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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自己的父母到底离开人世,后妈如何虐待的自己,姜家又是怎样在困境中将?他拉起?。

正处于青春期的少年,就这样被反复踩踏自尊。

却连拒绝的权利都没有。

因为他正在承着别人给的施舍,他没资格。

别人或许不了解祁琛,但姜晚笙很明白地知道,他很讨厌这些采访,他也是一个很骄傲的人。

越想越烦,偏偏她?也没办法,姜承赫在这个家里几乎是一言堂,他做出的决断,其他人只有听从的份。

就连陶君然都没办法说?服他,更?别说?她?了。

姜晚笙咬了咬嘴唇,暗自思?索几秒,突然想到什么,兴冲冲地提议道:“我们吃完晚饭看恐怖片吧!”

话?题转得很快,但祁琛大概也猜出来她?是想帮他转移注意力,他抬眼看她?,没急着说?话?。

沉默两?秒后才回:“你不怕?”

姜晚笙愣了愣,在她?听来这就是一种质疑,她?脱口?而出:“谁怕?我才不害怕呢,谁会害怕一个恐怖片啊!”

“哦哦哦。”

她?微眯眼睫,抱着双臂,弯唇狡黠地笑,“不会是你害怕吧,所以故意这么说?的。”

祁琛忽地也跟着笑,他回道:“好,那就看。”

意有所指补充了句,“看看到底是谁害怕。”

姜晚笙的语气懒洋洋:“能?是我啊?!”

话?是这样说?的,等真的坐在沙发里,盯着面前诺大的液晶电视机,姜晚笙蓦然觉得有些后悔。

她?挪来挪去?,小声嘀咕:“这电视屏幕一直都这么大的吗……”顿了顿,又说?,“你觉不觉得这电视和沙发中间的距离太近啦,这样对眼睛不好……”

左顾而言他,语气不安,但就是不提自己害怕这件事。

看她?一脸没底气的模样,祁琛弯了眉眼,他指腹轻触遥控器,问?:“真的不怕?”

姜晚笙扭脸看他,客厅的暖光在祁琛的眼眸里镀上一层淡淡的光晕,明明是温暖的,她?却硬生生瞧出几分嘲笑。

她?从来就是个不服输的性格。

挺了挺脊背,回道:“谁怕谁是小狗!”

听她?这样说?,祁琛没再说?话?,径直打?开电视。随便找了一部泰国恐怖片,开头就是几道血痕,骇人得很。

音效是沉浸式环绕,回荡着阴森的笑声,时不时突然发出几声恐怖的尖叫声。

一声比一声高,塞满了听觉。

姜晚笙嘴唇被吓得发白,手指紧紧扣着毛毯,整个人僵在一块。每分每秒都过得很慢,一点动?静她?都要缓半天。

就在这时,剧情来到高潮,一个鬼影倏地窜了出来。姜晚笙下意识闭眼,睫毛颤抖地并紧。

过了两?分钟,等音效又平和下去?,她?才颤巍巍地睁开又一点眼缝。

“闭眼了?”祁琛悠悠然的嗓音落在耳边。

姜晚笙一时没反应过来,表情懵然:“什么……”

祁琛坐在身侧,头都没回,又重复一遍:“刚才闭眼了吧?”

第一反应是被他看到了。

但又觉得他在炸自己,姜晚笙嘴硬:“我没有。”她?故作淡定地补充,“你拿出证据来。”

祁琛故意晾着她?,不说?话?,只是靠着沙发背笑。

脸上的神情明显是不信的。

姜晚笙坐起?来推他一把,生气了:“你笑什么!我就是没有闭眼!”

祁琛伸手挡了挡,唇角还是往上勾,甚至没忍住从喉咙里溢出几声低笑。

他的表情清晰映在她?眼底。

姜晚笙更?急了,要站起?来和他理论,还没站直,一股刺痛感忽然从腹部传来,像是被人踹了大力踹了一脚。

她?咬唇“嘶”了声。

而后捂住腹部又跌坐回去?。

祁琛神色一滞,他收起?笑容,问?她?:“怎么了?”

姜晚笙摇摇头,疼得快说?不出话?来。她?五官皱巴在一块,捂着肚子,只觉得坠坠地胀痛。

祁琛打?开灯,把她?上下仔细看一遍,当?目光落在沙发最边角时忽然愣怔一瞬。

他盯着那摊浅色血迹,眉眼不自在地移开。

“你是不是……”

“什么?”那阵突如其来的刺痛感过去?了,姜晚笙感觉舒服多了,她?缓过神来抬睫看他,“怎么了?”

没得到回答。

她?茫然地顺着祁琛的目光看过去?,当?她?也看到那团血红色时,倏然石化,直愣愣地定在原地。

好半晌才反应过来——

…她?来初潮了。

… …

姜晚笙躲进厕所呆了很久,她?反复深呼吸,脸颊连带着脖颈一片通红。

她?怎么也没想到,今天会发生这种事。

班上同龄的女孩都差不多来过初潮了,对于如何处理生理期已然到了得心?应手的地步。

除了她?。

这还是她?的第一次。

生理课也有上,但是她?没当?回事并没有认真听讲。妈妈陶君然很忙,抽空有问?过她?几次知不知道怎么处理,姜晚笙糊弄两?句说?知道知道。

此时真的发生,她?脑袋里只剩无措。

大概了解到要用卫生巾,但是家里东西到底放哪里只有阿姨才知道。而现在阿姨早就睡觉了,喊她?们起?来又麻烦又觉得很不好意思?。

姜晚笙双手捂脸,心?里又烦又燥。

“咚咚。”厕所门突然被叩响。

姜晚笙兀地抬头,她?吞咽一口?,不确定地问?:“祁琛?”

“嗯。”祁琛声音闷闷的,“东西我给你放门口?了,背后…说?明用法,你看一下。”

话?毕,脚步声越来越远,听起?来是走远了,过了好几分钟,确认外面没人后,姜晚笙才慢吞吞地拧开卫生间门。

探头探脑一番。

她?低头,看到实木地板上放着一个塑料袋。

里面装了十?几包卫生巾,有日?用的有夜用的,包含各种牌子。

塑料袋上沾满了白雪。

水汽一点点融化,顺着往下滑落。

姜晚笙顿了须臾,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突然脱掉拖鞋悄声往前走了几步,垫了垫脚跟看向楼下。

半明半暗的空间里。

祁琛一个人站在岛台旁边,拿玻璃杯在冲泡红糖水,沸水滚烫冒出热气,咕噜噜地往上漂浮,摇晃在他的侧脸附近。

他额前的发丝已然湿透了,全身从头到尾没有一处干的,双手被冻得通红。

原来他是冒着大雪出门给她?买的东西。

这已经是他今天第二次为她?淋了雪。

姜晚笙无意识地往后退了退,脚跟碰到了地板上的塑料袋,发出窸窣的细响。

祁琛因而抬头,对上了她?的眼眸。

两?人无声对视。

窗外小雪还在淅淅沥沥打?在窗台上,窗帘被呼出的暖风卷起?一角,屋内没有其他人,也没人说?话?。

一个少年和一个少女,在彼此的眼眸中慢慢红了耳根。

愣神时,姜晚笙的思?绪中无端冒出祁琛先前和自己说?过的话?。

那是在雷雨天中他第一次拒绝和她?睡同一张床。

她?不懂,生气地问?:“为什么以前可以,现在就不可以。”

祁琛沉默半晌,最后帮她?掩好被角。

他垂眼告诉她?:“因为你在长大,我要保护好你。”

那时的姜晚笙不懂这句话?的意思?。

如今,她?好像隐隐约约有点明了。

或许祁琛不是变得不乖巧和不听话?,他不再和她?睡一块,也不再随便牵她?的手。

或许只是因为,她?在长大。

而他在用自己的方式保护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