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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带着皇后与朝臣, 浩浩荡荡地往汤山去了。

旁人他管不着,但是陆峮不想委屈了娇小姐,提前使唤了人去好好打整了几道汤山行宫。

绿枝扶着崔檀令进了汤山行宫的碧云殿, 打量了一遍周遭, 笑道:“这儿布置得颇为雅致,周遭风景又好, 待会儿奴婢们陪娘娘出去走走吧?”

崔檀令虽是个惫懒性子, 但乍一到了这样风景绝佳的新去处,也不免生出些新鲜感来。

左右陆峮还要在前边儿和朝臣们寒暄客气一番,说不定待会儿还要带着众人进林间骑着马兜一圈儿, 应当没有那么快回来寻她。崔檀令便叫绿枝她们准备准备,待会儿出去走走。

现在已快到了十一月, 汤山却仍是满目苍翠,呼吸间鼻间都是清新明快的清冽之气。

崔檀令闭上眼, 深深呼吸了一下,觉得身体里的郁气都被这阵清冽山风尽数荡开, 一张柔白面庞上也带了笑。

绿枝看着她高兴,自己也高兴。

主仆几个又沿着汤山行宫外的小路走了走, 直到有宫人来报,说是皇后娘娘的娘家人过来请安,崔檀令这才收了游兴, 准备回去见阿娘她们。

·

卢夫人这些时日察觉到了崔起缜的不对劲。

一去打听, 她那张保养得宜的美艳面庞顿时带了几分怒意,崔起缜这老王八蛋,把她女儿嫁给泥腿子出身的新君便罢了, 现在竟然还想要让兕奴变寡妇?

夜间被自家夫人好一顿挠的崔起缜十分无奈:“你也将我想得太无情了些。”

卢夫人冷笑一声,没说话。

“你也得替我想一想, 总不能叫崔氏在我手上败落下去。”崔起缜叹了口气,想要去拉她的手,却被卢夫人十分敏捷地躲开了,“陛下才登基多久,所行所为哪一件是有利于世家的?我只不过想略给他些教训而已。”

他的声音很平静:“崔氏不会出乱臣贼子,但也不会甘愿做天子随意驱使的走狗。”

他只说到这里就没再说下去了,卢夫人还是提着心,生怕哪一日就传来她的兕奴成了寡妇的消息。

等到了汤山行宫,卢夫人见着了崔檀令,看着她笑意盈盈,华容婀娜的模样,一看就知道近来被照顾得很好。

卢夫人慈爱地摸了摸她的脸:“近来过得可好?”

崔檀令笑着点头:“陛下不曾给过我委屈受,绿枝她们伺候得也很尽心。阿娘,我过得很好。”

“那就好,那就好。”

卢夫人的笑容里藏了些旁的东西,崔檀令见了,只顿了顿,笑眯眯地招呼尔朱华英与瞳哥儿,将白嫩嫩的小圆脸郎君抱在怀里逗了逗:“咱们瞳哥儿长高了些呢。”

是吗?

瞳哥儿不自觉地将小胖身子挺得更直了。

尔朱华英见了只笑:“妹妹别夸他了,他就是想早些长大,早些求他阿耶给他一匹马儿,好出府去找你呢。”

“真的吗?”崔檀令低头去看瞳哥儿,见他含羞点头,不由得笑出了声,亲了亲他的发顶,“瞳哥儿还记挂着我,我很高兴。”

瞳哥儿羞答答地倚在姑姑香香的怀里,小声道:“想姑姑。”

卢夫人也眼带笑意地看着她们说话笑闹,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这才清了清嗓子:“英娘,你先带着瞳哥儿回去吧,我与兕奴有话要说。”

尔朱华英不依:“阿娘,我还有礼物没送给妹妹呢。”

看着阿嫂脸上不正经的笑,崔檀令便知道了,她要送的大抵也不是什么正经礼物!

送礼这事儿隔日再说。

尔朱华英哄着瞳哥儿出去捡树叶玩儿了,殿内一时间只留下崔檀令与卢夫人两人。

有什么事需要这样严肃?

崔檀令脸上放松愉悦的笑意很快就被卢夫人接下来的话给冲散了。

看着女儿颦起的眉头,卢夫人目带怜惜:“我与你说这事儿,也是想着,你能不能规劝一番陛下。别将事儿做得太急了,根基不稳,恐伤了自己啊。”

崔檀令摩挲着手里捧着的斗彩莲花茶盏,这还是陆峮看着绿枝她们在收行李时,开口叫她们带上的。

迎上崔檀令不解的眼,陆峮解释道:“这两日用这套茶盏你水都喝得多了些。”

连她换了套茶盏喝水更多这样的小事都会注意到。

她的郎君,有时候总会做出叫她觉得心下一阵柔软的事。

这样的人,愿意为天下百姓做实事,那是他的责任,亦是他不会轻易更改的信念。

崔檀令不愿也不会去阻拦他。

世家不愿意做的事,旁人去做了还要加以阻拦,这是什么道理?

“后宫不得干政,阿娘。”崔檀令将斗彩莲花茶盏放在珊瑚小桌上,面色淡然,“陛下要做什么都随他去。我与陛下既是夫妻,便不会做不利他的事。”

是好是坏,她都跟着一并收了。

没道理受了他带来的好处,却要在紧要关头捅他一刀。

卢夫人看着她紧紧抿着的唇,轻轻叹了一声。

·

陆峮回来的时候带了一只毛色十分鲜亮的野鸡。

见崔檀令盯着看,他笑了:“鸡用来烤着吃,它的尾巴毛就拿来给你做个毽子,怎么样?”

乡野间鲜少有什么可以玩乐的东西,陆峮有时会看见村里的小丫头们会在老树下的空地前踢鸡毛毽子。

崔檀令点了点头,夸了他一句:“陛下真是会物尽其用。”

物尽其用?娇小姐怎么突然开始用四个字儿的成语来夸他了?

啊!想必是听说了他近日偷偷学习的成果吧!

为了叫他在私底下还能有学习的机会,娇小姐竟然考虑得这般周全。

她好爱他。

看着这英俊魁梧的黑脸郎君又要凑过来亲她,崔檀令蹙着眉头推了推:“陛下……”他们下午的时候定然去林子里跑马行猎过了,陆峮身上不免沾了些血腥气。

一时高兴,忘了娇小姐是个爱讲究的性子。

陆峮笑了笑,凑在她耳边低声道:“等我回来。”

说完,又亲了亲那柔白耳廓,只觉得他的娇小姐哪哪儿都长得漂亮,看着就让人喜欢!

·

女使们将陛下猎回来的这头山鸡拿去膳房给厨娘们处理了,崔檀令则是在等着陆峮出浴。

听到浴房里边儿传来叫她的声音,崔檀令不想搭理他,这人素了好几日了,这样贸贸然进去,那她待会儿还能有享用那只山鸡的力气吗?

崔檀令悄悄对女使们比了个‘噤声’的姿势,自个儿提着裙摆悄悄溜出了房间。

这样她就不算是故意不搭理他了。

是真的没听见!

绿枝见着女郎身着绿衫翩跹的灵动身影,脸上带着几分欣慰的笑,能叫娘子久违地生出些童心来,这说明,这桩从前谁都不看好的婚事,也是有它的可取之处在的。

陆峮喊了几声都没能把娇小姐给骗进来,只能悻悻然地自个儿穿好了衣裳出去。

崔檀令正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看花丛间的流萤。

察觉到魁梧男人投过来的视线,她有些难耐地微微拢住双臂,不知想到什么,玉白面庞红了一片。

好在陆峮还惦记着她没吃饭,耐心地陪着她用过了一餐饭,没有再动手动脚。

山里边儿的走地鸡滋味果然很不错。

崔檀令吃得很满意,夜里她那生得十分魁梧英俊的郎君扑过来的时候,她也只是意思意思地推了推他。

“可以了?”

他炽热的鼻息都落在她光滑雪白的脖颈间,被那样专注而狂热的眼神盯着,崔檀令有些难耐地别过头去,比霜雪都更加细腻洁白的肌肤上浮现上玫瑰一般的柔媚红晕。

他带着粗粝茧意的手落在她身上时,她战栗得更厉害了。

恍惚间,崔檀令生出一种错觉,好像,她就是躲在草丛里瑟瑟发抖的兔子。而陆峮,则是那个举着剑却偏生不肯给她个痛快,只用自己的唇舌慢慢挑动捻磨,似乎想要用另一种方式尝一尝小白兔滋味的黑心猎人。

直到手心里的猎物忍不住尖叫出声,猎人才心满意足般地离开了幽深溪谷,溪谷潺潺,在他唇瓣上留下了些许水渍。

这不能解渴,反倒叫猎人更本能地腾起将猎物拆吃入腹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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