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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多怕?”理解归理解,林朝歌继续追问。

“怕到希望您赶紧放过我。”秦绝主动伸出手。

“哦?”林朝歌跟她握了握手。

“因为我急着回去换条裤子。”

相声里最经典之一的包袱在此刻可谓抖得精妙绝伦,林朝歌捧腹大笑,终于没再折腾秦绝,笑着摆摆手道:

“好好好,放过你了!”

秦绝如蒙大赦,鞠躬告辞的模样挑不出半分错,仔细一看步子迈得比谁都快,没一会儿就彻底不见人影。

门边,林朝歌让出采访的位置,人没急着走,还站在镜头拍不到的地方笑呵呵地看着秦绝离去的方向,咂着嘴回味刚才那番贫嘴斗嘴的乐趣。

他就这么看着,乐呵着,过了一小会儿才猛然意识到不对劲,脸色一变。

这小子,什么时候把他那一叠兰花书签拿回去的?!……刚才那个握手?!

留下林朝歌在原地怀疑人生,秦绝收敛存在感在厅外耍了套虚实走位,看似离去,实际上又绕了回来。

她得为自己造成的麻烦向金兰奖全体上下道歉,尽管过错并不在她。

左右手各举奖杯的事不打紧,无非是秦绝自己出洋相,博大众一笑,但那两次颁奖性质不一样,不论是后台导播、现场导演组、台上的肩扛游机还是双林二老和主持人,各个关节的各个人员都因为秦绝计划外的获奖而临时增加了工作,且当时形势紧张,稍有不慎就会酿成直播事故,众人承担的心理压力是巨大的。

作为与两次事件直接相关的当事人,秦绝怎么说也得担起责任来,最起码态度不能少。

事实上她能拿出来的也仅有态度——金兰奖是国家级奖项,颁奖典礼在中央电视台国际戏剧频道实时播出,其导演、导播和主持人等皆有编制,其他staff也属于公职人员,别说礼物钱财,秦绝就是每人送两颗水果都是好心办坏事,平白叫人家背上“收受贿赂”的罪名,是以,在无法用物质表达谢意的时候,她能做的唯有真诚。

轻舒一口气,秦绝走向后台,给每一位杂工志愿者,每一位礼仪小姐,每一位摄像助理、固定机位摄像师、滑轨摄像师、游走摄像师、灯光助理、灯光师、助理导演,以及现场导演、主持人、现场导播、电视导播、总策划、总导演等等鞠躬致歉。

大家都是来上班的,谁都希望工作可以顺顺利利地结束,而不是意外频发,额外多出许多工作量,不得不消耗大量心力解决突发情况。

“实在对不起。”“抱歉,给您添麻烦了。”“是我的问题,不好意思。”“辛苦您帮忙补救。”“万分感谢。”

秦绝一个个找过去,道歉也道谢,谁都没落下。金兰奖颁奖典礼本就结束得晚,又因为规模大,上上下下的工作人员加起来是个不小的数字,她出来时已将近凌晨两点,除了留到最后收拾器材的小助理们、负责清扫的保洁人员和门卫保安以外,京城人民艺术大剧院内外几乎已经空了,满载着历史厚重感的建筑在深沉的夜色里显出几分萧索。

扈长铗默默出现在秦绝身后,她之前来过一次,但当时秦绝只让她把文创纪念品和五份奖杯礼盒带回酒店,没让她跟着(“道个歉还拖家带口的做什么。”),是以不久前收到了讯号才再次过来。

“秦队,回去么?”扈长铗问。

秦绝颔首:“走吧。”

抵达住处的时候,娱习一班的大家差不多都睡熟了,只有零星几个仍然激动得毫无困意,还在飞讯群里跟没来的夜猫子们水群聊天。

在私聊窗口里回了一些林宇钦、岑易等人发来的贺喜消息,秦绝点进“秦绝的家”,看到森染已然将今夜(昨晚)的个人礼服写真、花絮合照以及现场领奖时官方拍下的照片等发到了家里,遂轻轻点头,简单洗漱后找了个地方睡下。