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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事不决叫家长, 安洛洛小朋友一直很看不起这种做派。

哼,她可是要超越妈妈、收服小弟、称霸校园乃至世界的聪明大佬,黑dao片里哪个老大打架摇人会把父母喊出来助阵啊, 当然要靠自己?的拳头, 脚踏实地征服自己?的领地!

“呼——”

可是好汉不吃眼前亏, 总有自己的小拳头挥不动的时候,安洛洛小朋友也从未体验过妈妈那种?“一人当前锤碎一切”的猛劲。

她的确干过架, 但她每一次出拳干架,都知道后面会有人给自己兜底。

而且、而且……

臭味熏满室内, 藏宝架后?的小女孩咯咯地笑?着,后?背逐渐攀升的赤红煞气里,哪怕她不刻意回头用?眼睛盯,也能意识到那毛骨悚然的冷意。

安洛洛后?背寒毛直竖, 眼睛与?直觉一起预警:身后?的那个东西,绝对不能回头看,也绝对绝对是你独自一人搞不定的东西。

“爸爸、爸爸、爸爸——”

一边大喊着, 安洛洛一边冲向窗户,因?为双腿在室内浓郁的臭气与?煞气中忍不住发?软, 她在窗下?的椅子凳子上磕了好几下?,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扑向了纸窗。

只要逃到开阔地带, 只要找到祖祠里的爷爷奶奶们, 肯定会有人来帮忙的, 肯定还能够重新呼吸, 室内的味道已经浓郁到她喊不出声音了——

然而, 就在她即将冲破纸窗前, 赤红色的煞气翻卷而来,彻底裹挟住了她不断挣动的喉咙。

安洛洛瞪大了眼睛。

——长命锁上绽出些光芒, 那煞气却?只退了退,便更浓郁、更迅猛地包裹住了她。

安洛洛再也发?不出声音,只能握紧了自己?闪着金光的手链,呼哧呼哧地扣着那道煞气,希望能借此击退它。

赤红色的煞气却?疯狂地吞去了手链上的金光,甚至攀附其上,就像是硫酸滴落玻璃,精巧的串珠手链发?出“咝咝”的雾气,再然后?……

“咔嚓。”

它断成三截,坠在地上,碎了个干干净净。

在那一刻,安洛洛心中一片茫然。

那是爸爸给她编的手链。

加持了很多很多灿烂又好看的东西,不可能轻易断裂。

而且,只要启动它,就能和爸爸说话,和爸爸告状,让爸爸过来……

戴着红帽子的小女孩突然从天花板上倒着吊了下?来,两条翘翘的羊角辫,似乎也要变成即将收住她脖颈的赤红绳索。

哪怕是倒吊的姿势,那顶红帽子依旧遮掩着她的面容,只露出下?巴上那张猩红的嘴。

嬉笑?的、得意洋洋的嘴,手里抱着她的老虎布偶。

让爸爸过来……救她吗?

不。

她自己?的领地,她自己?被抢走的玩具,她才?不要——

惧极生怒,怒极又生出勇气。

哪怕没?有串珠手链,哪怕没?有爸爸的庇护,我也要狠狠地、狠狠地揍扁她!!

无?视那可怖的煞气与?背后?逼近的红影,安洛洛挥出拳头,茶色的眼睛浮现出狠意,手腕上——

即使爸爸的串珠手链被破开,还戴着妈妈给的智能手表。

防狼用?的麻痹电流噼啪作响,她一把揪住那小女鬼的两颗羊角辫,往下?一拽,握拳直直砸上鼻梁!

“我的……小老虎……不许抢!!”

身负阴阳眼之人,无?论是撬棍还是刀枪,出手必能造成直接伤害。

小女鬼被电得发?出尖利的嘶喊,似哭又似笑?。

“娘亲!娘亲!”她在安洛洛的钳制下?蹬着腿:“娘亲救我——”

背后?传来的尖锐杀意已经兜头浇下?,安洛洛知道,自己?逃不掉了。

那个东西操控的红色煞气能腐蚀掉她的串珠手链,就表明,或许从一开始,她发?送的语音信息,根本没?能传达到爸爸的耳朵里……

这是个完全封闭的厢房,自小鬼引她入内,阴风又关?上房门后?。

是煞气还是那股臭气呢,闻到臭味的第一时刻就已经封闭起来了吗,呼吸好困难,视野也……

阴阳眼传来的警告,令安洛洛本能恐惧背后?的东西,从始至终没?瞟去任何一眼。

可玩偶被夺走、手链被摔坏、莫名其妙被小女鬼骗过来挨打挨掐……

她猛地回头,瞪向那东西——我要把你看得清清楚楚的,我才?不怕你!

“洛洛!!”

然而,安洛洛眼里的,却?是妈妈的脸。

——安各“哐”一声劈碎了木制的厢房门,举着一只大红色的消防斧,冲进房间。

她眉峰高挑,怒目圆睁,眼神?里仿佛能放射出雷霆,头发?也腾腾炸在耳后?,大耳环随着气势折射出了金属铁器般的冷光,说这是一位威势极重的金刚怒目罗汉驾到也不为过。

不,就是金刚罗汉。

安洛洛直愣愣地看着妈咪,后?者?则把消防斧舞得豹豹生风——

安各飞一般冲向厢房内各个阴暗无?光的角落,挥着斧头砸碎了所有能藏人的家具,确保那个“或许袭击绑架了女儿的贼人”已经消失了。

然后?她就提着斧头,风风火火地奔向女儿:“洛洛你怎么样了?谁拐你跑到这里来?谁欺负你?我刚刚收到手表信号,说你没?有呼吸了!”

——而安洛洛背后?那缕高大恐怖的赤红色身影,在妈咪“呼”地挥出消防斧时,便如烟如雾,飞快消散。

安洛洛确信,那缕身影消失的同时,自己?听见了一声极为凄厉、沙哑的惨叫。

安洛洛确信,妈妈踏进厢房的那一刻起,她还看见了有强烈的金光从妈妈胸口盛放,仿佛一个被拉响后?丢入阵地的手|雷……

无?声的一道巨响后?,臭味、煞气、冷意、怨念轻微的小鬼。

一切的一切,随着妈妈的脚踏入厢房,被大盛的金光轰了个一干二净。

又化作粉末,消逝在纸窗外的春雨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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