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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没带卸妆用?品,夜浓就只刷了牙。

从卫生间里?出来时,她随意?的语气里?依旧带着几?分客气。

“那就谢谢沈总的早餐了。”

只是看到餐桌上的餐食时,夜浓眼波突然停顿住。

无论是布满新?鲜水果、杏仁再搭配甜奶油的华夫饼,还是烟熏鲑鱼浇配荷兰汁和鱼子酱的英式松饼,又或者那盅能闻到玉桂糖鲜甜的热燕麦。

都?一如五年前他带她住酒店时的早餐标配。

真不?知是他刻意?,还是说?面前这些早餐依旧是他的习惯。

夜浓在餐椅前坐下,余光瞥到邻边,和她的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沈屹骁面前的那盅热燕麦里?放了香蕉片,而夜浓的没有。

五年过去了,还记得她的忌口,这是在炫耀自己的记忆力?

夜浓拿起勺子,在瓷盅里?慢慢地?搅着,余光又往他那边瞄。

也没瞧几?眼,就被旁边的人逮了个正着。

“夜小姐就别吃着碗里?惦记锅里?的了。”

夜浓手里?的动作一停,扭头瞪他:“你说?话就说?话,能不?能别含沙射影?”

沈屹骁表情却做无辜状:“我说?什么了,让你这么激动?”

夜浓一点都?不?想跟他提过去的点滴,可这人却在她雷区蹦跶。

她扬眉:“不?错,当初是我提的分手,但分手就一定是有第三?者吗?就不?能是我对你烦了、腻了?”

沈屹骁压着情绪,努力让自己不?去深究她的后半句,然而他轮廓却绷得紧:“我有说?我们?之间有第三?者?”

“你再说?你没说??”夜浓声音很冲,对他丝毫不?客气。

沈屹骁:“......”

夜浓转过身来,捏起刚刚的勺柄,怒气冲冲地?搅着:“吃着碗里?惦记锅里?这句话,就应该送给你!”

可真会?无中生有,别说?当初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他眼里?容不?下第二个女人,就是分手后的这几?年,他也没多瞧哪个女人一眼。

他语气里?有着很不?满但又压抑到最后不?得不?认命的不?爽:“你有没有良心?”

夜浓侧头剜他一眼:“没有,被你吃了!”

沈屹骁被她的话噎住,默了两?秒,想起昨晚她满脸堆笑时的客套,和现在满身是刺的本性,还真是两?个极端。

他嘴角浅浅一勾:“原来夜小姐昨晚的恭维礼貌都?是假的,这要是被瞿总知道?——”

“你是要告状吗?”夜浓截住他话后,下巴一抬一收:“去啊,他现在应该还在阮总那。”

沈屹骁端坐着,就这么看着她指尖托起一块华夫饼送到嘴边,看着她腮颊咀嚼出松懒又漂亮的频率。

他叹出一息,“真是小看夜小姐了。”

心里?的气撒出来大半,夜浓已经不?想理他,自顾自吃着手里?的华夫饼,时不?时的再喝上一口热燕麦。

这般的慵懒吃相和他记忆里?的几?乎无差,只不?过她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捻起华夫饼上的杏仁递到他嘴边,也不?会?看着他含住时强行要求他说?一声谢谢......

沈屹骁靠着椅背,安静看了她半晌。

等夜浓吃完,沈屹骁就只喝了两?口热燕麦。

夜浓瞥他面前餐盘一眼,语气不?冷不?热:“是不?是我在这,让沈总没有食欲了?”

沈屹骁看了眼她唇峰沾着的一丁白色奶油:“没有让夜小姐觉得招待不?周就好。”说?完,他站起身。

夜浓朝他背影撇嘴。

以为他会?换身衣服再走,却没想他径直往门?口去。

“沈总这是要走了吗?”她不?确定地?问。

沈屹骁站住脚,回头:“如果夜小姐还想继续在这坐一会?儿?,我也不?介意?。”

夜浓朝他投去淡淡一眼,一副你想多了的表情。而沈屹骁刚刚那句话也明显是玩笑,只是等他走到门?后,手握住门?把时,突然转过身。

夜浓就跟在身后,始料不?及,双脚下意?识后退一步,一抬头,对上沈屹骁凝眸而来的视线,她心跳突然漏掉一拍,“你、你这么看我干嘛?”

看出她满眼的防备,沈屹骁却嘴角一提。

因为视线紧盯着他的脸,夜浓全然没注意?他身体?其他部位,直到余光里?晃进他的手——

夜浓下意?识就把脸往一边偏,可惜晚了一步,柔软的唇被他指腹一蹭、一停。

夜浓整个人呆住,忘了躲,一双瞪大的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直到沈屹骁手指脱离她唇峰,紧贴的触感消失,夜浓这才慢半拍回过神。

脱口而出的“你有病——”,被沈屹骁将自己指腹上沾着的一丁白色亮于她眼前而倏然止住。

像是事实胜于雄辩,沈屹骁丝毫未将她刚刚骂他的三?个字听进耳里?似的,抓起夜浓垂在身侧的手腕,将指腹蹭在了她攥成拳的手背上。

夜浓怔怔地?看着自己手背。

那一丁点的奶油,经过她的唇,到他的指腹,再回到她的手背,如今那一丁点的浅白色,若不?仔细看都?瞧不?出来。

“又不?走了?”

声音从对面传来,夜浓抬头时,眼里?不?止茫然,还有无措,夹杂着那句「你有病」带来的些许歉意?,全部摊开,直直送到对面人的眼底。

隔着一扇门?的距离,沈屹骁已经站在了门?外,一双眼,无波无澜地?看着她。

“下次随身带面镜子,吃完饭照照。”

本来还为自己刚刚骂他的那三?个字生了些许的歉意?,如今看来,根本就是骂轻了。

夜浓给他一记冷若冰霜的眼神,从他肩膀越过。

出电梯再过门?厅,踩下门?前台阶,哗哗水瀑声袭耳,夜浓长吁一口气,从身到心顿感一阵轻松。

沈屹骁扭头看她:“你车在哪?”

两?人从出门?到现在一个字都?没说?过,夜浓瞥他一眼:“你去大门?口等我。”

锻炼时留下了一身汗气,本该在早餐前就去浴室洗一个澡解决掉,可又怕他门?一关,她就转身跑掉,沈屹骁硬是忍到现在。

结果可好,换来她这么不?耐烦的一句。

没和她在一起之前,没有哪一个人敢这么要求命令他,和她分手后,是再也没第二个人敢对他这么颐指气使。

她是第一个,也是仅有的一个。

其实这也都?没什么,重点是,这话听在耳里?本该让他烦躁,偏偏心底又生出了几?分怀念。

她真当自己拿她没办法?,还是说?,以为他还会?像以前一样把她当祖宗?

沈屹骁双手抄在裤子口袋,偏过脸气笑一声。

“门?口是吧?”脸转过来时,他笑了笑,继而点了点头:“行。”

夜浓摸不?透他的笑,但是从他话里?感觉到了一丝危险的意?味。

眼看沈屹骁迈开脚,夜浓忙喊住他,但不?是“沈总”,而是“嗳”。

但是沈屹骁没回头,径直往前走。

不?知道?他是生气让他去门?口等,还是不?满意?那声“嗳”。

夜浓踩着高跟鞋追上去,跑到他身前时,她修长的双臂一伸。

“沈总至于这么小气吗?”

还挺会?倒打一耙。

沈屹骁压下眼底多余情绪,只留几?分冷郁。

夜浓眼神闪了闪,心虚又嘴硬:“让你堂堂沈总跟我去取车,我哪好意?思。”

跟她去取车不?好意?思,但是好意?思让他去门?口等她。

倒是会?给自己找理由。

“所以呢?”沈屹骁轻飘飘地?问了句:“夜小姐打算怎么办?”

铂悦府不?似一些小区,地?上也是允许车辆通行的。

夜浓往他旁边抬了抬下巴:“你在这等我,我去把车开过来。”

别墅区在东北角,平墅在西南,若是步行走过去,一来一回半个小时都?不?止。

沈屹骁懒懒丢了句:“不?习惯等人。”

夜浓是真的想狠狠给他一记白眼,然后反问一句:以前在寝室楼下等我一等就是半个多小时,怎么没听你说?不?习惯?

“那你说?怎么办吧,我听您的。”

话音一落,就遭沈屹骁一个冷眼:“我是不?是跟你说?过别让我再听到那个字?”

夜浓心里?想 ,你还说?不?许让我说?「我们?」呢,结果刚警告完,自己还不?是说?漏了嘴?

夜浓懒得跟他掰扯这些没意?义?的。

“行,沈总说?什么就是什么,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

沈屹骁也懒得细究她不?爽的语气,瞥她一眼后,双脚一转,擦过她肩膀,径直往前走。

夜浓在原地?愣了两?秒钟才反应过来他这是要跟她一块去取车。

所幸沈屹骁步子迈得不?大,走的也不?急,夜浓踩着不?方便跑起来的高跟鞋,匆匆几?步就追了上去。

八点不?到的早晨,凉风阵阵,再加上小区被浓密的绿化植被环绕,气温都?要比市区凉一些。

穿过平墅侧墙就是一条双车道?的沥青路。

沈屹骁再一次瞥了眼她裙摆下的两?只赤白的脚腕,还有鞋底下细细的高跟。

他站住脚,眉头拧着,语气嫌弃:“走这么慢,车钥匙给我。”

夜浓气笑一声。

这人可真有意?思,明明是他走的懒悠悠,却反过来嫌弃她。

但是一想到昨天一路走过来的路程,夜浓心里?又偷生几?分侥幸。

她从包里?找出车钥匙,往沈屹骁摊开的掌心里?一压,“那就麻烦沈总了。”

钥匙串上坠着一个很迷你的毛绒卡通玩偶,让沈屹骁心里?生出几?分莫名其妙的柔软:“别乱跑,回来见不?到你人,我可没时间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