放厥词将她夸得天上有地下无而羞臊不已的心微微平静下来。

罢了, 他性子就那样。

前十几年都听惯了夸奖的崔檀令没有理会为何一听陆峮如此滔滔不绝夸赞她就有些莫名羞耻与…开心,懒洋洋躺在他刚刚铺好的小床上,待陆峮等会儿驾着马开始走了, 她就睡一会儿。

这辆马车的车厢设计得十分宽阔,还有空间摆了一扇黑漆葵纹屏风, 后边儿是供主人如厕的地方。

陆峮拎着恭桶出来在她面前晃悠两下,强调道:“这一路上想用就得用, 不许憋着,知道不?”

崔檀令热度才退下去些的面颊又烧了起来。

“你快放回去!”

看着娇小姐绯红靡丽的面颊, 陆峮笑了:“都是给你用的,还嫌弃呢?”见崔檀令板着脸瞪他, 他只得认输,“行,行, 我不看了。到时候给你倒恭桶的时候也全程闭着眼, 这样咱们兕奴可满意了?”

闭着眼?那不还是有鼻子呢吗?

崔檀令这些时日被陆峮照顾得很好,清癯瘦削的面颊重又恢复了柔白丰软,此时微微嘟起来的样子可怜又可爱, 若是放在正常人身上,定然就不舍得欺负她了, 可陆峮是谁?

方才还在耶娘坟前深情表颂了一番他与娇小姐天定姻缘的陆峮自然只有想要欺身上前,从她那儿多讨些甜头的份儿。

崔檀令蹙眉看着眼前凑过来的一张英俊黑脸,有些嫌弃地侧过头去,声音像是蚊子哼哼:“方才你摸过恭桶,还未洗手呢,不许碰我。”

语气又冷又傲,还带着一点儿不自知的娇。

崔檀令以为陆峮会就此作罢,毕竟方才过来时她也瞧过了,那溪流隔得有些远。他懒得折腾,定然也就不会再欺负她了。

她想得很美好,没料到陆峮只是顿了顿,就转身将恭桶放回屏风后边儿,自个儿跳下了车。

临了只从冷风中飘来一句——“我很快就回来!”

崔檀令有些愕然地掀起车帘去追看他的背影,不知是她动作太慢,还是陆峮像个野猴儿般跑得太快了,她看了一转,也没能瞧见他的背影。

此时正值初冬,山林萧瑟,安静得来有小动物踩住枯枝的声音都听得很清晰。

崔檀令默默用陆峮刚刚翻出来的玫瑰色捏边云纹毯裹紧自己。

在这样极致的清冷安静中,她心中对陆峮的思念便格外迫切浓烈起来。

还好陆峮回来得很快,一双手带着些清新凛冽的水意,瞧着有些红。

见崔檀令一直盯着他的手,那双浮着朦胧水意的大眼睛里边儿藏着明晃晃的渴求,陆峮有些犹豫:“虽说我也很想伺候你……可是我的手有些冰……”

那条溪流被冻住了,他锤了两下才把冰块儿给凿开,认认真真将手给洗干净了。

崔檀令先是一愣,随即脸重又变得红彤彤。

陆峮瞧着,还有些稀奇。

好像今早吃的那个咸鸭蛋的蛋黄儿,红彤彤的,一戳还会流出微咸的流沙。

咸鸭蛋一戳会流沙,娇小姐一戳……

唔,吃了许久素的陆峮开始怀念起入夜后原本和谐的夫妻生活。

崔檀令转身随手拿了个枕头朝着陆峮的方向狠狠丢了过去!

还没走远呢,她怎会在公婆还有老陆家祖宗们面前对他做出这种邀请!

实在是,淫.者见.淫!

陆峮轻轻松松地接过枕头,又把它垫回去,将还气鼓鼓的美貌女郎拉到自己怀里,亲了亲她红得来微微发烫的面颊:“再忍一忍,待到了驿站我再给你。”

给什么?

给什么!

崔檀令咬了咬唇,决定不和这已经上头的色胚子说话,只挣扎了一下:“我困了。”

陆峮从善如流地将她放到小床上,又将她脚上的绣鞋给脱了,将人塞进被子里,之后又去屏风后拿了个水盆过来,拎起一旁沉甸甸的一个水壶倒了些热水进去,等到温度合适了,他才浸湿了巾帕,拿过去给她擦脸擦手。

崔檀令看着他像是一个尽心尽力的老妈子一样忙了一通,下意识地仰起头来让他给自己擦脸,温热巾帕落在面颊上的感觉非常舒服,她微微有些紧绷的情绪在这阵温热的抚慰下也慢慢松弛下来。

“这里备的有热水,刚刚你怎么不用?”

崔檀令猜测,应该是趁她今早还没睡醒的时候,陆峮借用了黄家的灶房烧了这么些热水。

陆峮闷不吭声地又去洗了一遍巾帕,把她的十根儿手指头也擦得干干净净之后才开口:“我一个身高九尺的大男人,洗个手罢了,哪里用得着热水?”

崔檀令一噎,这人真笨,若是说那热水是特地给她留的,那她不就被哄高兴了吗,他想要……那她半推半就不也就成了?

哼,再饿他一段时日算了。

想到这儿,崔檀令冷冰冰睨他一眼:“既然郎君都这么表态了,我也不好说什么。正巧这里边儿床窄,郎君晚上便独自在外边儿歇吧,反正你皮厚,顶得住。”

陆峮一听,剑眉竖起,这怎么能行!

能屈能伸的九尺男儿立刻朝着他柔弱美貌的妻子倒过去:“啊,我觉得我有些许柔弱——”

他整个人沉甸甸地压在上边儿,崔檀令不可避免地想起一些带着海棠春色的画面,柔白面庞涨得通红,费劲儿地推了推他:“你存心作弄我!快起来!”

陆峮被娇小姐像是小猫挠痒一样的几爪子闹得大笑出声,捧着她的脸狠狠亲了一通,直到将人亲得呼吸微微急促起来,他才意犹未尽地放开了手:“我怎么就那么稀罕你呢?”

娇小姐的脸真好亲!软嘟嘟的,比大白馒头好吃多了!

这么想着,陆峮的目光陡然变得危险起来。

想再嘬一口。

崔檀令被他亲得浑身发软,闻言也只瞪了他一眼,自个儿卷巴卷巴被子把头给埋了进去。

这坏坯子就说不成什么好听话!

夫妻俩一路吵吵闹闹地到了上西郡,崔骋烈忙着军中事务早早领着整合过后的军队回长安去了,崔檀令到了上西郡说什么也不愿意和陆峮同乘一车了,陆峮眼看着她以一种平时不可能有的迅捷速度上了谢微音主仆俩的马车,脸色一沉。

树一艰难地给娘子找补:“女儿家说的话始终要多些,主子威严,娘子一路上许是憋坏了呵呵呵呵呵呵。”

憋坏了?

他才憋坏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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