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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为这样就万事大全了吗,安各?驱开所?有?警卫,你就不?怕我?对你——”

“不?,当然?没有?。”安各说,“我?只是认为你好歹没有?那么蠢。”

她一只手托着腮,一只手相当惬意地绕着自己的墨镜:“这里有?着首都最严密的安保措施,你我?头顶还有?数个监控摄像头,每个摄像头后还有?数个爱岗敬业的监察……我?以为你没这么蠢,季应。”

“我?出现在这里,决定给你这宝贵的十分钟……如果你还算聪明?,就该抓住机会,不?是吗?”

季应阴沉地回答:“我?看不?出我?还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安各,你已经毁了我?所?有?的东西。”

“我?吗?明?明?是你自己吧。”

使用那么多非法手段针对自己的家族,踩着黑色的领域扩张生?意,稍有?不?爽就让办事不?利的下属和竞争对手断手断脚,还有?企图施行?对法定妻子的谋杀,期间涉及到的非法用药、监|禁……

如果不?是仔细查了查,她还真不?知道,自己这位“朋友”,早就半只脚迈进监狱了。

安各不?觉得自己做了任何事。

不?过?是把一个半只脚迈进监狱的恶臭法制咖彻底踹进监狱。

“你的前妻与她的家族……现在成功缓了回来?,不?管是精神?上还是物质上的……”

安各绕着墨镜瞧他,笑眯眯的,摆出的态度似乎依旧是他亲和的朋友:“我?听说,她打算把你送去一个条件相当‘怡人’的监狱呢,季应。”

季应的眼神?立刻就阴了下去,但他没再晃动手铐的链子。

“我?呢,作为你的‘前’朋友,决定给你十分钟的机会……如果你的回答令我?满意,或许就会发生?一个巧合,正巧改变那位美女的想法,让你去个稍稍不?错的地方哦?”

……呵。

“说吧,你想要什么。”

“你能给我?什么?”

“……季家的东西,你应当已经吞了大半了……”

“别?把我?说的这么阴险,季应。我?是个义气的朋友,也只拿我?该拿的部分。至于其他人……你做事太偏激,其他人此?时的动作也是你曾经结下的果。”

“……我?还有?从慧大厦的产权书?。秘密藏在书?房的暗格里。”

安各的眼底闪了闪。

终于说到重点了。

从慧大厦……不?明?跳楼者装鬼惊吓她的那栋大厦……又是碰见裴岑今等人的大厦……并且,在同一层楼,她遭遇了袭击。

如果不?是接连在同一栋大厦、同一层楼遭遇了两次奇怪的袭击——先是落下装鬼后失踪的家伙撞她的车子,再是落下不?明?的马赛克撞裂她所?站立的天台——

如果不?是这么巧,她也不?会真的去查——

查过?之后才?发现,从慧大厦是季家的秘密财产。

是上一代季家家主购入的,从那以后,那栋大厦一直握在季家手里。

……一栋普通的商业写字楼罢了,为什么偏要偷偷摸摸、运用各个转移的手续,把产权藏起?来??

仿佛那是一栋见不?得人的大厦,而季家依靠那栋大厦进行?了一桩见不?得人的交易似的。

安各非常介意。

如果不?是季家本宅因为一桩意外谋杀案被查封了、上任季家家主正是那桩意外谋杀案的受害者……她一定会亲自邀请上任季家主喝杯茶的。

但对着季应,她说:“不?,一栋楼罢了,季应,你觉得我?会在乎区区一栋楼吗?”

季应果然?发出了嗤笑。

这家伙从小就爱贬低她的智商,一向觉得她比他蠢许多——即使是现在,他被她间接送进了牢里。

安各觉得这没什么不?好,她从没认真纠正过?……因为她认为自己不?需要向季应证明?“我?最厉害”——

想要对着某人表示“我?最厉害”,只因为想要去保护他、把他划到自己的私人领域、让他理所?当然?地站在她身后而已。

……季应贬低她,这很好。

还很方便。

“区区一栋楼?不?,你什么都不?知道,安各,你还是老样子。”

季应向后靠上椅背,肩膀打开——这是他开始放松、找到主导权的标志:“你不?知道,那个老头子为了那栋大楼付出了多少代价……买下之后,又进行?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交易。”

安各说:“听上去像是你随口杜撰。一栋大楼哪里有?什么值得季家秘密保存的价值?”

“不?不?,不?——你听说过?本阳会吗?”

这就连上了。

果然?,本阳会……这个组织……

“没怎么听说过?,但我?有?个闺蜜在那里工作。”安各耸耸肩,“我?个人不?喜欢那个组织的风格,有?点太封建迷信了……但听说是经过?中州官方认证的正经大组织,主要是教古代武术、还原玄灭时期文化传承的。还算可?以的一个历史文化团体?”

“呵呵哈哈——你真无知,安各。无知得可?怕。”

季应笑得不?停:“本阳会,本阳会——那是中州最大最深厚的玄学?组织,知道吗?你我?凡人触及不?到的领域——那些高高在上、求仙问道、满是清高嘴脸的天师聚集在一起?的地方。”

安各的脸色立刻就冷了下去。

“你知道我?最烦什么,季应。如果你是要跟我?说这种?神?神?鬼鬼的胡话——”

她霍然?站起?:“或许我?没必要浪费这几分钟。”

“……安各,你还是老毛病,只要自己认定了,怎么也不?肯听。”

季应闭上眼睛,脸上现出一点怀念:“俗话说你这种?人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但,怎么说呢?要我?说啊……你怎么也不?会回头的,是不?是?宁愿撞死在哪块臭石头上,也绝不?肯回头。”

安各作势往门口走去——

“等等。好吧,好吧,我?不?是要逼你相信什么,但你总得耐心点……况且,买下从慧大厦的人不?是我?,是我?家那个愚蠢浪荡、晚节不?保的老头子。你可?以把这些当成,我?从我?父亲那里听来?的‘歪理邪说’?”

是吗。

从上一代季家家主开始……可?是,她与那个老头只有?几面之缘,为什么会和袭击自己的事件扯上关系?

安各顿住脚步。

“你还有?五分钟。”

“这么说吧,我?家那个老头子,越老脑子越不?清楚……他几年前似乎被一个天师算出了不?好的命……说他什么来?着?哦,‘必将死于发妻之手’。”

季应笑得幸灾乐祸:“我?那早死的亲妈尸骨都烂了,他却被那个骗子天师吓得不?清,做贼心虚,是不?是?”

“当然?是做贼心虚,所?谓的天师当然?也是骗子。”

安各转过?头说:“以防你在监狱可?能不?知道——你家老头子前几天死于一场入室抢劫案,是意外死亡。那个盗贼在偷前任季夫人的遗物时被他发现了,慌乱之下抢了他的大红色跑车,结果意外把那个拄着拐的老头子撞死在喷泉边……据说尸身都被拦腰斩断了,肠子流了一地,油箱着火烧没了剩余的肢体……场面极惨。”

季应的笑声?顿住了。

安各继续说:“所?以,‘死于发妻之手’?哈,骗子天师的经典骗术……他求仙拜佛折腾了那么久,也没想到自己会死于一个盗贼慌乱之下的车祸吧?”

安各走过?来?,双手摁在桌上。

“我?不?信鬼神?。”她森冷地说,“只会信自己。”

“……是啊,安各,你是这样固执的。但你这样,真的很愚蠢。”

季应的笑声?逐渐低下去,挂在脸上的不?知是讽刺,还是悲悯。

他听闻亲生?父亲死讯的反应后,就像听到了一个荒诞的黑色笑话。

死有?余辜的人,但那样一个结局惨死了,干笑后总会有?些茫然?的。

“你不?知道……你真该知道……”

他轻轻说:“我?的母亲她……”

“从慧大厦又与你的母亲有?什么关系?据我?所?知,前任季夫人早就故去——”

“是那个老糊涂买下,又用她名字命名的。根据本阳会派来?的那几个天师的说法,这样才?能‘压住怨气’……我?的母亲本名是许从慧。从慧。”

“好吧,一栋用于纪念前任季夫人的大厦。你可?别?告诉我?她会从那栋大厦17层冒出头来?。”

“不?不?,当然?不?……依照那些天师的说法,我?母亲她只会紧紧跟在老头子身边,藏匿在宅子最深处……”

季应说这话时脸上闪过?一丝厌恶:“阴魂不?散的女疯子,死了也不?安分,非要继续纠缠那个老糊涂……”

“我?的耐心正随着你话里的封建迷信浓度提升逐渐降低。”

而且,虽然?事不?关己,我?很讨厌你这种?提及亲生?母亲的态度。

——虽然?,安各曾瞥见过?前任季夫人本尊,对她的一些行?为不?敢苟同。

前代季家家主的发妻,原配许从慧——那个女人是与他政治联姻、又经受长达十年的冷暴力后自杀而死……

但,她死的时候,季应和安各都已经有?记忆了。

场面相当血腥。

就像是要用肉泥涂满整栋房子……

那是个疯女人。

她固然?很可?怜,但年幼时,安各根本不?想靠近她。

正是因为恍惚中见过?她死去的画面,安各才?至今有?点害怕丧尸片里过?于血腥的马赛克。

“季应,我?的时间很宝贵。如果你只是要说些季家内部弯弯绕绕的家事,我?没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