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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首富旗下的度假酒店位于山顶, 占地甚广,光是?围绕这栋建筑开拓的登山车道就平滑崭新、明显区别于之前的盘山公路。

不需要?预订,开车进去后, 收到消息的管理层立刻就出现在门?口, 安各一下车就遭遇了非常热烈的欢迎, 员工们左三层右三层几乎把她围了起来,还?被带着去巡视各厅运作情况……比之前在绿海的酒店那边见到的架势还?要?夸张。

倒不是?因为山庄酒店的员工们比绿海酒店的员工更懂“溜须拍马”, 安各聊了几分钟便发现?,他们这样积极, 是?因为明?天就是?她建在绿海省这边的高铁通车剪彩仪式了——下属们见大老板空降,十分惊喜,以为她要在这里召开新闻发布会,这样自己也有?了上电视的机会。

……安各其实根本就不打算参加那什么剪彩仪式, 过去几年她参加得都?快吐了,无非是?被各种男男女女围在一起说?话,然后绞尽脑汁地礼貌推开那些或明显或隐晦的勾引……

毕竟“剪彩仪式”不同于普通交际场合, 那经常会造成以她为中心的吹捧场面,围在身边堵住她、上赶着献殷勤的家伙往往不能给她带来什么利润, 只想着从她身上扒好处,平等的有?效社交少得可怜……

一个?商人如?果完全?陷入这种吹捧中, 飘飘欲仙自以为人生巅峰, 那离完蛋也不远了。

况且, 安各手头那些大肆做宣传的“仪式”, 大多涉及公共项目, 是?面向公众开放的。

譬如?“绿海公路即将通车”, 整个?绿海省的网友都?知?道,网上转发新闻抽奖, 抽到票就能来参加,享受酒水畅饮、自助大餐,等等豪华福利……

这么做好处是?能最?大化地为自己的产业造势,坏处是?,这些仪式往往人多眼杂,特别容易遭遇各种离谱算计。

在这些仪式上,安各差点?被下药、差点?被灌醉、差点?被引入奇怪的酒店房间发现?有?个?奇怪的果男躺在床上……

没有?百八十次,也有?五六十次了。

自从打听到她丧偶,重归单身,这次数还?有?剧增的趋势。

……唉。

虽然她颜控,但又不是?荤素不忌。

心情好时随口夸几句帅气英俊,做个?靠谱的社交伙伴,这就是?最?多了,往床上爬是?想干什么?哪来的多余自信?

安各每次看那些人半果或全?果着靠近她“展示魅力”,都?觉得辣眼睛。

她的确丧偶了,但又不是?变瞎了。

当然,精心修饰、做过调查、有?自信来爬首富床的男人,也绝不可能“平庸”“丑陋”,杂志男模、落魄少爷应有?尽有?,伺机勾引安各的男人没一个?差劲,哪怕是?胡顺,那张奶狗脸放在娱乐圈也是?能吸一大波妈妈粉的。

但是?安各的第一个?男人是?洛安。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胃口眼光养得极其刁钻,之后放眼望去全?是?凡夫俗子,完全?咽不下嘴。

安各从没有?“我要?为丈夫守寡”的想法,她其实认真考虑过要?不要?再发展一段情感关系,单纯解决成年人生理需求的也行?,甚至也在朋友的催促下尝试过几次相亲……她一大好的有?钱青年干嘛丧失快乐的夜生活呢……

可是?,真的看不上。

谈感情,这个?不够温柔谦和,谈需求,这个?身材太差没兴致,谈相亲,对方尽想着讨好洛洛做继父分她财产,眼底的算计太鲜明?……反正哪哪都?不好。

再没人能入她眼。

安各告诉自己,没关系,你?内心的确是?要?追逐自由的,也不可能为一个?死人守着,但总不能勉强自己和看不上的男人一起吧,这是?两回事。

回绝其他异性,不是?因为顾虑那个?人,只是?我看不上他们而已。

于是?那几次浅浅的尝试立刻终止,浅薄得安洛洛完全?不知?道妈咪曾经动过给她介绍“妈妈男朋友”的念头,浅薄得连洛安也不知?道……

当然,如?果知?道了,他也不会有?什么感想。

安各怎么可能有?“为亡夫守身”这种腐朽思?想,纯阳之体?天生欲望强烈,她又是?个?贪恋美色的人,天涯海角到处谈生意,难免遇见诱惑……

而七年中,他除了那栋房子,哪里也去不了,也窥探不到。

谁知?道有?多少人。

……不过洛安早说?服了自己不去深想。

虽然他不相信妻子会守寡,但她是?个?惯会权衡利弊的聪明?人,外面男人的风险大于美色,她不会轻易动手发展下一段关系,除非遇见了比他容貌更优秀的人。

他多少对自己的脸有?点?自信。

而且他知?道安各毕竟还?是?个?很好的妈妈,她非常疼爱洛洛,工作结束后也会尽可能抽时间陪女儿,不会有?空闲真正和情人发展关系的。

这么揣测一位单身的职场母亲“没有?发展私人感情的空闲”或许有?些卑鄙,但他……卑鄙就卑鄙吧,不想去猜测另一个?可能。

他固然是?个?性格差劲、心胸狭隘的人,却也知?道轻重缓急,关键时刻还?是?很信任妻子的,不会钻那些牛角尖。

洛安信任她的家庭责任感,她的奋斗精神,她的事业心……所以愿意撇除那点?阴暗的怀疑,信任“她不会在出差时有?别人”。

今天也同理。

洛安当然知?道她只是?在试探那个?举止异常的男人,原本也没想那么计较,只是?打算轻轻敲打几句——探听情报可以理解,但下次,尽量避开点?肢体?接触,嘴上说?几句调戏话就够了。

而且,装出拈酸吃醋的模样,也能分散她对那只“白斗笠小朋友”的注意力。

不过,当他急匆匆调来行?李,恢复状态,又装作“等候多时”的模样,接近了等在终点?的李欣童时……

“啊,老板竟然能带你?一起出来旅行??……抱歉,抱歉,我以为先生你?这趟没和老板一起,因为老板说?她带着女儿来的……哈哈,而且我之前听绿海那边的人说?,老板是?带着一位小情人……”

是?吗。

原来自己对外的立场早就失去了“丈夫”身份,成为“露水情人”的其中之一,她的秘书甚至因为“他还?留在安各身边”感到诧异。

洛安知?道这不怪妻子,“对外隐藏我身份,继续保持‘假死’”也是?他们提前商量好的策略,但……

……难免的,有?些膈应。

他的确古板没趣,就是?异常在意“名分”,未成婚前无论如?何也不肯跨出那条线,如?今……竟然成了事实上“没名没分的情人”。

自小订下的婚约却被她撕毁了,明?媒正娶的身份,也随着那次死亡清零。

哪怕进入民政局系统,妻子的身份也是?“丧偶”,并非“已婚”。

洛安可以放心让她在外面左撩右撩,甚至也学着接受了她爱帅哥爱追星的癖好——

但前提是?,他的名字必须印在她的证件旁,是?板上钉钉、无比明?确的配偶。

洛安喜欢被她这样确认身份,听见她亲口表示“我也是?你?老婆”,便欢欣鼓舞,放下了所有?的疑虑怨愤,有?种得到“豹豹首肯过的专属正规权”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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