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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惯例,她只要返阳,不管她的身体在哪都会直接回到体内。

现在确实魂回来了,身体没了!

她倒不是很担心自己的身体。

即使她出魂了,她的身体也没有任何孤魂野鬼敢侵占。

至于普通人想要欺负她也是不可能的。

虽然身体只剩下一个魂守着有点像傻子,但不是真的傻,功底子还在。

她不担心自己出事,她现在怕别人有事!

她看下日历,阳间已经过去三天了,今天应该是邹姥爷出殡的日子。

现在是上午十点,姥姥也不在家。

如果找不到自己的身体那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有高人故意屏蔽了她的气息。

她伸出手算了下,姥姥没有危险,她的身体也没事。

她没有放松警惕,事关姥姥她总会多出一分不自信。

能屏蔽掉她的气息,又让她找不到,那人的修为低了说和她一样,往高……就不好说了!

她倒是引起了好奇心。

甜宝钻门而出,直奔店里。

这个时间,如果没有意外,姥姥只会在店里。

到了店门口,她就看见两个年轻人正在往车上搬东西。

还是一辆重型拖拉机,刘媛媛在旁边不停指挥着,“这个放边上,不然压扁了……这个也怕压,晚点再放……”

两个人不停地往拖拉机上搬东西。

什么烧纸、元宝、纸扎人、香烛、辈辈红、纸房子、纸车、电视机、录音机……

这架势感觉要把店搬空!

这是要搬家?

她咋不知道?

刘媛媛看见她刚要打招呼,突然想起来她现在是出魂状态,别人看不到。

手在底下摆了摆,意思让她赶紧进屋。

甜宝没急着进去,围着拖拉机转了一圈。

搬东西的是一个长相黝黑的中年男人和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小伙子。

他们自然是看不到她的,十月中旬的天气已经很凉了,两个人都搬出了一身汗。

两个人都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没有任何异样。

刘媛媛紧着跟她使眼色,使劲使的嘴都歪歪了。

甜宝越过她往店里走时,她小声说了句,“师父,你的身体在店里呢!”

“有人把咱店里的东西都买空了,说是要祭祖!”

祭祖?

祭祖一般都选择在农历七月十五,少部分选在重阳节。

现在这两个日子都过了。

再过些日子是阴历十月一的寒衣节。

还没听说过有在寒衣节祭祖的,都是给亡人烧点寒衣、纸钱和祭品。

这么大阵仗的还真是极其少见。

把整个店都包圆了,要祭天吗?

越靠近门口,她就越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场。

上次这么强大的气场还是她七岁在夜叉岭撩嫌的时候,遇到了一个极其凶猛的母夜叉。

她在门口站住脚,稍顿了一下。

为了搬运方便,门是敞开的。

甜宝先进了屋,刘媛媛紧随其后。

屋子里坐着一个男人,身材高大,略胖,白白的,看起来很富态,就是这眼神和脸……有那么点子不太搭。

眼神看起来很慈善很温和,但是面相就有点凶,像是戴了假面具。

男人正在和滕淑兰聊天,对于她的到来像是浑然不知,眼神都没飘过来一下。

滕淑兰没有阴阳眼自然也看不到她,和男人还在话着家常。

屋子里已经快要被搬空了。

两个男人还在继续往外搬。

甜宝刚想再仔细研究一下男人,就被旁边坐着的自己气到了。

穿着一件蓝灰色的大毛衣外套,手里拿着一串儿糖葫芦吃的头不抬眼不睁的,那叫一个欢快,嘴边上全都是亮晶晶的糖渍。

有半个裹满糖浆的山楂球突然掉下来,被她眼疾手快地接住,然后毫不犹豫地塞进嘴里,塞的时候还仰着头一脸享受的舔舔嘴唇,再舔舔沾上糖渍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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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死出跟没见过吃的一样!!!

她突然不想回到身体里了!

中年男人看着她露出笑。

滕淑兰略显尴尬,“她很喜欢吃糖葫芦……”

男人笑得眉眼舒展,“喜欢吃还不好说?我一会儿再去给她买!”

“不用不用!”滕淑兰赶紧摆手拿出湿毛巾给大孙女擦擦嘴。

男人一直盯着甜宝看,是那种……很单纯喜爱的在看。

甜宝站到他面前盯着他,男人似乎真的看不到她,只是眼神慢慢从她的身体上收回来,朝着滕淑兰笑了笑,“你们的货明天就能到是吗?我明天再来,多进点货,进多少我要多少。”

两个搬运的已经快把屋子搬空了,除了桌椅板凳,只要是店里卖的啥都不剩。

滕淑兰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同志,那个……就算是祭祖也犯不着烧这么东西,今天这就不少了,真的没必要再买了……”

男人站起身,胖手一挥,“不不不!一定要!祖宗得哄着,这些我还嫌少呢,有什么新鲜好玩的东西多进点来!”

滕淑兰一下被梗住了。

到丧葬用品店买新鲜好玩的东西?

只听说过祭祖宗,没听说过哄祖宗的。

男人还特意嘱咐了一句,“大捧的花,要大大的,别忘了啊!”

滕淑兰不停点着头,“好好好!”

男人像是不太情愿地离开,在门口踯躅了好一会儿极其缓慢地抬脚迈过门槛离开。

坐到载满物品的拖拉机上还回头看看宝寿店。

等着拖拉机一发动,刘媛媛热情地跟他摆手,“明天再来啊!”

这么土豪,值得热情!

她进屋一拍手,“师父,这个人好有钱,一进门就甩钱,啥都要,说他家祖宗啥都缺。”

滕淑兰愣了下,“你师父回来了?”

甜宝嫌弃地看了看自己的身体,这会儿糖葫芦已经吃完了,正在吃龙须酥,龙须酥上的沫沫沾到糖渍上,跟长了一圈胡子一样。

她清傲雅正的高人形象全毁了!

再怎么嫌弃也得回去。

“姥,我回来了!”

“哎!”滕淑兰松口气,每次甜宝出阴,她也是提着一颗心的。

甜宝第一件事就是放下手里的龙须酥,赶紧洗脸洗手。

“姥,我一会儿就订货,再多准备一些东西。”

滕淑兰拉住她,“宝儿,还要卖给他呀?你不觉得他有问题吗?再是人傻钱多也没这样祭祖的?”

甜宝笑了,“我管他祭啥呢?他给钱我就给货,送上门的买卖干啥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