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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彦知作为主人,一直在满休息室乱窜,生怕自己招待不周,刚还陪着沈之哲他们点了歌,见那俩已经唱起来了,便又忍受着鬼哭狼嚎去找褚聿和池析亭。

陈彦知没空手来,手里还端着好几瓶酒。

酒瓶放置在茶几上发出了清脆的几声响,惹得还在讲话的池析亭和褚聿都抬眼看了过来。

陈彦知笑眯眯:“别干聊啊?喝点?”

说罢,陈彦知就指了指其中一瓶酒道:“这可是好酒,我从我爸的酒窖里顺来的。”

陈彦知说着就毫不犹豫地把酒打开了,然后找出两个干净杯子出来倒满,转身就递给了褚聿和池析亭。

褚聿接过后看了池析亭一眼,道:“不要勉强。”

池析亭伸手接过,摇了摇头后道:“没事,我酒量还行。”

褚聿目露怀疑,但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靠眼神拦下了陈彦知继续倒酒的动作。

陈彦知耸了耸肩,不再勉强,只是大大方方地把茶几上的酒都给开了,生怕他们不敢自己开酒。

“喏,想喝自己倒哈,反正开都开了,不用客气。”陈彦知拍了拍池析亭的肩膀,显然这句话是单对池析亭说的。

池析亭了然地点头。

陈彦知笑:“怎么样,这酒还不错吧?”

“好喝。”池析亭回味了一下后评价道,“白兰地?”

“哎哟。”陈彦知有些惊讶地看过来,又举起酒瓶晃了晃,龇着大牙介绍道,“轩尼诗李察,顶级干邑。”

池析亭又低头看了眼酒杯。

这酒他还是听过的。

市场价十五万一瓶……

池析亭对酒的了解并不多,只是上辈子在外应酬过一小段时间,虽然自己不喝,但是毕竟要招待客户,酒的品类和价位他心里也得有数。

果然,工作之外,连酒都变得更好喝了。

池析亭又喝了一口,不知不觉就把那一杯都喝完了。

陈彦知也端着酒站着,目光落在不远处唱歌的沈之哲和段昭译身上,半响后又扭头看向池析亭和褚聿,招呼道:“你俩也唱两首呗,干坐着多没劲。”

池析亭婉拒:“算了算了,我唱歌很难听。”

陈彦知指了指正在举麦嗨唱的沈之哲,问:“你觉得他唱的怎么样?”

沈之哲的歌声传进了耳朵。

说是说歌声。

但其实是一种对耳朵的伤害。

池析亭沉默了一会儿,道:“好吧,那我唱吧。”

说罢池析亭就起身去操作台了。

陈彦知瞅了眼还坐着的褚聿,往旁边挪了一点便一屁股坐了下来,问道:“怎么了,看起来没什么兴致呀?”

褚聿慢悠悠地品酒,道:“为什么这么说?”

陈彦知笑:“这还有理由吗?看你位置都没怎么挪过,一直搁着坐着呢,还没有析亭融入我们。”

陈彦知话音刚落,褚聿下意识地看向不远处的池析亭。

池析亭已经凭借自己的“新手优势”插上了队,才刚凑过去就被段昭译推到了前面,催着点了歌之后就手里就莫名其妙地多了个“烫手山芋”。

池析亭有些局促地捏着麦克风,又颇有些紧张地看了两眼在场的几个人。

他还是挺i的,该说不说。

在这种场合唱歌也是需要一点小勇气的。

段昭译鼓励似的拍了拍池析亭的肩膀,然后又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旁边的沈之哲。

沈之哲揣着兜在旁边站着,接收到眼神后莫名其妙地回视了过去,默了半响后才又无奈地伸手拍了拍池析亭的另一个肩膀。

池析亭扭头看沈之哲。

沈之哲安慰道:“没事,你也不能比我唱的难听。”

池析亭对沈之哲的自知之明叹为观止,脱口而出道:“要是能比你唱的还难听,我可以直接掐断声带了。”

沈之哲:“……”

沈之哲面无表情地收回了手,冷酷道:“你奖金没了。”

池析亭震惊回头,厉声质问:“公私不分啊沈经理。”

“那怎么?”沈之哲嗤笑,“等上班的时候我再带点个人情绪?”

池析亭一噎,然后弱弱地回了头。

好好好。

沈之哲记性还挺好。

池析亭当然知道沈之哲是在开玩笑,见伴奏响了就直接揭过了这回事,沉了沉心,举起麦克风唱出了第一句歌词。

池析亭声音好听,清清亮亮的,很有朝气,节奏感和音感都还不错,虽然比不上那些专业的歌手,但是作为一个业余素人,唱的是真不错。

沈之哲寻思着池析亭也唱的好不到哪去,环抱着胸在一旁不甚在意地和段昭译聊天,然后在池析亭唱出第一个字的时候猛地回头。

我靠。

这是人能有的音准吗?

原唱没关吧?

沈之哲不可置信地盯着池析亭看了半天,确定是池析亭真唱后才有些颓然且恍惚地坐下。

唱这么好。

不要命了?

不远处的褚聿也颇为意外,目不转睛地看着池析亭发挥。

池析亭微微仰着头,电子大屏的光穿过他蓬松柔软的发丝,落在他细密卷翘的睫毛上,略过他的白净光洁透亮的脸颊,在地板上印下了光斑。

捕捉到了褚聿目光的陈彦知也闭上了嘴,视线在褚聿的侧脸上停了半响,心下微动,又径直看向池析亭,安安静静地听池析亭唱完了这首歌。

池析亭唱完之后就飞快地把麦克风交出去了,生怕自己又被要求唱一首。

他擅长的歌可不多。

池析亭又坐了回去。

陈彦知夸奖道:“唱得好,比沈之哲唱的好听多了。”

“比沈经理好听?”池析亭惊讶,“你搁这骂我呢?”

陈彦知:“……”

好歹毒的言论。

褚聿也没忍住轻笑出声。

陈彦知闻言,又暗戳戳地瞅了褚聿一眼,眼珠子一转就道:“褚聿,你也唱首呗。”

褚聿唇角的弧度落下,语气凉凉:“不唱。”

许是早就猜到了褚聿的回答,陈彦知并不意外,又剑走偏锋地盯上了池析亭。

池析亭背后微微一凉。

陈彦知凑了过来,在池析亭旁边偷偷怂恿道:“析亭,你上。”

池析亭呆:“什么?”

“让你们褚总唱一首。”陈彦知小声撺掇。

“……”池析亭无语,“他又不会听我的。”

“怎么不会?”陈彦知瞥了褚聿一眼,又道,“你冲他撒个娇就完了。”

池析亭:“……?”

见池析亭面露难色,再结合陈彦知一脸暗戳戳地撺掇人的表情,褚聿哪怕没听见两人之间的对话,但也能把内容猜出个七七八八。

许是看不得池析亭为难,褚聿瞥了陈彦知直言,淡声道:“只唱一首。”

陈彦知震惊回头,又震惊地转回来,冲池析亭道:“我靠,你都还没撒娇他就同意了?细思极恐啊。”

池析亭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是吗?

他不思其实也有点恐。

陈彦知没敢震惊太久,生怕褚聿回个头的功夫就又后悔了,马不停蹄地就转去问褚聿想唱什么了。

池析亭坐着没动,一边小酌一边扭头看两人低声说话。

半响后,陈彦知冲池析亭道:“析亭,去帮你们褚总点下歌哈。”

说罢,陈彦知就把歌名告诉池析亭了。

池析亭有点喝多了,酒劲后知后觉地上来了,闻言也没问为什么要他去点,迟钝地点了点头后就端着酒杯去了操作台,眨了眨眼让自己勉强清醒了一点后才动手去点歌。

沈之哲和段昭译也得知褚聿要唱歌了,立刻充当起了气氛组,在旁边闹腾起哄,见池析亭给点了歌,沈之哲很自觉地去给还坐在沙发的褚聿送话筒,段昭译手里也有活,立刻去重新调灯光了。

主打的就是让褚聿觉得唱这首歌唱的不亏。

一切准备就绪,褚聿心平气和地接过沈之哲贱嗖地递过来的麦克风,眼睫抬了抬,目光就落在了孤零零地站在操作台前的池析亭。

池析亭似是有些醉了,眼神看起来有些飘,一只手按在操作台上,另一只手还稳当当地端着半杯酒。

仿佛点歌在已经微醺的池析亭眼里也变得困难了一点,嘴唇微抿,过了好半响后才完成了点歌的大动作。

前奏响起的瞬间,池析亭才陡然松了口气,像是完成了一个大任务。

褚聿也不紧不慢地垂眸看了眼麦克风。

前奏有点长,池析亭在操作台旁边站着,音响就在旁边,过大的音乐声吵得他头有点疼,在扭头看了眼音响后,池析亭颇为专业地觉得伴奏声有点大了,估计是刚才沈之哲唱的时候为了掩盖住自己难听的歌喉,特意把音量调大了。

池析亭琢磨了一会儿,见前奏还没结束,褚聿也还没开始唱,便“临时抱佛脚”地准备调整一下。

把伴奏调小一点就行。

池析亭又往前俯了俯身,手指落在了调音量的按键上方,只是不知道是不是灯光太晃眼了还是怎么的,池析亭眼前模糊了一下,手就点歪了。

非常精准地点到了切歌键上。

褚聿的麦克风才刚举到唇边,甚至还没来得及吐出一个字,伴奏就戛然而止了。

“哇哦——”

旁边的气氛组的惊呼起哄声也突兀地卡住了。

气氛一时间有些静默。

池析亭呆。

半响后才转身看向褚聿。

室内炫彩迷幻的灯光到处扫射,对每一个人都无差别攻击,落在褚聿脸上的时候更衬得褚聿的眉眼浓墨重彩,五官锋锐流畅。

就是眼底有些过分幽深了。

沈之哲几人收起了各自放肆飞舞的四肢,老老实实地并排站好,一会儿看看表情平静的褚聿,一会儿又看看另一边略显心慌的池析亭,都默默地为池析亭表示默哀。

“我说我是手抖了你信吗?”池析亭在一片沉寂中弱弱开口。

褚聿眉梢一扬,唇角微勾,了然道:“哦,这样,我还以为你是不喜欢这首歌呢。”

池析亭:“……”

怎么茶里茶气的?

见池析亭不吭声了,三个木头人互相对视了几个来回,作为池析亭的“直系领导”的沈之哲被强行推出来解围道:“哎呀,好无聊啊,不然不唱歌了?咱们玩点别的?”

池析亭回头看了沈之哲一眼,跃跃欲试道:“无聊?那不然你把工资卡改成我的?那就不无聊了。”

沈之哲:“……”

沈之哲后退了一步,冲褚聿摊了摊手,道:“褚总,你继续。”

这围谁爱解谁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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