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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恤掉了一半,露单侧肩膀。浅色布料贴紧胸膛,轮廓若隐若现。颈部有红色齿痕,长裤浸透泡湿,粘在腿上。

时桉贴着浴缸壁,被钟严从身后抱起,压着他的手臂点开论文。

刚看到题目,钟严的表情就不对劲,“谁让你选这个课题的?”

“崔、教授。”

“偷懒的老家伙。”钟严磨磨牙,“臭毛病没改。”

时桉:“.……”

教授,对不住了。

钟严滑动目录,接着是摘要,正文只看了两眼,“这就是你所谓的,我审批过的论文?”

时桉:“……”

不能张口,会死。

“连着我和崔教授一起骗?”裤带被扯开,钟严的手伸进来,“时桉,谁给你的胆子?”

“唔嗯…嗯。”时桉只顾着发抖,给不出回复,“嗯啊。”

“有时间看完我爸所有的论文,找他深入探讨、了解细节,却没时间自己写?”

“时桉,你就这么讨厌写论文?”

“宁可骗我也要偷懒,是吗?”

时桉并非主观讨厌,也没想偷懒。但动笔之前,他就知道课题毫无意义,所有辩证都是浪费时间。

但钟叔叔的论文能学到很多东西,有前沿思想、有创新领悟,能开发思路,扩宽眼界。

好几次,时桉都想找钟叔叔聊论文课题,他虽不像钟严那般凶,但也有震慑力。

更重要的是,钟叔叔很忙,他的时间该用来救人,不该浪费在剖析无意义的论文课题。

“拿着这样的论文去答辩?”

“时桉,你想丢我人?”

“还是丢崔教授的人?”

钟严嘴上苛责,手却长在他身上,像在他敏感的区域上写字,每一笔都是丑陋的论文。

时桉被操控,闭着眼不敢看。

“对不起。”

“停、嗯唔、停下来。”

钟严只会加快速度,直到时桉失去挣扎力,“道歉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我现在就改。”

“你想怎么改?”

浸了水的长裤,皱在时桉膝盖,手从外往他身体里长。

“让我怎么改,我就嗯唔!”

……

如果在其它环境,钟严还会收敛,但有浮力缓冲,他只会使用蛮力划船。

水花像暴雨天溅在海面的水,要荡起整个空旷的夜,填满近两个月的空虚。

尽管他不断求饶,重复告知电脑会进水、改过的论文还没保存,却没有丝毫意义。

因为从一开始,钟严就是要惩罚他,更没打算接纳这篇选题。

非亲身经历,时桉根本不敢相信,答辩前两个星期,他还可以重新选题,确定新的方向,完成一篇新的论文。

在此期间,钟严为他翻遍了省院二十年内的资料库,看了上百场手术视频,调取了无数病程记录。

钟严全程陪在身边,帮他分析、也指出问题,却坚决不帮他写哪怕一笔。

一个多星期,时桉的生活不分昼夜,被钟严掏空思维,挑战人类极限,压榨得喘不出一口气。

所有因偷懒换来的报应,都有人全程陪伴。钟严陪他熬夜,陪他修改,把累到睡着的他抱回床,第二天陪他周而复始,直到论文彻底完成。

毕业答辩当天,黑色轿车停在校门口。

钟严做最后叮嘱,时桉认真听、点头记。一切准备完毕,钟严解开安全带,转过来帮他调整衬衫和领带。

像故意拖延时间,钟严明知他滚瓜烂熟,仍让他重复要点。

时桉看他的脸,不厌其烦。等该说的全部说完,再也找不到拖延的理由。

钟严抽走了手,“嗯,去吧。”

时桉还看着他,“哦,那我走了。”

“嗯。”

“好。”

一个在送,一个说走,却都没有实际行动。分别之前,都觉得少了点什么。

不知是谁先转的头,两人分别看向窗外。清晨八点半的校门口,零星人正往里赶,他们可能认识时桉,或许熟悉钟严。

钟严转身,扣上安全带。

时桉转身,开门离开。

“加油。”

身后有拉扯声音,力度不大,却能轻易把人拽回去。

“时桉,你是我的骄……?”

偷偷凑近前,时桉只说了一句话,“看到就公开,谁怕谁。”

等时桉停下脚喘气,已经站在了报告厅门前,手机震了一路。

钟严:「床都上过,还害羞?」

钟严:「跑那么快干什么?」

钟严:「不是公开?」

钟严:「就亲脸?耍我呢!」

钟严:「中学生都没你纯情。」

钟严:「鸡啄米也比不过你快。」

时桉脸快要烧炸了,回消息的手都在抖。

「快到点了,我要进去了。」

钟严:「最后一句。」

「什么?」

钟严:「时桉,你是我的骄傲。」

*

学医八年,时桉写过的论文不计其数,有小组任务、有老师作业,混过学分、应付过差事,也在核心期刊发表过。

但这次答辩,他体会到了论文的真正意义。熬过的夜、努过的力,站在演讲台的那一刻,都在向他体现价值。

把最骄傲的作品公之于众,期待听到掌声、收获肯定,奖励自己,想继续做钟严的骄傲。

掌声送别问候语,时桉九十度鞠躬,为他的八年医学画上圆满句号。

从报告厅出来,三五人凑成一堆,聊着答辩过后的心情。

时妈妈打来电话,时桉穿到安静区域。

“小桉,后天别忘了,叫钟医生来家里吃饭。”

“妈,后天我们都不过去了。”

今年生日,只想和他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